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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案第四章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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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下的大櫃子前,吳震把他的球袋拉出來,裏面最少放着十四球杆。吳震彎檢查着自己的球杆,最後站起來説:“是我的球杆,可是我不明白,這裏面什麼東西也沒丟,也沒人進來的跡象。”妘鶴淡淡地問:“我看老太太很有錢哪,就這一棟房子也不少值錢。老太太有遺囑嗎?”

“老太太沒遺囑,但我的養父朱元在去世的時候留下遺囑,我們都知道,這裏所有的遺產都屬於我和我子。我養母只有在活着的時候才可以享有這些財產。”照海饒有興趣地瞟了他一眼,似乎在他身上挖掘到有價值的鑽石似的。他意味深長地問:“您知道那筆錢大概有多少嗎?”吳震滿不在乎地説:“沒多少,也就兩千來萬吧。我和我子平分。”妘鶴微微一笑説:“兩千多萬,一人一千多萬,這是相當不小的數目。”吳震不屑又自戀地説:“看來你不怎麼喜歡網球,你知道我現在的身價多少嗎?一年怎麼地也得有一千多萬的淨收入。這還是我的保守數字,所以,不是我自大,我還真的對養母的錢沒什麼興趣,我自己的錢就夠花了。”妘鶴沒再説話,和照海暗遞一個眼,返回客廳來。其他的警員正忙着採集指紋,為了排除自己的嫌疑,大家都迫不及待地讓警員取他們的指紋。在檢測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他們不得不對其他人進行例常詢問。實際上,這是破案必不可少的關鍵一步。

鄧艾説吳震是在十點二十分左右離開家的,在凌晨兩點半左右回來。應該是髙盈俊送他回來的,因為她聽到汽車發動機的響聲。但她提到在十點左右,老太太和吳震曾經大吵一架,他們吵得很厲害。然後,吳震氣哼哼地出去。

照海正要詢問他們因為什麼吵架,這時,一個隊員行匆匆地走過來對照海説:“隊長,您最好來這兒一趟。”不用看,他們也知道隊員發現可疑情況了。原來,之前他們在死者房間檢查一番,然後才向外圍擴展。他們跟着隊員走入房子西邊的套房走去。他們知道這間套房現在是吳震和他老婆住着。進入房間後,隊員指着地上捲成一團的深藍西裝外套、褲子和背心指給他們看。

涵冰看見那堆衣服忙問:“吳震的衣服?”

“是的,這堆衣服綁成一捆放在大衣櫃的底下。隊長。你再看這兒。”他拿起外套,讓他們看深藍的袖子邊緣:“看這些黑污點,整條袖子上都是。全是血。”涵冰深一口氣説:“天哪,不會吧,看來情況對吳震很不利。不會真的是吳震殺了老太太吧,這可太嚇人了,完全毀了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我可一直喜歡他呢,還指望着他離婚後我嫁給他呢。怎麼我每次相中的人都是殺人犯啊,老天再待見我也不這樣對我吧,讓我一輩子守寡呢。”隊員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涵冰繼續説:“有意思的是,椅子上竟然還掛着一套深灰的細條紋西裝外套。外套都濕透了,在地板上滴了一大灘水。我猜測是他在匆匆忙忙沖洗身上的血跡時的。”聽隊員這麼一説。涵冰眼前立即浮現一幕場景:一個手上、袖子上滿是鮮血的人,急忙把身上沾血的衣服掉,把它們成一團進櫃子。拼命用手沖洗自己的手和手臂。他猛然抬頭,那是一張恐怖而陰森的臉,正對着自己傻乎乎地笑,哇,竟然是吳震。涵冰嚇了一跳。連連搖頭,把腦中那可怕的形象攆走。

法醫的電話來了。他明確肯定地告訴照海,指紋對比結果出來了,房子中只有一個人完全符合。不用説,大家都知道那個人指的是吳震。

於此同時,法醫在那套滴水的深藍外套上找到了幾頭髮。有意思的是,袖口上是兩紅頭髮,右肩上找到了六金頭髮。

涵冰扭頭看看外面廳裏坐着的兩個老婆,其中前是紅頭髮,後是金頭髮。這麼説,吳震在謀殺前一隻手臂摟着前,而後則靠在他的肩頭。她撇撇嘴,心想,好豔福。

深藍西裝外套上的血也拿去化驗了,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最後的結果肯定和老太太的符合。到現在為止,球杆上的指紋、西裝上的血跡都是鐵一般的證據,它們直接指向國內外聲名顯赫的網球手吳震!

對於警方查到的這些信息,目前此案最大的嫌疑人吳震卻一點也不知道。他在客廳裏鎮定自若地和大家聊天,猜測這個屋子裏的誰是真兇。

照海他們過去的時候,打斷了他們的談話。照海依舊用那種公事公辦的語氣問:“吳震,請您詳細地回答我們的問題。”他看起來很困惑,歪着頭不解地説道:“之前好像我已經説過了啊。筆錄已經記下了不是嗎?”

“不,這次和之前的那次不太一樣,您必須慎重如實地回答我們的每一個問題,每一個字都會記下來作為將來法庭上的證據。”吳震當然明白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他滿臉憤怒地叫囂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可以告你們誹謗造謠恐嚇罪!我可告訴你們,我在微博上可有一千多萬的粉絲呢,只要我隨便呼喝一聲,一定會有很多人替我出頭。你們真的要這麼做嗎?”照海沒有被他的囂張氣焰嚇倒,他淡淡地對後邊的兩個隊員説:“我在執行公務,帶走。”在所有人猜疑的注目中,吳震被無情地帶走了。很快,他們安排了第一次聽審,除了照海,涵冰和妘鶴也參加了這次詢問。

“請您告訴我們你昨晚都幹了些什麼?”照海一邊拿着筆低頭寫記錄一邊低沉地問。

“吃完飯,我們在客廳聊了一會兒,喝了點茶,然後,我決定照計劃去‘天鵝湖酒店’找髙盈俊打枱球。走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鄧艾特別代我説要帶上鑰匙,她怕我回來太晚大家都睡了。”等他稍停一下的時候,妘鶴問道:“您子沒要求和您一起去嗎?”他有些尷尬,在乾燥的嗓子裏咽口唾沫,生硬地説:“沒有,她頭痛,晚飯沒吃完就上牀睡覺了。”妘鶴點點頭,友好地遞給他一瓶水説:“請繼續。”吳震地看了一眼妘鶴,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水後接着説:“我上樓回房間換了衣服~~~”這次。照海果斷地打斷了他的話:“對不起,您説您上樓換了衣服?請問您穿着什麼衣服去酒店的?”

“我一開始穿着那套boss深藍西服,我很喜歡那套西服。因為當時正下雨,所以我就換了一套普通的灰條紋西裝外套。”照海沒説話,若有所思地和妘鶴對望了一眼,埋頭繼續往下記筆錄。吳震則繼續往下講:“我正要上樓,這時。鄧艾過來告訴我説老太太要見我,所以我就去了,結果和她發生了一點口角。”妘鶴和氣地問:“這麼説,老太太最後見到的人就是你了?”吳震臉紅了,他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妘鶴的言外之意。但他沒有惱怒,支支吾吾地説:“我知道我可能是最後一個見到她的人,可那時她還好端端的。”

“你和她在一起呆了多久?”

“我想大概是二十分鐘到半個小時。隨後我就到自己的房間,換好衣服,帶着鑰匙趕緊走路了。”

“那時是什麼時候?”

“應該是十點半左右。我迅速下山,剛好趕上最後一班渡輪。我到對岸的‘天鵝湖酒店’,在酒店找到髙盈俊。我們在酒吧喝了幾杯酒。玩了一會兒枱球。差不多到一點半的時候我才回來,是髙盈俊把我送回來的。我直接回到家上牀睡覺了。”

“那時您發現家裏有什麼異常情況嗎?”

“我沒有聽見也沒有看到任何異常。整個房子很安靜。直到今天早上,我聽到鄧艾大聲喊叫~~~”照海再一次打斷他:“我還想問一下,您和老太太談話的時候,她那時看起來正常嗎?”

“絕對正常。”

“那你們都聊了什麼呢?”

“隨便聊聊。”

“您剛才説和她發生了一點口角,那時的氣氛融洽嗎?”吳震的臉再一次紅了:“當然,氣氛還算可以。”照海再一次問他:“你們沒有發生烈地爭執嗎?我聽説你們在樓上大吵一架?”吳震不耐煩地説:“我們是有一點小爭執,但那不算什麼。”因為聲音很高,他覺自己可能失態了,他停下來,恢復平靜後,微笑着説:“你們不瞭解老太太。她經常責罵我,我們也經常發生爭執。她是個守舊的人,很憎惡現代年輕人的做法和思想,尤其是離婚這樣的事情她更加反。我承認我們當時都有些動,但最後我們是在和平的氣氛中分開的。”接着他又有些動地説:“我當然不會因為我們母子之間鬥了幾句嘴就敲碎她的腦袋。”照海抬頭看了一眼吳震説:“你今天早上承認那高爾夫球杆是你的東西。我們在那上面發現了你的指紋。”吳震愣了一下,然後尖刻地説:“我~~~當然會有我的指紋,那是我的球杆~~~我經常拿它。”照海沒有反駁他,接着提出下一個問題:“您最鍾愛的那套boss深藍西裝的袖子和袖口上有很多血跡,事實證明,那些血跡和死者身上的完全符合。”

“血跡?這不可能!”吳震的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幾乎用絕望的語氣説:“我為什麼要殺死我的繼母?我們的關係很好。”

“動機?是的,我們正在努力追查謀殺的動機,或者我們會從財務上做更多的瞭解。事實太明確了,恐怕現在唯一要查的就是動機,但你也知道動機着東西重來都不缺。”吳震仰面長嘆,悲天絕地地叫道:“這是陷阱,可怕的陷阱!天哪,到底是誰在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