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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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第二更。

======“你説什麼？”柳鴻程又重複了一遍，他大步走到柳天涯的面前，滿臉動，問話時的聲音都發着顫。

剛才的大笑，只是因柳家得了英才而高興。現在的動，卻是因為通過柳天涯的十四個字，模糊的把握住了一絲魂魄的深意！

柳天涯謙謹的躬身應道:“大長老，我是説，這兩個字的書寫看起來就包含了‘逆天’二字。”

“有意思，有意思！”柳鴻程兩眼發亮，呼急促，驚喜加的問道“天涯，你快點説説，這魂魄碑是如何包含了‘逆天’二字的？想不到，你才十五歲，居然就能看透這魂魄碑！”柳天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稟大長老，我只是有這種覺，還沒看透魂魄碑咧。”柳鴻程也不老臉一紅，動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一點。是啊，柳天涯只不過才十五歲，怎麼可能就看透魂魄碑？頂多只是心生了點觸而已。他笑道:“説的也是，我心急了些。不過，天涯，你要知道，我們柳家歷代先祖都只從這魂魄碑上悟出了武功招數、內功法門，還沒有一個人悟出魂魄二字的本含義。‘魂兮雄厚魄張揚，一筆一劃皆逆天！’這聽起來頗像魂魄的源啊，也許，這才是魂魄碑的真正含義。不管你説的是否正確，都算是開了先河！”他頓了頓，又轉身朝其他三十五名少年，朗聲説道:“你們也都記住了，往你們觀摩魂魄碑，都是從它上面領悟武功招數，這也是對的，但卻不及本。我之所以要在魂魄碑前問你們魂力、魄力的作用，其實，就是為了引導你們從武功招數出發，去找尋魂魄之源。

人何以為人，樹何以為樹，為何人有魂魄，樹卻沒有魂魄呢？勘破魂魄之所以存在的源，也是悟出那最後一招的唯一途徑，這就是我們今天這堂課的主題！

孩子們，你們都已年滿十五歲，一個月後，你們就將面臨人生的重大測驗。你們之中，有人可以進入內堂，有人卻會落選。但是，不管你們走向何方，我希望你們都能繼續自己的悟道之旅。進入內堂不是成功的唯一辦法，只要能悟出比他人更深的道理，也能成就比其他人更大的偉業。那些一個月後可能落選的孩子記住了，我們柳家第三十三任族長柳楓逸就是你們的榜樣！”柳楓逸何許人也？柳家最具傳奇彩的族長。他十五歲測魂魄時，實力遠不及一級強者，黯然落選。但他卻依舊勤練不休，居然通過魂魄碑，悟出了現在柳家的最高內功法門——靜虛功！

那些實力一般，多半會落選的少年們都面欣喜。他們看魂魄碑的眼神，多出了幾分熱烈，幾分嚮往。

柳天涯也不暗自點頭，柳家之所以能不被歷史所淘汰，不僅僅是憑着神奇的魂魄碑，更重要的是，無論直系旁系，骨子裏均有一種不服輸的神！這，才是柳家真正的魂，真正的魄！

少年們的反應讓柳鴻程很滿意，他又説道:“孩子們，你們都知道，青明大陸強者至上。如果你們是弱者，那麼，勢必會被壓制在社會的最底層！不管你們測出的魂力、魄力是多少，你們要記住，修煉、修煉，再修煉，你們要不停的修煉，才能被人尊重，避免被欺凌！”他頓了頓，最後説道:“好了，今天的課就到此為止，大家散了吧，天涯留下。”厚重石門再次被推開，少年們魚貫而出。柳天瑩落在了後面，她嬌聲求着:“哥，待會不要練功了好嗎？陪我進城去逛逛街嘛~”柳天涯包含歉意的笑着答道:“瑩瑩，武諺有云，一練，一功，一不練十松。我本來就體質怪異，存不得真氣，要是不抓緊練功…”

“就只一天嘛。”柳天瑩輕輕搖晃着柳天涯的胳膊，嬌聲央求道“哥，大不了晚上我陪你通宵練功好了。”柳天涯卻搖搖頭，笑而不答。他不似十五歲的少年那般喜歡嬉鬧玩樂，無論是為了報家仇，還是為了追求武道極致，他都一門心思專注於修煉，不顧及其他。現在聽聞修魂練魄居然還有“破碎虛空”的可能，心中更是癢癢的，充滿嚮往，不願意費哪怕一秒鐘的時間。

“去嘛，去嘛。”柳天瑩拉着哥哥的衣袖央求着。

柳天涯被她晃得頭暈，連忙説道:“好啦，瑩瑩，等我練完功，時間陪你玩一會兒好了。”柳天瑩卻還不滿意，她嘟着嘴説道:“哥，該不會到時候又拿講故事搪我吧。”柳天涯心裏一陣苦笑，他想着，我容易嗎？為了哄妹妹開心，還得變身童話大王…

“好了，我保證，絕對點時間陪你去逛街，好吧？”柳天涯許諾道。

其實他心裏很苦，別看柳天瑩長得淡雅，卻是個標準的購物狂。錢倒是小事，反正自己醉心修煉，一直以來，每月父親給的例錢他都送給了柳天瑩。但每次陪她上街，逛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點。從太陽才頭，一直逛到月亮上了山，也是常有的事情。

唉，算了，上一次陪她出去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這兩天再一天陪她出去逛逛吧。

得了哥哥的保證，柳天瑩這才開心的離開了演武場。她有三個哥哥，另兩個年齡比柳天瑩大了十幾歲，遠在皇家武鬥學院學習，也沒時間陪柳天瑩玩耍。只有柳天涯，他才比柳天瑩大了幾個月，柳天瑩不纏着他去玩，還能纏着誰？

等柳天瑩離開演武場後，柳鴻程不連連搖頭嘆息:“唉，天涯，你武藝好、悟高，今後肯定能成為高等級強者。可你也別太痴修煉了，適當放鬆一下其實也不錯。”長輩勸誡，雖然並不認同，柳天涯還是唯唯諾諾應了幾聲。

柳鴻程忽用怪異的看着柳天涯問道:“天涯，你為什麼不談個女朋友？十五六歲也該是定親的時候了。我看族裏好多女孩子都對你有意思啊，例如…”

“咳，咳。”柳天涯一臉尷尬，趕緊打斷了柳鴻程的話頭“大長老，您留我下來，不是為了説這些話的吧。”柳鴻程知道他是不想繼續關於情的話題，於是笑道:“當然不是了，天涯，我留你下來，是想讓你仔細説説，到底你覺到了什麼？”柳天涯定定的看了魂魄碑好一陣子，才悠悠説道:“其實，過去我觀摩魂魄碑時，也沒覺出什麼‘逆天’‘順天’的東西。所以，我上來的觀摩心得，也只是些零散招式。可是，我聽大長老説起‘破碎虛空’時，忽然覺得這‘魂’‘魄’二字的書寫似乎藏有奧秘。在您説了那段話之後，我看魂魄碑就覺得…”他説着説着，突然斷了音，沒有繼續解釋，反而兩眼呆看着那兩個大字，嘴巴一張一合，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柳鴻程經驗豐富，知道這是柳天涯心有所，卻又把握不住的徵兆。當下也不打擾柳天涯，示意看門的漢子將門户閉上，自己席地而坐，閉目練功，靜等柳天涯。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柳天涯才長呼一口氣，驚聲嘆道:“真厲害，真厲害！”柳鴻程雙眼一睜，目光如閃電般出:“天涯，你覺到了什麼？”柳天涯雙眼依舊沒有從魂魄碑上移開，接着剛才的話，繼續説道:“大長老，自您説了那段話以後，我看這魂字，就覺得其筆畫圓潤，似乎任何外力都無法打擊到它。而這魄字，則囂張跋扈，似要擊碎天地之間所有事物！”柳鴻程連忙問道:“這就是你所説的‘一筆一劃皆逆天’？這確實説得通，無視外力與打破外力，都是逆天的象徵。那麼，天涯，你剛才又悟出了什麼？”柳天涯閉上了眼睛，又猛得睜開，顫聲説道:“殺戮！”緊接着，柳天涯手為刀，橫劈了幾下。忽又停下，蹙眉搖頭:“不對，好像不是這樣，魂字圓潤自如，這殺戮之意從何而來呢…”再接下來，他又閉上了眼睛，再次陷入了沉思當中。

“殺戮？”柳鴻程愕然重複了一遍，他觀摩這魂魄碑已有數十年，可從來沒覺得字中含有殺氣啊。再説了，柳天涯這個年齡的孩子，家族還沒有教授關於“殺氣”的知識，他怎麼可能覺得到？

但事實就是如此，柳天涯雖然還説不清楚這覺的具體含義，但那“殺戮”二字就像是早已銘刻在他心中，只要一看這魂魄碑，它就自然而然的出現了。

悟道，這就是悟道的開端。

一種想説，卻又尋不到合適措辭，只能用簡單字句代替複雜心意的覺…

一種想做，卻又找不出合適方法，只能用基本招數代替逆天之術的覺…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時間一點點過去了，當柳天涯再次睜開眼睛時，只苦笑着嘆了一句:“難，真是難！”柳鴻程哈哈大笑:“天涯，難不成你想一天就得悟大道，成為古往今來第一個破碎虛空的人嗎？不要着急，今天先回去吧，以後慢慢體會，慢慢體會！”柳天涯也不好意思的笑了:“大長老教訓得對，我太着急了。只有功夫深了，才能更好的破解這個謎團，我會努力的！”柳鴻程摸着花白的鬍鬚微笑道:“天涯，我會把這事上報長老會的。從今天起，這魂魄碑你隨時都可以來觀摩，你加油努力吧！”

“謝謝大長老！”柳天涯驚喜的道謝着。

要知道，只有長老會的成員以及族長可以不受時間限制的來觀摩魂魄碑。普通子弟每週只有一個小時的觀摩時間，內堂子弟也只有每天一個小時的觀摩時間。

因此，柳家最熱門的工作就是演武場大門的看守，每天他們都有三個小時的機會觀摩魂魄碑，甚至還被准許帶一個人跟隨。這種最接近柳家珍寶的工作，每年都搶破了頭，只有年齡在三十至五十歲，實力排名族內前十六位的人才有資格但當。他們兩人一組，每隔三個小時一換班，在保護魂魄碑的同時，也通過魂魄碑提高着自身實力，成為柳家未來的支柱型力量。

現在，柳鴻程親口許諾。讓柳天涯可以不受時間限制，隨時來觀看。言下之意，柳鴻程已經把柳天涯看做了未來柳家第一人！這怎能不讓柳天涯既驚又喜？

“天涯，你可別太高興。”忽然，柳鴻程興起了老頑童的心，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説道“你在練武之道上的悟高，在情上的悟卻太差了。小心以後打光，斷了子嗣，祖宗不饒你啊。”一語既出，柳天涯無法招架，只能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