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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節:大戰五石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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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休息一個時辰的計劃,因為華庶兩族子弟的耽擱,一下子變成了接近3個時辰,期間張金亮數次騎馬到達這兩撥人的宿營地,催促他們快點行動,均無結果,就連張清明和王勇強也鬧的頭大,那可是兩個一千多人的隊伍,剛叫起來這個,那個又躺了下去,在叫起另外一個,前面那個就又睡着了。

雖然這兩幫人藉助這兩年青州經濟的飛速發展,營養水平和身體素質明顯比以前大有改觀,但是他們畢竟不是職業軍人,畢竟沒有象近衞軍和海軍陸戰隊那樣經過系統的訓練,讓他們揮舞着戰刀衝鋒陷陣可以,但是讓他們連續幾天幾夜不睡覺或者很少睡覺,可能就不是那麼大了。

就連張清河也不明白張金亮為什麼這麼快就叫人們起來,幾次的崔促讓他也有點煩了,直接向張金亮頂道:“將士辛苦了幾天了,好不容易有點休息時間,就讓他們多睡一會把。”

“睡覺,知道現在什麼情況麼?石勒近十萬大軍就在附近,他們正再等待我們停下來,好做好準備包圍我們,我們只有不停的移動才能保證一直處於攻擊地位,讓他們快點起來,馬上出發,準備北返。”張金亮的擔心不是無端生有,就在海軍陸戰隊和龍騎兵開始出發後,一直在張金亮身側的杜平一直用望遠鏡往兩側看,張金亮奇怪的問他幹嗎。

杜平扭過頭來對張金亮説道:“院長。我好像有種奇怪地覺,總覺得好像有人在什麼地方盯着我們一樣,可是我就是找不出來他們在什麼地方。”杜平這麼一説,連張金亮的背後也是冷嗖嗖地,一種無名的恐懼襲上他的心頭,這種覺他太悉了,他明白有時候人的第一覺非常重要,好多人在預到有什麼事情發生的時候,過不了多久就真的要發生。

但是不管他和杜平如何讓龍騎兵加大搜索範圍。仍舊沒有得到一點有用的訊息,但是那種冷嗖嗖地覺在他心頭越來越重,一直揮抹不去“石勒的大軍一定就在附近,”他心中暗自籌摩道。

可是雖然他能肯定他地這種覺。但是卻無法確定石勒的大軍在哪個方向,距離自己有多遠,到底有多少人,實力如何。

人最怕的不是和敵人當面對陣。而是明知道被敵人窺視。卻又無法找到敵人的所在,對要面對的敵人一無所知。

隨着太陽逐漸西斜,整個青州大軍中有這種覺地人越來越多,緊張的氣氛在整個青州大軍中漫延。所有人都在對四周的景物疑神疑鬼,龍騎兵不斷的出動搜索,但是仍舊毫無結果。

“這裏怎麼還會有人在溜鷹?”休息後又堅持騎馬地蓮兒指着天空地兩個小黑點説道,張金亮順着蓮兒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在不遠處的天上,兩隻獵鷹上下翻飛,不停的在青州大軍上空盤旋飛舞。剎那間。他腦子裏面反映了過來。

“快,把那兩隻鷹給我下來。”他高聲喊道。

無數個槍弩高舉。無數個弓弦響動,天空為之一暗,數不清地弩矢密密麻麻的向天空飛去,等到箭矢落下後,天上再也見不到獵鷹的痕跡。

“全體都有,迅速向東方移動30裏,速度要快。”隨着他的命令,整個青州大軍動了起來,近萬匹戰馬,在主人的驅使下,邁動四肢,捲起漫天的塵埃,在夕陽的映照下,迅速地向東方跑去。

天漸漸暗了下來,空曠地原野上只留下了悶雷滾動的聲音,並逐漸遠去,最終消失在茫茫夜中,大地重新陷入沉寂,一切都又恢復了原狀。

沒有多久,遠方地地平線上閃出一線火光,並逐漸擴大成片,又蔓延成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火的海洋,並向剛剛青州軍團離去的地方聚集。在這片火的海洋當中,一頂九尾羊大纛下面,一個身材不高,滿臉橫,身材壯實,滿臉捲曲鬍鬚的羯胡中年壯漢端坐在一匹身材高大的戰馬之上,在他的馬鞍兩側,分別放着一大一小兩張雙彎曲複合弓。

在他身側,渾身是血,身上纏滿繃帶,胳膊被兩樹枝夾着吊在前的漢人匈奴將領孔萇一臉畏懼的跟隨在他的身旁。

一陣呼喝聲中,兩匹高舉着火炬的羯胡戰士騎着快馬,飛一般穿過密集的火海,來到九尾羊大纛面前,翻鞍下馬,跪在那名羯胡中年壯漢馬前。同時把兩隻身上滿了弩矢的獵鷹放在面前。

一名年紀看着雖輕卻已經滿臉鬍鬚身材消瘦的羯胡少年,翻身從戰馬上下來,上前幾步,雙手撿起一具鷹屍,愛撫的摸着已經乾硬的鷹首,口中用羯胡話輕輕的説着什麼。

兩名跪在地上的斥候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伏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

“你們都看到了什麼?”那名年輕羯胡輕聲問道,“回,回將軍,小的只是找到了這兩隻獵鷹,什麼也沒有看到。”一名斥候小心翼翼的説道。

那名年輕人兩眼發出一道寒光,接着又輕聲問道:“你們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現麼?蹄印,車轍,糞便,篝火的痕跡?”那名斥候哆嗦着,嘴中結結巴巴卻一直説不上來什麼。另外一個斥候頭也不抬,身體慢慢的向後退去。

一抹寒光從那個年輕的羯胡手中閃出,剛才向後退着的那個斥候捂着脖子仰面向後倒去,另外一名斥候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這位年輕的羯胡,渾身哆嗦着,卻更是一句話都説不出來。

“季龍不得放肆。”端坐在馬上的中年人面含愠,厲聲喝斥道,他正是已經名震天下,當年和張金亮王勇強等正面鋒過的石勒石世龍。

而他馬前面的那年輕人也不是別人,正是石勒失散多年的堂弟石虎石季龍。不久前,身為幷州刺史的劉琨奉司馬越之命不遠萬里把石勒失散多年的母親王氏以及他的堂弟石虎叢幷州送到南陽石勒軍中,並給石勒帶去了一封信,意圖降伏石勒。並給石勒許下了侍中,車騎大將軍兼護匈奴中郎將的官銜,還外加封石勒為襄城郡(現河南平頂山市襄城縣附近)公。

可是石勒卻本不理會司馬越和劉琨的那一套,他給司馬越和劉琨的回信中説道:“事功殊途,非腐儒所知。君當逞節本朝,吾自夷難為效。”(意思為,想成大事,有不同的途徑,我要走的路不是你們這些迂腐的讀書人所知道德,你應該效忠你得朝廷,我本是蠻夷,不能向你一樣。)在回信以後,又送給劉琨名馬,奇珍異寶以示謝,並厚厚招待了劉琨的使者。

可是石勒這位堂弟,雖然年僅十七歲,卻殘忍沒有節制,在軍中以殺人為樂,惹禍連連,石勒原本要殺掉這個堂弟,卻被其母王氏所攔,於是石虎更是變本加厲,越發兇殘不可收拾,軍中小卒見他無不提心吊膽,小心應對。

石虎沒有理會石勒的呵斥,他把沾滿血跡的短刀輕輕在口中掠過,用舌頭淨上面的血跡,緩緩蹲下,看着眼前那個已經半失語狀態下的斥候,柔聲説道:“不要急,現在沒有人打攪你了,你慢慢説。”

“是,是,將軍,”那名斥候身體像篩糠一樣哆嗦着,雙手抱在前,一個勁的在揪自己的衣服領子,好長時間他才回過點勁來,哆嗦着回道:“回將軍的話,小的小隊到這裏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人了,不過從地上堆積的馬糞來看,好像他們的人走的時間不長,我們在前面不遠地地方發現了他們的一個營地,可是篝火併不多,如果從篝火上來看,他們人數不會超過一千,不過地上的馬蹄雜亂,看樣子馬匹總數不下一萬。另外還有數百輛大車,小的別的真的已經看不出來了,將軍贖罪。”

“果然不出我只所料,孔萇將軍,把你打的,差點讓你送命的青州軍原來就這點人手阿。遠不是你所説的至少萬人,你們這些漢人,不但懦弱,而且還不可信。”他扭過頭來滿臉地傲慢對着石勒身旁的孔萇極盡挖苦之能。

孔萇那張沾滿黑血的臉也看不出什麼豔,他只是向石虎怒目而視,卻一口氣説不出來。

“季龍不可造次。”石勒臉上已顯不悦,冷冷的訓斥道。石虎早年受漢人欺凌,對漢人懷着深深的恨意,而石勒卻不然,他雖然也是被漢人販賣,但是他的發家,他的崛起,都和漢人離不開關係,他一邊不讓漢人對胡人蔑稱胡,也一邊嚴胡人欺凌漢人。

正是這種差異,在真實的歷史上,讓這兩個後趙的皇帝對待漢人的問題上前後迥異,也為後趙帝國的覆滅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大將軍,季龍原率本部兵,追趕青州鐵甲,為死去的鷹兒,和死去的自家弟兄報仇。”石虎眼見石勒不滿,立即向石勒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