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篇息紅淚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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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勞關心，敬謝不。”

“你不甘心？”

“彼此彼此，心照不宣。”

“哼。”

“嘿。”

“仇灰灰呢？你可知道這人的來歷？”

“這人更不簡單。他是一個著名的殺手，為睦州方臘所重用。這人疾惡如仇，但喜怒無常，這‘惡’只是他心中所惡、未必真的是大大惡，所以一味快意恩仇，任意行事，殺戮過甚，橫行無忌。他亦深愛息大娘，竟把追求大娘的男子，一一重創，不准他們接近息紅淚。”

“這…這怎麼可以，太不講理了！”

“講理？要不是息大娘阻止，仇灰灰還會趕盡殺絕，不留活口呢？”

“這傢伙實在不像話。”

“不像話的事還多着呢？你知道息大娘如何婉拒高雞血、赫連水、尤知味和仇灰灰等人的好意麼？”

“你要説就説嘛？少來要我千呼萬喚的！”

“告訴你亦無妨，讓你後心動矣君子好逑的時候，有備無患。息大娘見他們始終不死心，而她又單獨鍾情於戚少商，不想戚少商為她多樹勁敵，便故意出難題，要他們通過，才有望得她青睞。”

“這不公平。”

“為啥？”

“萬一息大娘出的刁鑽的難題，如叫他們以繩鏢相搏，誰又能在這方面強得過息大娘自己？”

“息紅淚才沒你這般沒腦筋，要出這種題目，高雞血、尤知味，仇灰灰這等老江湖會答允麼？分明要他們難堪嘛！息大娘也不是這樣的人。”

“好，好，算我猜錯，你説你説。”

“息大娘要尤知味跟她比烹飪。尤知味是天下第一名廚，自然樂意接受挑戰了。於是他們請了七位有名的食家，大富大貴慣吃山珍海味者有之，人在陋巷常吃鹹魚青菜者亦有之，有一位還是丐幫長老‘天機’龍頭張三爸呢！不料一試之下——”

“結果如何？”

“息大娘贏了。”

“原來息紅淚的烹任功夫要比尤知味味道高明！”

“息紅淚的烹飪術不錯是高明，但要説勝得過尤知味，卻也未必，只不過她事前先做了一番功夫，知道這七位評判平素愛吃的是什麼菜，然後對症下藥，濃淡甜，便自有分寸。

尤知味縱有妙手回之力，也難以做出使七人俱為滿意的菜餚，故給息大娘棋高一着。”

“嘿，這也有些…”

“不公平是吧？她跟仇灰灰比飲酒呢！”

“譁！這叫壽星公吊頸。”

“你以為她輸定了，是不是？仇灰灰一向酒量大擅飲，也都這樣想，正中下懷。不料一比之下，息大娘的酒量，委實驚人，仇灰灰想灌醉她，結果，他自己大醉了三天三夜，醒來後上茅廁還一跤栽入池塘裏呢！”

“厲害，厲害…那對高雞血呢？”

“高雞血聰明，説什麼都不肯與息大娘比鬥，他説:你出的題目，定有必勝的把握，我是真心真意喜歡你，又關輸贏何事？”

“那息大娘拿他沒法子？”

“高雞血一干死纏爛打，息大娘也自有對付他之法。”

“什麼方法？”

“息大娘打到了高雞血的孃親。”

“啊，對了，高雞血一向是孝順稱著的。”

“照呀。息大娘向高老孃一輪訴説，高老孃當即嚴厲管教高雞血。高雞血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他孃親，這一來，連高雞血都‘收拾’了。”

“‘收拾’了高雞血，剩下的赫連水恐怕也不用費吹類之力吧？”

“這倒不然。息大娘這叫陰溝裏翻了船，看走了眼。她深知赫連水人聰武藝高，不一定能難倒他，於是便出一題目，要她麾下的一干徒眾出來，她扮成其中之一，每次不同裝份，要是赫連水能在眾裏把她認出來，便算贏，否則便作負論。”

“啊，息大娘一向擅於易容術的…”

“不過説也奇怪，無論息大娘如何易容化妝，裝扮成什麼樣子，赫連水都能一眼認得出她來。息大娘百思不得其解，赫邊水説:‘只要是你，不管變成什麼樣子，我都知道是你。’息大娘聽了很是動。”

“息大娘輸了？”

“可是赫連水並沒有為難她，只説:‘你既然出難題給我，便是對我無心。我不能停止喜歡你，但我也不做讓你為難的事。’説畢便飄然而去。後來仇灰灰這廝不像話，不肯認栽，仍然糾纏息大娘，赫連水還暗中與之決戰，險勝仇灰灰，把他逐走，他自己也因此負了重傷哩！”

“難怪…後仇灰灰赴京謀刺徽宗。敢情他是灰心喪志，或圖做些驚天動地的事，來引息大娘對他動心…可惜，當時局面已夠亂，國家也岌岌可危，不能再天下無主了。這件事讓那時候的四大名捕出了手，逐走了仇灰灰，才阻止了弒君的事。”

“這些人一一知難而退，息紅淚才與戚少商共結連理枝，只是，戚少商風成，雖然只是逢場作興，仍然到處留情，息紅淚怎生忍得下來？戚少商的海誓山盟，如同夢影，她終於悄然離開了戚少商，自創碎雲淵‘毀諾城’，她走的時候，大概也為自己的飄零無寄，下晶瑩的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