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案第二章新舊遺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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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電腦上能找到的資料看,常老太一家身世顯赫。在解放前他們的祖父是晚清最後一批上榜的進士。他們的父親也混的不錯,民國時期從英國留學回來,成了新中國成立第一代建築學奠基人。老年後,他們搬回到老家,過上了清靜悠閒的隱士生活。
常老先生一生共有四個兒女。三女一男,常老太是他們中最小的一個,一生沒有結婚,在鎮上很受人尊重。雖然常老太沒有兒女,但她還是有幾個親戚,其中比較親近的是她哥哥留下的兩個兒女,一個是侄兒常明東和他的妹妹常靜會,還有一個是她姐姐留下的一個女兒叫孟蘭蘭。
常老太死去的時候留下了很大一筆遺產,不算原有的住宅等固有資產的話,就現金、有價證劵就有大約一千五百萬人民幣。而這麼大一筆遺產她竟然全部留給了一個保姆,而不是自己的親屬,這本身就是很反常的一件事。據説,在她生前她曾留下一份遺囑,財產將由她的侄兒、侄女和外甥女三個人平分。如果遺囑真的是這樣留下的,那麼現在估計也不會引起妘鶴的注意。但現在偌大一筆遺產竟然留給一個毫無關係的保姆,這種情況本身就不合情理。更何況之前,妘鶴還收到了常老太的委託信件,她在信上雖然沒説明白,但妘鶴還是能看出來她懷疑有人要謀害自己,並且事實正是這樣發展的,沒過多久,她就死了。這其中難道真的只是一種巧合嗎?
首先,妘鶴覺,這份遺囑有問題,一定有問題!她準備去見見常老太生前委託的律師。和遺囑有關的事情都是他一手代理的。
十分鐘後,她們從常辛鎮出發。途中找個地方吃了午飯,休息一會兒,在下午三點鐘左右到達律師所在的辦公室。
吳齊鳴律師長得體格健壯,一頭白髮,神飽滿。他有點學者的氣質,待人謙恭有禮,但卻矜持寡言。
當她們進入辦公室的時候,他隔着辦公桌看了看她們。他的眼神機,好像在搜索什麼。
“我不知道我能幫你們什麼?你們好像不是來委託或諮詢離婚問題的吧?”涵冰開門見山地説:“對,我們是來諮詢的。但不是離婚的問題,是常健珍老太的遺囑問題,我們想就那個事情做一次深入的調查。”律師冷漠地説:“哦。我知道了。你們也是她的家屬嗎,我想不是吧。我知道,常老太只有三個家屬,其中常靜會和她哥哥已經來過了,並且接受了我的意見。事情已經很明確了。老太太留下的遺囑具有法律效力,不可能再有任何更改。”妘鶴微微一笑説:“當然,當然,我們也不是來更改遺囑的。我們就這個事情想再瞭解一下,只要您把事情再重複地告訴我們一次就好。”
“有必要嗎?你們是常老太的什麼人?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呢?”涵冰笑呵呵地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説:“我們是什麼人無所謂,關鍵是我們和其他人一樣都會掏諮詢費。這樣可以嗎?”律師沉了幾分鐘,點點頭説:“好吧,你們想知道什麼?那些不能公開的事情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
“很好。那就把常老太生前怎麼找到你的,怎麼寫的遺囑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告訴我們就好。”於是,律師開始侃侃而談:“三月七那天,常老太給我打電話要我重新去一趟她家。她想重新起草一份遺囑。把一部分遺產捐贈給她信得過的幾個民間慈善基會。然後剩下的所有財產全部留給楊潔。説真的,當我聽到這個信息的時候也很驚訝。之前她有過一份遺囑。那是五年前了,那個遺囑除了一小部分用於捐贈之外。其他所有財產留給她的侄兒、侄女以及外甥女。”
“如果要重新擬定一份新遺囑的話,那麼之前的那份遺囑要怎麼辦?”
“三天後,我帶着原來的那份遺囑趕到她家。那時應該是下午三點鐘左右。當然,我清楚這中間的環節。隨我一起去的還有我的一位助理。那時,常老太在客廳接待了我。”妘鶴輕輕打斷了他:“不好意思,她當時看起來怎樣?我是説她的身體和氣。”
“雖然她拄着枴杖,但是她的氣看起來很好。我知道她不久前摔了一跤,所以才拄着枴杖。當時我注意到她的神有點緊張,情緒有點過度興奮。”
“當時楊潔陪着她嗎?”
“我剛到的時候,楊潔陪在她身邊,但是她馬上就被常老太支開了。然後常老太問我是否按照她的吩咐做了,我是否拿來擬好的遺囑讓她簽字。我説我已經辦好了。當時我還勸説了常老太一番,我告誡她説大家都會認為這份新的遺囑對她的家人很不公平,畢竟都是她的親骨。”
“她是怎麼回答的?”
“她是一個明的老太太。她反問我這些財產都是自己的,她有處置權。實際上她想怎麼處置這些財產就怎麼處置不是嗎?我回答説當然是這樣。但我提醒她楊潔和她認識的時間還很短,可以再考慮一下再説,一旦木已成舟就很難改變。她堅決地回答説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您説她當時的情緒很興奮?”
“我想我可以確信是那樣的。”律師看了一眼妘鶴説:“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可以明確,雖然她看起來很興奮,但是她的身體很正常,完全有能力處理自己的事情。儘管我對他的家人很同情,但是我必須在法庭上維護這個事實。”
“後來呢?”
“她把新的遺囑仔細地讀了兩遍。我説過她可是個明的老太太,誰也別想算計她。最後她直接在新遺囑上籤上了名字。”
“那麼遺囑是給你保管的嗎?”
“沒有。她把遺囑放到桌子的一個屜裏,然後鎖起來。”
“那麼原先的那份遺囑呢?銷燬了嗎?”
“沒有,她把它和另外一份一起鎖在屜裏。”
“兩份遺囑放在同一個屜裏嗎?”
“是的。兩份遺囑放在同一個屜裏。”
“這點很奇怪啊。既然她準備另立一份新遺囑,為什麼不把舊的那一份銷燬呢?”
“我問過,但是我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覆。她只對我説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想她是一個家庭觀念很強的老太太。”妘鶴沉默了一會兒。家庭觀念很強?這一點很奇怪啊,如果家庭觀念很強的話,不是該把所有的遺產留給自己的親戚嗎?幹麼要留給一個毫無關係的保姆。
“就這個問題你和楊潔談過嗎?我的意思是她是否知道這個事情?”
“不,我沒有和楊潔談過。因為她是受益人,在遺囑執行之前我和她談是不合適的。但是我曾經就這個問題問過老太太,她非常肯定地説楊潔本不知道這個事情。”
“您為什麼要一直強調這個問題呢?看來您和我一樣對這份遺囑表示懷疑。”妘鶴頓了頓然後繼續説:“您和我一樣認為老太太可能不久就會改變主意。”這一點妘鶴説中了。律師低下頭説:“是的。當時我想老太太一定和家人發生了烈的爭吵。我想可能當她平靜下來後,她會後悔自己做出的這種魯莽的決定。那時她會要求我重新再準備一份新的遺囑。”
“也或者她會選擇更簡單的辦法,把後來的這份遺囑作廢,這樣原先的遺囑就又有效了。這才是她不把舊遺囑銷燬的原因。”
“這樣會產生爭議的。要知道,所有原先立下的遺囑都已經廢除了。”
“可是常老太可能不瞭解這方面的法律條文。她可能會認為把後來的遺囑廢除了,原先的遺囑還會有效。”妘鶴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假設老太太在最後的彌留之際想要銷燬新的遺囑,假設她認為自己已經把這份遺囑銷燬了,但事實上,她銷燬的只是舊的遺囑,存在這樣的可能嗎?”律師搖了搖頭説:“老太太去世後當時我也在場,兩份遺囑都好好地躺在原來的屜裏。”
“那麼是不是可以假設她銷燬的是一個假遺囑呢?要知道她當時病的很厲害,很容易被人矇騙。”律師站起來,尖鋭地説:“你是在懷疑我的執行能力嗎?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人,請拿出證據來。拿不出證據的話,我想你們必須馬上離開我的辦公室。”涵冰也站起來針鋒相對地説:“這樣説很有可能啊,保不準你和那個保姆商量好了一起圖謀她的財產呢?”看着律師的臉都變綠了,妘鶴急忙拉着涵冰走出辦公室。一直到樓下,涵冰才甩開妘鶴的手説:“到這裏了你就放下我吧。不過,你説的真的嗎,保姆策劃了一場謀殺,並且用非法手段佔有了一千五百萬的遺產。這太不可思議了。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保姆呢?”妘鶴沉思着説:“是啊,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保姆。我們最好現在就去見見她。是妖是怪只有見見才能判斷。”
“現在嗎?姐姐,現在已經快五點了,今天你折騰我幾趟了。這會又要趕回那個小鎮去。”妘鶴拉着她就走:“到那裏我請你吃好吃的。”涵冰撅起嘴滿不情願地嘟囔着:“那個破地方能有什麼好吃的,騙鬼呢?”她們很快就見到了楊潔,倒不是什麼妖怪,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跳大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