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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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天涯是突然出現在寧宣面前的，他本想把寧宣嚇一跳，然後在告知自己的來歷。那曾想，這寧宣只不過驚異了三秒鐘，臉立刻恢復如常。

“你終於來了。”淡幽的一句話，似乎是從千百年之前穿越而來。偏得是，這聲音稚清脆，與那股悠遠的覺，相差太大。

“呃？”柳天涯詫異的看着寧宣，明明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小丫頭，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覺。

“我…我們曾經見過面？”

“你猜呢？”這該怎麼猜？盯着寧宣撲閃着盈盈笑意的大眼睛，柳天涯惑不已。

“呃，給個提示？”柳天涯喃喃説道。

寧宣笑着應道:“柳大哥，你不是記憶力很好的嗎？難道，去大千世界裏轉悠了百餘年，就把在小千世界裏發生過的往事全都忘掉了？”寧宣頓了頓，玉齒輕咬了一下嘴。

“還是，因為有了四個如花美眷，早就把我給忘了…”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哀怨。明明是一個尚未長成的小孩子，可那話語，卻似足了滿腹閨怨的深情少女。

“呃，這個…”柳天涯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應道“這些年來，我專心修煉，對過去的事情有些…有些記不太清了。你…你能不能給點提示？”柳天涯這樣説着，竟覺得自己似乎理屈。他也不知道，這種莫名其妙的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渾身上下，也沒覺得有半點不妥。

寧宣咯咯咯的笑着，正想要回答，就聽見背後的草屋內傳來一個蒼老的男聲:“宣兒，你在跟誰説話？”緊接着，有人推開嘎吱作響的草屋之門，走了出來。

柳天涯早就知道草屋之內有人，聽他靈魂的震動特點，就知道是一個壽元將盡的老頭子。想來，當是寧宣的長輩。以柳天涯現在的身份，本來無需搭理這樣子的人。可他聽寧宣的言語，好似自己的一個故人，也就沒有隨便對待這個老年男子。

“我是…”柳天涯正要開口做自我介紹，卻被寧宣給搶先打斷。

“爺爺，這是我命中註定的丈夫。”

“啊？”柳天涯與那推門而出的老人一起叫了起來。

“寧宣，你…”柳天涯剛要質問，就又被那老人給截聲打斷。

“混小子，你想娶宣兒？哼，哼，你該不會是專騙小女孩子的混混吧！小心我拿掃帚打你！”

“呃，這個…”剛開口，想要解釋一下，柳天涯就又被寧宣清脆的聲音給打斷:“爺爺，他不是混混，準備六年後，宣兒滿了十五歲，再來娶宣兒呢。”寧宣一邊説着，一邊盈盈看着柳天涯。那雙慧眼中出來的温柔光芒，竟讓柳天涯將自我辯白的話，生生嚥了下去。

柳天涯詫異於寧宣懾人心魄的目光，這目光並非泛泛，它包含着一種鎮定心神的力量。

“這是魂力特技！”柳天涯心中暗暗稱奇。

用目光來施展魂力技能，這還是頭一次看見。就算是在大千世界裏，也從沒聽説過哪家哪派擁有這類技能。

更何況是小千世界。

要知道，柳天涯破天而出之後，僅僅傳下了修仙與修魔的法門，以期可以在小千世界裏獲得源源不斷的修真生力軍。而具體到魂力技能，卻是一個都沒有傳授，更不用説連自己都不會的這種魂力特技了。

“你到底是誰？”柳天涯用目光質詢着。

寧宣讀懂了柳天涯的目光，她一邊用小手捂着嘴巴，低低的微笑，一邊慢慢搖頭。

“你得自己去尋找答案。”柳天涯也讀懂了寧宣的眼神。

他很有些惱火，卻沒法發脾氣。他無法把這個九歲稚童當作與自己毫無關聯的小孩，甚至於，他恍惚覺得，這九歲女童，確實跟自己有着切不斷撤不壞的聯繫。

他沉沉的盯着寧宣的秀目，寧宣爺爺不斷咕噥着應該如何下彩禮的話語，被自動過濾清除。猛然間，一股莫名的力量在身體裏躁動，身體周遭的空氣，發了瘋似的旋轉起來。

“我居然突破了？！”柳天涯心中巨震。

“你居然突破了？！”寧宣同時叫了一聲。

兩人驚異的對視了一眼。

柳天涯沒有想到，這寧宣竟然會成為自己突破的契機。

寧宣也沒有想到，這期待了許久的見面，居然就這樣無情的被中斷。

這難道是冥冥中的註定？

寧宣凝視着柳天涯，千萬句話湧上心頭，想要述説。目光離變幻，卻硬是沒能説出來。

她只是呢喃着，走上前去:“你該回到大千世界裏去，這裏的人和物，承受不起你的力量。”柳天涯身體周遭的空氣波動雖然厲害，她卻似乎絲毫不受影響。

“我的愛人，我在這裏等你。”張開了雙臂，環抱住了柳天涯的。

寧宣還只有九歲，雖然在同齡人裏，她的個頭已算是很高。可她的頭頂，也只剛剛觸及柳天涯最低的肋骨。

面對如此親密的舉動，柳天涯下意識的想要躲避。可眼光與寧宣的眼睛一觸，就又放棄了，任由寧宣把自己抱住。

“我要走了，你不打算告訴我你的來歷嗎？”柳天涯輕聲問道。

“這得你自己去找！”寧宣仰着腦袋，咯咯的笑着“這樣子才更有意思，不是嗎？我的愛人。”她又一次説出了這幾個字，她第一次説時，還有些羞澀。而這一次，則圓潤自如得多。

對這個稱呼，柳天涯也沒有半點牴觸之心。模模糊糊之中，他似乎已經把握到了什麼。

“你不是奪舍…嗯，你是轉世重生！”這既是推測，也是斷言。

“你是對的。”寧宣將小臉緊貼了柳天涯的腹部一下，然後猛然將他推開“不過，我的愛人，你該走了。再呆下去，你就再也控制不住你的力量！”柳天涯又一次暗自驚歎。這個寧宣，太瞭解現在的情況。她一個九級強者，是怎麼探查到五九大圓滿期強者的體內狀況的？

柳天涯有千萬句話想要詢問，卻沒有了時間。體內狂暴的能量就快要爆炸開來，再不折返回大千世界，尋一處地方修煉。恐怕，這股能量可以將周邊千餘里的地方給統統毀滅！

柳天涯走了，自他來，到他走，前後不過五六分鐘。

寧宣仰着俏臉，凝視藍藍的青天，兩串淚珠，順着潔白如玉的臉頰，滾趟了下來。

“狠心的人啊，這麼多年了，就只見了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