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案第九章植物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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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鶴從不忽視細節。她經過深思慮才動身去找安斐。她確信安斐和安齊迥然不同。倉促作戰不會奏效,應該慢慢發起進攻才是。
安斐接待?u鶴她們時略顯慌亂。他穿着一件花呢的舊外套,嘴巴不大,幾乎淹沒在蓬亂的鬍子當中。?u鶴注意到安斐和他的哥哥安齊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猶豫不決,無論是情緒還是心理活動都是慢的。
對待安齊的時候?u鶴擅長以守待攻,而對待安斐的時候,她迫不及待地進入反攻了。
“我們當然是為了編寫一套有關著名案例的叢書。當然是雜誌社的要求,編輯的策劃,不幸的是,讀者更樂於讀這類的事情。”安斐氣紅了臉。他一邊點燃一煙,手一邊在微微地顫抖着。他有些結結巴巴地説:“他們翻出這些事來,想,想幹什麼?過了這麼長時間,為什麼還要再提起往事?要是大家都忘了該多好。”
“僅僅一個案件記錄本説明不了真相。我們會盡最大能力讓讀者看清真相。”他用詢問的目光看着?u鶴,?u鶴點點頭。
“是啊,可憐的望晴~~~”
“您可以讓讀者瞭解更多真相。”他仔細在心中掂量了一下,終於妥協下來,開始回憶那天的事情。
“我始終不明白,如果一凡真的想娶那個姑娘,也不應該把她留在家裏,還,還當着望晴的面打情罵俏。我説,這樣的侮辱誰也無法忍受。”涵冰氣憤地説:“誰會受得了?”安斐説:“是啊,他竟然説,望晴都得忍着。這是什麼話?我發火了。他不顧子,聽憑她受苦,這對誰都不公平。”涵冰有些反抗地説:“他竟然這麼説?這種男人真該死!”
“接着他又説,‘你好像不明白,安斐,我在畫的這幅畫是我有史以來畫得最好的。告訴你,我不想因為兩個嫉妒的爭吵不休的女人而受到打擾~~~”他停頓了一下,説:“那時我簡直跟他談不下去了。我説他是中了,畫畫又不能當飯吃。他打斷我説,畫畫對我來説就是一切。”
“我十分生氣。我説他老是這樣對待望晴實在太過分了。她跟他在一起簡直是活受罪。他説他知道,可是他一向就是這樣一個極端以自我為中心的、放蕩不羈的傢伙。”
“他這種人從不把女人當回事!那時,我該告訴他,望晴已經絕望了,他把她到了絕處!”聽到這句話,?u鶴微有所動,她問:“是何望晴告訴你的?”
“她沒説那麼多。可是我永遠忘不了她那天下午的臉。白得嚇人,臉拉得老長,帶着一種絕望的興奮。她不停地説笑。可是她的眼睛,裏面有一種我所見過的最讓人心碎的痛苦和憂傷。那麼的無助~~~”?u鶴無言地看着他,看了一兩分鐘。安斐對何望晴滿是同情,僅僅是出於同情嗎?
安斐繼續説着。他一開始的疑慮和敵意早已消失殆盡。?u鶴是個天才的聽眾。對於安斐這種多愁善猶豫不決的人來説,回憶一下過去顯然會讓他釋然輕鬆很多。涵冰似乎不想聽他長篇大論,她通常沒有這樣的耐心。這會又拿着平板,上耳機躲在一邊看《西遊。降魔》去了。
“我不能全部想起那些事情,很大一部分都記不住了。我記得我首先得知一凡要離開望晴的時候萬分震驚。我清楚地記得因為這種事情還與莫紅霞爭辯過,我努力向她説明這是不道德的。但她説我太守舊了,每個人都該爭取自己想要的幸福。”
“那就從實驗室的藥品開始吧。”安斐痛苦得漲紅了臉。他説:“那件事後,我把所有的藥品都扔掉了。我沒有辦法、也沒有心情再幹下去了。要知道,説起來整件事都可以説是我的錯。”
“也不能這樣説。”
“不,要是我沒有收集那些致命的藥呢?那天下午,要是我不強調它們的藥~~~可是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你想丟失的藥是她拿走的嗎?”
“我不想,可是她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並且警方在存放毒芹鹼的瓶子上查到她的指紋。我想不出別的任何一種可能。我倒是希望有。如果真的有懷疑別人的可能,我倒願意相信望晴是無辜的。我不願意認為是她乾的。她愛一凡,我想或者是因為這種愛導致她的極端行為。就像那天下午她告訴我説,‘什麼都讓我難過’~~~那時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沮喪頹廢。她説,‘一切都結束了,結束了。我完了,我已經三十四歲,不年輕,還能指望什麼呢~~~’。如果望晴真的做了那樣的事,我相信那也是一凡的。”?u鶴呵呵一笑説:“安齊是您的親哥哥,可是他的看法和您截然不同。”安斐長嘆一聲。
“我知道。坦率地説,他和望晴之間總是不和睦。”
“為什麼?”
“事情就是這樣。一有機會,安齊就會和她作對。我想,可能是在一凡娶望晴的時候生的氣。差不多有一年時間他都不和他們説話。而安齊可是他最好的朋友。這大概就是真正的原因,我猜是的。他覺得任何一個女人都配不上一凡,也可能他認為是望晴毀了他們之間的友誼。”他停了下來,接着用一個弱者難以忍受的痛苦聲調説:“可是,在最後的時候,我曾經去看過她。她用那種無辜的眼神告訴我説她是無辜的。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為自責或者什麼原因,不過整件事簡直是瘋了。假設讓我相信她,我寧願相信。可是還會有誰呢?大家都在場。安齊?是一凡最好的朋友。莫紅霞?不可能,她看起來要瘋了。我自己?我看上去像殺人犯嗎?還是令人敬重的家庭教師?不,沒有別的可能,我找不出任何一種別的可能來解釋這件事情。”他猛地反過來問?u鶴説:“那你呢?你怎麼看?”一片靜寂。
“我還沒有考慮過。所以我想盡可能收集一些印象。看何望晴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安齊又是什麼樣的。當時在場的人們又都是什麼樣的。那兩天的的確確發生了那些事情,那些事情就是我所需要的,然後一個一個地反覆考慮這些事實。”最後,他以一種沉重的語氣説:“再次提起這些往事總會讓人無比的傷。我想,如果可以,最好還是不要拿這些事情打擾已經沉睡的人。”?u鶴點點頭,事實上,她們並不打算把這些事情寫到雜誌上。她們能做的就是悄無聲息地儘可能還原真相,如果確實有真相存在的話。
涵冰還沒有看完《降魔篇》,正觀看到舒淇大戰豬八戒。?u鶴拖她走的時候她還不樂意,磨磨蹭蹭了半天才滿不情願地抬起股。不過她還有時間,在下一步的拜訪中她可以繼續完成自己未完成的事業。
下一站,?u鶴她們將要去見另一位當事人,令人敬重的家庭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