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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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克，你回來了，姐姐好想你。”衝過去將它抱進懷裏，又親又吻。

“虎克，虎克，壞貓貓，下次不准你再到處亂跑了。”虎克被她親眯了眼睛，一臉好舒服的樣子。懷宇忍不住有些吃味兒，提醒她:“是我找到它的。”也該給他一點“類似”的獎賞意思吧！

“謝謝你。”她用力拍一拍他的背脊，率先走出去。就這樣？這個差別待遇也未免差得太明顯了。懷宇為之氣結，嘟嘟嚷嚷地走在她們後面。接着覺到一雙黃澄澄的眼睛投視在他臉上。不是他幻想力豐富，他發誓——那隻瘟貓眉眼彎彎，真的在嘲笑他！繡芙蓉2003年8月7更新如果不是賀懷宇，虎克本找不回來。璀璨心頭翻騰着一波又一波的罪惡，覺得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熱心對她抻出援手，就在她最傷心的時刻，而自己卻處處防着他，斜眼偷瞄他，只因為他身上彆着一個標箋:同戀者。現在想想，同戀也疫什麼嘛！跟平常人一樣會説會叫、會哭會笑，只是向和別人相反而已。天下相反的事情比皆是——蘇格蘭的男人穿裙子、公海馬負責帶小孩、台灣的黑道分子可以選上立法委員…沒理由大家的眼光獨獨對同戀者不以為然。既然他們不曾勉強其他人違反自己意志，愛上同，大家又有何資格強求他們枉顧自己向，愛上異！所以，她下定決心，從現在開始，她方璀璨會以一切平常的心態來看待賀懷宇。如果可能，她會幫助他離同戀的枷鎖，如果不可能，她也會永遠支持他。嗯，就這麼辦！她用力對自己點頭。

“你確定是這一家？”懷宇很疑惑。他記得她家大門明明是紅的。

“嗄？”她回頭看他。可見她本沒把他的問題聽進去。

“能不能麻煩你行行好，把你家的位置告訴我？我剛才被你拖得團團轉，本認不出你家是哪一間。”

“啊——是這間！”她連忙拉他的手走回自個兒家門前，按了按電鈴。前來開門的是鍾映珍，一眼瞥見悉的獨眼龍面孔，尖叫出來:“虎克！”一把搶過去又親又吻，重複一次女兒適才的瘋狂舉動。看來上她們家拜訪的客人必須懂得自動自發，若想等主人招呼，可能等下一輩也等不到，他逕自簇擁兩個婦人和一隻貓走進客廳，找個位子坐下來歇歇腿。

“這位先生貴姓？”鍾映珍總算注意到他的存在。

“我姓賀，是璀璨的上司。”他接過璀璨替他端來的柳丁汁。

“上司？”鍾映珍眼睛一亮，熱情親切地向他投以關愛的笑容。

“賀先生真能幹，又聰明又年輕，你覺得我們家璀璨如何？”單刀直入，毫不拖泥帶水。

“媽！”她的臉頰浮上一層燒燙的紅彩。問得太明顯了，活像她已經七老八十嫁不出去似的，乾脆在她身上掛個招牌“跳樓大拍賣”算了。

“我是問他你的工作表現，你緊張什麼？”賞給女兒一記白眼。

“她的表現非常不錯。”他往椅背一靠，無意識地晃着玻璃杯中的柳丁汁，在心裏快速盤算一件事情。一直被她瞧得好扁，或許，到了他該主動出擊的時刻了！他微微一笑。

“事實上，如果有可能，我蠻想追她的，只是怕嚇跑她，所以不得不繞個圈兒和她玩捉藏。”璀璨聳起肩峯，一臉錯愕地凝視他唱獨角戲。

“怎麼個繞法？”鍾映珍興致，看來女兒出嫁有望。

“璀璨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錯誤消息，竟然以為我是同戀。”他朝鐘映珍綻出一朵淺笑，顯得萬分無奈。

“不過這樣也好，反正她不太喜歡異接近她，我目前的身份令她不會對我設防。”他究竟在玩什麼把戲？璀璨一頭霧水，打量眼前兩人的一搭一唱，懷疑自己是不是變成隱形人了。懷宇暗暗偷笑。有時候他家那個小大嫂也不是不無可取的。比如説，她這招“告訴‘敵人’你的計謀，再笑咪咪看着他們自投羅網”此時此刻就相當好用。

“可是你現在不就把真相告訴她了？”鍾映珍瞥一眼女兒傻愣愣的表情。

“問題是，她不會相信的。”他充滿信心和把握。

“我會繼續和她周旋，讓她不得不同情我、幫助我，最後忍不住愛上我，直到那一刻她才會領悟我到底是不是同戀者。”她明白了！原來他的目的就是想替自己的“與眾不同”掩飾。大聲告訴其他人你的弱點在哪裏，他們自然會懷疑這並不真的是你的弱點，畢竟鮮少有人會自暴其短。不愧是賀家老二，一舉一動果然充滿智慧，連她母親也不得不上當受騙。

“果然厲害。”她喃喃評論着。

“謝謝！”懷宇向她鞠個躬她的賞識。

“璀璨，你真不認為他在設計你嗎？”鍾映珍突然不太確定兩個小輩究竟在玩什麼玄虛。

“媽，不用擔心，我瞭解。”她認為自己的表現相當合宜，既沒有揭穿他，又不至於令母親失望。畢竟母親太急着替她找對象，暫時提供老人家一個幻覺也不錯，起碼耳子可以清靜好幾天。於是，三個各懷鬼胎的人一齊笑了，笑得有些詭異、有些神經兮兮的，至於他們在笑什麼，恐怕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嘍！本站文學作品為私人收藏質，所有作品的版權為原作者所有！萬眾矚目的院刊創號終於出版了！八月五一份新鮮出爐的“飛鴻院訊”仍然帶印刷油墨的餘温，送抵編輯室。過去三年，院刊的編輯發行一向由公關部負責，如今正式成立了編輯部，並且完成首份質與量皆相當令人滿意的作品，編輯部人不免到情緒高昂，對上級也算有了代。璀璨拎着院刊走往懷宇的辦公室，暗暗謝他為自己掩護。説來慚愧，這篇人物專訪其實是由他自問自答自寫，再把完稿偷偷給她，否則她失陪不説，版面肯定開天窗。

“賀…”走到他辦公室門外，正要開口叫門，隱約聽見裏面傳來竊竊私語，而且是年輕女人的聲音，雖然聽人壁腳不太道德，然而她可阻止不了聲音逕行飄進耳朵裏。當下理直氣壯地站在他門外“等待”——而且站得很近。

“卓小姐，我非常你的好意。”懷宇的嗓音堅定有力，拒絕的暗味非常明顯。

“為什麼叫我卓小姐？你以前都叫我小卓的。”嬌柔婉轉的女音傾訴着無盡的哀怨。璀璨認得這個聲音，她是“飛鴻”的護理之花卓芊芊，人如其名，長相既飄逸又美麗，可惜眼光不正，總令人覺帶點氣。

“我認為在工作場合最好以公事為重，彼此劃分出清楚的界線比較妥當。倘若我以前稱呼你的方式帶來任何不當的聯想，我在此道歉。”他顯然不為美所動。嗯！很好！大丈夫當如是乎。雖然他只是“半個”大丈夫。

“是不是…因為她，你才對我這麼冷淡？自從那個女人來了之後，你對誰都愛理不理的。”夾雜着幾句泣聲加強效果。璀璨實在很想闖進去替他辯護。賀懷宇不接受護理之花的原因她或許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絕對與“女人”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