第三十六案第二十一章真正的盜竊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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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提姆帶着疑惑不安的神情走進來。
“你們見我做什麼?”他不耐煩地説道。妘鶴注意到他的不耐煩中隱隱地有些不安。
“請坐下吧,坐下來再講話。”他聽從吩咐坐下了,雖然全神貫注,但面中透着掩飾不住的厭煩。
“我知道樸慧被殺了,可是我不知道我能幫什麼忙。我對她的被殺一點情況都不知道。”妘鶴的語氣很温和,但温和中帶着一種不能質疑的肯定:“誰説我們讓你過來提供幫助的呢,我們把你請過來只是要求你仔細聽着。”提姆眉一揚,有些吃驚,但更多的是不安:“你們,你們想説什麼?”妘鶴朗朗地説道:“好,我們現在開始了。我聽你説過潘可有一位朋友正好是你的表親。後來我們調查到在最近三年裏,有幾樁珠寶盜竊案至今沒有找到嫌犯。這些案件可以稱作是集團盜竊,盜竊的方法如出一轍,總是用一個仿製品調換了原裝貨。最後,我們知道,這些盜竊案不是一個人犯下的,而是兩個人很巧妙地聯手合作。而有意思的是,那些受害人不是你表親的朋友就是她認識的人,並且在每個案件中,她不是碰觸過相關的珠寶,就是曾經借用過它們。此外,她的生活方式也大大超過了她的收入。從另一方面來講,警方很清楚的一點是,真正的盜竊,也就是説‘掉包行動’,並不是由她來動手。在某幾個案件中,珠寶掉包的那段時間,她本人並不在國內。”
“於是,我猜,你的表親先拿到珠寶。畫了詳細的圖樣,然後給珠寶商進行仿製,最後由另一個執行人進行掉包。這個人可能從來沒有碰到過這些珠寶,並且從來沒有和任何珠寶商打過道。這個人沒有固定的職業,生活收入不多,但卻總有高額的進項。這個人是誰呢?”妘鶴沒有看提姆。但她注意到提姆的臉紅了。妘鶴沒有理睬他,繼續往下説道:“潘可被殺後。我們發現她的鑽石項鍊不見了。張鳴聰説見到女僕羅娜從房間內拿了鑽石項鍊,繼而,她把項鍊給我們拿過來看。事實證明,這串項鍊是假冒偽劣品。羅娜可能真的從潘可的房間內拿走了鑽石項鍊,可是她卻沒有鑑別珠寶的眼力,她不知道她盜走的項鍊是你已經換走的高仿品。”他的臉由紅變白,他不是個聰明人,他只是按照別人的想法去實施的人。他也不像傑克那麼深謀遠慮、善於應對,他的耐力和抗壓能力也有限。在面對妘鶴給他的壓力下。他的臉上開始冒汗珠。他用手擦掉汗珠,用那種偽裝的嘲笑姿態問道:“真的嗎?即使真像你説的那樣,我要怎麼處理那條項鍊呢?你們找到真的鑽石項鍊了嗎?”他緊緊地盯着妘鶴,同時盯着她的還有涵冰和經理。這是他們的硬傷,他們搜檢了全船,但那條該死的項鍊還是連個影子也沒有找到。即使妘鶴的推理絲毫不錯。可要拿什麼來證明她的推理是正確的呢?辦案這種事情,就像捉姦一樣,不把對方摁到牀上都不算是通姦。
只見妘鶴不急反笑。她笑着説:“這個我很清楚,否則我也不敢把你請到這裏來,不是嗎?”不知道是不是妘鶴的談判技巧還是故意詐唬他?不過無論怎樣,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臉急變。他撕去了嘲笑的偽裝,看起來頹喪極了。妘鶴可不管他是沮喪還是頹喪。繼續慢慢地説道:“只要肯定涉案人是你的話,那事情就好辦多了。我們檢查過你的房間,只有一個地方可以收藏那件東西。我已經好好地想過了,只有你房間裏的那串念珠,只有它才能隱藏那串項鍊。我注意到,那串念珠的珠子是工雕刻的,是特製的,珠子可以旋開。我知道人們看到珠子的時候,通常不會想到這點。警方的搜查人員對具有宗教質的東西都很尊重,除非有什麼明顯不正常的地方才會搜查。你設想到了這一點,然後把鑽石一顆顆卸下來,進了念珠裏,是嗎?”一陣沉默,很長一陣沉默。最後提姆在他們的注視下終於開口了:“你贏了。原本是一次很好的計劃,已經成功了,可是那該死的謀殺,該死的謀殺,毀了這一切。”妘鶴微微點點頭,然後輕輕地問道:“你知道那天晚上有人看見你了嗎?”
“看見我?誰啊?”提姆似乎吃了一驚。
“是的,就在潘可被謀殺的那天晚上,有人看見你凌晨一點從她的房間出來。”提姆騰地一下從椅子上蹦起來,驚慌尖叫説:“天哪,你不會是想~~~殺死她的人是我!我敢對上帝發誓~~~”他捶頓足,懊惱地打自己的腦袋:“我真是夠倒黴的,我為什麼偏偏要選擇那一天動手~~~上帝啊,為什麼偏偏是我?”妘鶴平靜地説:“好吧,我們相信你沒有殺潘可。”他停了下來,可憐巴巴地盯着妘鶴説:“是吧,是吧,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人,長了這麼大,我連只雞都沒有殺過呢。”妘鶴一字一句地説:“我們相信你,你也要如實告訴我們。當你偷項鍊的時候,潘可是活着還是死去了?”他頹然坐回椅子上,聲音嘶啞地説:“我不知道,説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我事先清楚了她晚上放項鍊的地方,在牀邊的一個小桌子上。我偷偷地進去,輕輕地在桌子上摸索,找到項鍊,把另一串假的留下,又偷偷地走出來。當然,我沒有功夫去看她,我以為她當時已經睡着了。”
“那麼你聽到她的呼聲了嗎?你總會仔細聽聽吧。”他認真思考了一下説:“當時非常靜,的確非常靜。可是我記不起是否聽到她的呼聲。”
“那麼空氣中有沒有留着一股煙的味道,就像剛剛開過槍後的情況?”他茫地搖搖頭説:“我認為沒有,不過説真的,我真的記不起來了。當時我的心思全部放在項鍊上,對其他的東西都無視了。”妘鶴嘆了口氣,有些自言自語地説:“我太自信了,看來我們在你身上沒有取得任何進展。”他繼續辯解説:“我承認我從潘可的房間取走了項鍊,你們也可以從你們説的那個地方找到它,我確實犯了盜竊罪。這一點我供認不諱。可是要説到殺人,這樣的事情我真的做不來。”妘鶴轉身走到窗口,無力地衝他擺擺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他剛離開,涵冰就嚷着説:“現在我們要怎麼辦?案子又要從開始查起了嗎?我真是要瘋掉了,三條人命,怎麼會沒有一個人看到兇手呢?船上的這些人眼睛都瞎了嗎?”落慢慢下了山,眼看着窗外一點一點的餘暉灑在海面上,蕩起一層層閃着光點的波。一切,都這麼寧靜,彷彿就在這一刻,人都要醉了似的。而妘鶴的聲音像是從天際飄過來的,恍恍惚惚,離離:“你想知道兇手是誰嗎?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涵冰愣了一愣,然後大叫着跑過來抓住妘鶴的胳膊説:“兇手嗎?你説的是兇手嗎?這麼説,你知道兇手是誰了?你怎麼不早説呢?快説,快説,兇手是誰,兇手是誰!”妘鶴慢慢轉過身來,目光平靜地掃視着涵冰和經理。經理依舊是一臉懷疑的樣子,涵冰的嘴大大張開着,用焦急的眼光注視着她。
“好吧,你們要聽的話我就告訴你們真相。”涵冰嚷着説:“當然了,你就快説吧,知道你這會兒想讓我們當聽眾。好的,好的,我和經理都會成為很好的聽眾的,你就趕緊説出來吧。”涵冰和經理的目光對視了一眼,他也急忙點頭説是的。這時,妘鶴才緩緩地開口説:“一開始我很笨,笨得叫人難以相信。我被兇手的障眼法惑了,至始至終都在原地繞圈圈。我的絆腳石是手槍,張鳴聰的那支手槍。為什麼手槍沒有留在犯罪現場呢?兇手的想法顯然是想嫁禍給她。為什麼兇手又把手槍給拿走了呢?這一點,我很難明白。我設想了各種各樣奇怪的理由,甚至想到兇手或者有戀槍癖。可是兇手真正的理由其實很簡單:兇手把槍拿走是處於不得已,因為除此之外,別無其他辦法。”
“一開始,我們都以為謀殺是一時衝動才動手的,並沒有預謀。這是因為兇手給我們製造的假象引導我們往這方面想,實際上我們也確實按照這種先入為主的想法開始調查的。我們以為兇手偷聽到張鳴聰和金自偉吵架,就在其他人離開後拿走槍殺死了潘可。但是,我的朋友們,如果這種先入為主的想法是錯誤的話,這個案件的面目就完全變了。這想法是錯的,這絕不是一時衝動犯下的罪行。相反的,這個案子是經過謹慎策劃的、時間是經過確計算的,所有細節都事先仔細盤算過,甚至包括案發當天晚上,為了避免讓我參案,他們在我喝的紅酒裏下了藥。只有這樣,我才可能睡得一塌糊塗。”説了半天,關於兇手,妘鶴還是沒有指名道姓地説出來,涵冰着急死了,氣憤憤地説:“到底是誰?痛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