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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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揍人!
凌瓏站在牀邊暗暗發誓,一等向剛恢復健康,她就要揪住他的領子,狠狠的賞他一拳。
只是,縱然心裏不斷咒罵著他的頑固與不知死活,但她擰乾巾,俯身為他拭汗的動作,仍是謹慎而温柔的。
頑強的冒病毒,讓銅筋鐵骨似的向剛,也變得虛弱不堪。四十度的高温,可是足以致命的,換做是普通人,老早昏在病牀上掛點滴了,而他居然以意志力強撐著,站在會議室裏,冷靜的與那些人周旋,還能成功的搶回合約。
旁人或許會佩服他的負責,而她卻只想臭罵他一頓。只要一回想起,他踏出會議室時的灰白臉,她的雙手就顫抖不已,幾乎擰不乾巾。
在醫院裏待了一天一夜,注了三瓶點滴、五支針劑後,向剛的體温才開始下降,逐漸趨於正常。
只是,他無疑是最不合作的病人,才一清醒過來,就堅持要回家,説什麼都不肯留在醫院。
回家之後,向剛幾乎是一沾枕,就再度陷入昏睡。她則是守在牀邊,不時伸手覆上他的額頭,反覆確認那可怕的高温沒有繼續折磨他。
沒有人要她留下來,她的雙腳卻像是黏在牀邊,完全走不開。
當巾不再沁涼,凌瓏悄悄拾起,進了主卧室附屬的豪華浴室,扭開水龍頭,把巾浸進冰涼的水中,仔細的擰乾。當她拎著濕巾,踏出浴室時,馬上就發現,牀上的病人清醒了。
向剛那雙閃亮的瞳眸,在室內搜尋,眼神焦急得近乎飢渴。直到看見她,肩部僵硬的線條才陡然鬆懈。
“過來。”他半撐著偉岸的身軀,跋扈的伸手,要求她馬上回到牀邊。
被單往下溜,落在向剛壯的間,而未扣的襯衫下,那結實的古銅膛隱約可見。要不是他還在發燒,臉有些灰白,這幅俊男半的畫面倒是活生香,養眼得很。
只是,凌瓏可沒心情欣賞。
她殺氣騰騰的走到牀邊,拿著濕巾往他額上一按,齜牙咧嘴的近那張俊瞼,要不是嫌棄他剛了葯,一身皮都有葯味,她肯定已經張口咬下去了。
“你這個笨蛋!”她嘶聲罵著,雙眼瞪得圓圓的,馬上開始興師問罪。
“都高燒到四十度了,你還不肯好好治療,居然拔掉點滴,跑去開那什麼鬼會議?你是活得太膩了嗎?”他半眯著眼,任由她張矛舞爪的質問咒罵,沒有吭聲。
“高燒不退的話,可是會要人命的。”她氣得好想哭,噴著怒火的眼兒裏積蓄著淚水。
“買不著土地就買下著,頂多另外再找就是了,犯不著跟那些人賭命啊,要是會議再拖得久一些、你送醫再晚一些,那…那…”眼淚湧出眼眶,滑下粉頰,斷線珍珠似的往下落,她賭氣的用手背抹去,反覆告訴自己,那些眼淚是因為憤怒,而不是因為擔憂。
當向剛在她眼前昏厥時,她真的嚇壞了。
那一瞬間,她才曉得,這個男人在她心中,竟佔了那麼重的分量…
黝黑的大手捧住她淚濕的臉,抹去泉湧難止的淚水,把她拉入懷中。
“小東西,抱歉。”向剛圈著她哭得顫抖的纖細身子,抵靠在她發問低語,看出她的咒罵與憤怒,都是為了掩飾對他的關心。
凌瓏倚靠在他懷裏,放任自己奢侈一會兒,受他的心跳、他的體温,順便把眼淚都抹在他的襯衫上。
半晌之後,當小臉上的眼淚都抹乾淨時,她伸出小手,抵著他的口,想把他壓回牀上去。
“放手,我要回去了。”她先是輕輕的推,卻發現向剛仍是不動如山,就連環抱她的雙臂,也緊得像是鐵銬,讓她掙不開。
他存心跟她作對,還舉高她的手腕,順勢把她整個人都拖上牀,熱燙的身軀欺壓上來,緊密的覆蓋她的嬌柔。
“不放,我一輩子部下放你定。”向剛啞聲説道,黑眸筆直的望進她的眼底。
她倒一口氣,聽出他話裏飽含的承諾意味。
懸宕在身上的男身軀,依然散發著過高的熱氣,凌瓏抬起頭,想要開口,但一接觸到他炙熱的眼神,她就心跳不已,霎時間失去言語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