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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黑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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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人最主要的是要有骨氣,你難道也想象崔玄伯一樣跪倒在地上懇求別人的賞賜麼?求人不如求自己,咱們已經拿到進青州的號牌了,早進青州幾晚進青州幾又能如何?人活着就要頂天立地,做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而不是蜷縮在別人身旁,做一條哈巴狗,求着別人的憐憫。

“張清明是你也知道,你看看張清明是如何進青州的?想想為什麼咱們在這裏排隊,而人家就能讓青州的人夾道歡着進青州呢?”

“自助之,天助之,自助之,人助之。清河公的事蹟,金亮早已經聽説,歡清河公來到青州。”在金堡下面新落成的議會大樓寬廣的大堂裏面張金亮會見了已經到達青州的張清明。

“清明慚愧有愧於族長重託,才落到今天必須遠走青州的地步,還要謝張青州的收留。”張清明在清河郡屢屢打擊石勒部眾,鬧得石勒頭大,石勒每次派軍清剿張清明,卻又每每落空,恨得石勒發了狠話,説要是張清明再在冀州一天,石勒就要滅了清河張氏滿門。

清河張氏可不是一個小士族,自揮公在清河郡創業伊始,到西晉年間已歷百世,張氏子弟遍佈全國,獲得郡望封號的就有26個(到唐代又獲得了十多個郡望封號,使張姓的郡望封號達到變態的43個,名滿天下的王氏也不過才獲得了21個郡望封號。[唐代時期達到32個],而在東晉得到讚譽地謝家也不過才有3個郡望封號)。就在張氏祖地清河,聚集着數萬户張氏宗族,雖然石勒勢力龐大,他也絕對不敢輕易碰清河張氏。但是話要兩方面來説,要是真是把石勒惹急了,對清河張氏也絕對不是什麼好果子。

但是清河張氏數萬户就是想整體搬遷,在這亂世之中也本不可能。為了保住張氏基業,為了保住張氏的發源地,一直主戰的張清明被迫帶着本支子弟離開了清河,來到了青州。(在真實的歷史上。張清明率領張氏本支族眾渡江遷居於衢州鶴鳴杜林寺[在今浙江]東晉末再徙粵韶州[今韶關市]曲江,後裔復遷河南洛陽。他也是福建興寧廣東韶關等地張氏的祖先之“族叔説笑了,族叔這樣的人才能來到青州,那是青州的大興,青州早已經輒拂席洗爵(掃好席子,擦乾淨酒杯)等待清明公了。族叔請。”張金亮邊説着,邊走下台階。伸手挽住了張清明的胳膊。

但是他馬上覺到了不對。遠處看。張清明和常人無疑,但是張金亮走到張清明近處他才發現,自己1。78米地個頭,站在張清明身邊簡直就像一個小孩,身材魁梧健壯的張清明整整比他高出一個頭來。

“好傢伙,真是一員猛將啊。”張金亮暗自稱奇,他沒有想過,能在石勒橫行的冀州佔有一席之地,並且讓石勒坐卧不寧的人。哪會是一般人等。

兩人邊向張清明介紹了王二等人,一邊挽着張清明地胳膊,和陪同張清明一起前來的張庭威父子二人一同進了***輝煌的大堂,雙方落座後,王勇強等小輩人等開始拜見這位傳奇人物---自己老師張庭威的本家族弟。到最後小字輩中閃出一個人。向張清河施禮道:“吳興郡周氏族人周興見過清明公。”

“吳興郡周氏,吳興郡可是揚州吳興。你可是周氏諱屺公家的子弟麼?”張清河詫異的問道。

“周義郎公正是族叔。”周興回道。周屺周義郎(義郎是周屺的號)本是地方豪族,並非華族出身,不過這位庶族子弟也足夠厲害地,率領自家子弟在西晉末年三次平定江南地動亂,東晉元帝為了表彰他的功績,成立義興郡,特賜周屺義興郡望,使義興周家躋身華族行列,但是後來不知何故,這個義興周氏郡望的封號又消失了,後世承認的周氏郡望只有漢朝封的8個郡望(汝南、沛國、陳留、廬江、尋陽、臨川、秦山、淮南)和隋唐時期次封的10個郡望(永安、河間、臨汝、華陰、河東、清河、江陵、長安、河南、昭州,不過隋唐時期封的郡望已經失去了區分華族庶族的意義,所以一般談華族庶族只説漢朝時期和之前所封的郡望和上古大姓),但是義興周氏望族卻在中國歷史上書寫下了濃重地一筆。

“原來是周義郎家的子弟,令叔可好。”張清河雙手虛抬,讓周興起身,周屺的大名他也早都聽説,但是卻叢來沒有見過這個威震江南的傳奇人物,哪裏想到今天會在青州見到江南周家的子弟。

“族叔安好,周興在江南之時就已經聽説明公威震冀州,今見明公,真周興之興也。”周興地兩句話把張清明拍地心中非常舒坦,他笑道:“吳興郡距離青州何止萬里,不知道是什麼風把吳興的大户子弟吹到了青州呢?”周興恭恭敬敬地回道:“周興此次前來青州是來青州尋求幫助的,天下紛亂,江南也混亂不堪,吳興郡人錢起兵反晉,四處搜掠,民間大受其害,族叔受命於危難之時,起兵平叛,無奈人單力薄,缺少軍械,這次周興前來青州就是來青州尋求幫助,協助朝廷平定叛亂的。”

“好啊,周義郎真乃朝廷之棟樑,哎,要是天下都如周義郎一般,哪還有這麼多事端。”張清明長嘆一聲説道,他心中其實也是一直在埋怨自己的族長,在他看來,清河張氏要是能像江南的周家一樣,把家族壯丁組織起來。一同對付橫行冀州地石勒,哪裏會有讓石勒做大的機會。不過他把事情看的太簡單了,他小規模的打擊漢趙的大軍有獲勝的可能,要是真的把所有的人組織起來,正面和漢趙地起兵軍團對抗,結果可不是像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張清明和張金亮又寒暄了幾句就轉到了正題上:“金亮公明鑑,清明這次能夠順利到達青州受到金亮公如此高規格的接待,實在是不盡。不過恕清明直言,清明在這次進青州之時見到了安平崔玄伯,玄伯公乃是冀州大族,不想今落到如次光景。讓老夫看着實在可憐。

“青州夏糧大獲豐收,進入青州之時我也看到青州之內田地一片翠綠,莊稼已經長的和人一樣高了,秋糧看來也不是什麼問題。現在青州為什麼還要死死地限制士族入內?讓士族子弟和那些庶族,甚至賤民一起在外面苦苦等待呢?難道再多幾個士族子弟能把青州吃窮麼?要知道我大晉的基礎在於士族,士族和我大晉榮辱與共,沒有了士族的支持。大晉還能維持下去麼?天下還要靠誰來管理呢?還望金亮公給逃難青州的士族一個方便。以便讓我士族子弟能夠優先進入青州,為我大晉出力。”張金亮滿面含笑,卻默不作聲。

張清明繼續説道:“此時正是大晉危難時刻,身為士族子弟更應當為國分憂,金亮公座擁青州,掌握巨大資源,誰都知道青州鐵甲天下無敵,金亮公只要率軍走出青州,振臂一呼。必能號召天下羣雄,驅逐匈奴,還我大晉朗朗乾坤。

“逃難至青州的士族子弟人才濟濟,正可輔佐金亮公走出青州,掃平宇內。為我大晉復興立下汗馬功勞。”張金亮沒有發話。可是旁邊的角落裏面卻有人發出竊竊的笑聲,一個聲音在角落裏面響起:“他大晉再亂。關我事。”張清明大怒,扭頭尋找説話地人,大堂之上人頭湧動,對這裏地人和物本不悉的張清明哪裏還能尋找的到。

“金亮公,在這廳堂之上,怎麼能夠有這種言論,這還有國法麼?”張清明滿面通紅的説道。

張金亮微微一笑,指着大堂正中那幾個大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宋朝蘇軾,這裏主教借用)説道:“為了避免犯錯誤,少走彎路,青州的所有大事都得經過議事會討論,才能作出決定,為了讓參加議會的人員能夠暢所言,在這個議事大廳裏面刻上了這幾個字,青州不已言論獲罪,這是這八個字存在的基礎,要是沒有這個保證,還如何能夠實現堂中所寫的這八個字呢?”張清明一滯,説道:“難道就因為這幾個字,青州就可以讓人在廳堂之上,信口開河胡説八道麼?”

“除了信使,所有進入青州的人員在進入之前,必須向錦繡山莊地公約宣誓,我看清河公是沒有向公約宣誓過吧,”從人羣后面,走出了一個人,正是錦繡山莊有名的老犟頭老薑。

“清明公也不用去找別人,剛才那句話就是我説地,我現在還是那句話,他大晉如何管我事,青州是青州,大晉是大晉,和青州兩不相干。”張清明睜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這個穿着樸素的老頭,吃吃的説道:“你你-----”

“清明公貴人多忘事,剛才金亮已經給清明公介紹過老夫了,老夫就是青州議事會的議員,錦繡銀行地大股東,青州最大地土地投資者,青州最有錢有勢的人之一,姜臘。別人都叫我老犟頭。嗬嗬看着我這身行頭不像是把,不瞞你説,我自己看我這身行頭也不像。”老薑頭笑嗬嗬地説道:“清明公是以一個大英雄的身份來到青州的,青州自然歡清明公來青州,但是青州只歡抵抗匈奴的大英雄清明公,不歡依仗着華族的身份就在這裏大發慨的張清明,別怪佬犟頭説話難聽,清明公可以在這裏問問,錦繡山莊開始創業的這些人裏面哪個不是被華族得家破人亡,逃難至此地。

為青州汗開創青州這一局面的人哪個不是被華族得走投無路才投靠錦繡山莊的。從錦繡山莊創業初始,到現在,哪次在大晉危難之際,錦繡山莊和青州不是全力以赴,力擋三軍的,可是大晉給了我們什麼?連我們推舉的州牧大人都不任命,非的要調來一個所到之處均鬧得天怒人怨的苟來青州擔任父母官,青州不認。除了金亮,除了錦繡山莊的公約,青州誰都不認。

“現在誰還要讓我們再去為那些華族拼死拼活,為他們去爭權奪利。我老犟頭第一個不答應。”老犟頭歇了口氣繼續笑着説道:“青州議會通過決議,只承認青州以前地華族在其領地內擁有特權,不在承認其餘任何華族在青州擁有特權,雖然我對這項決議還有想法,不過我還是擁護這項決議的,至少這條決議已經表明了現在想進青州的只有一種人,那就是難民。是難民就得排隊對着錦繡山莊的公約宣誓後入內。不想當難民地請另謀高就”老犟頭的一席話説完,大堂之上掌聲雷動,張清明臉一會青,一會白,很是難看,張金亮含笑在旁邊説道:“清明公見諒,老犟頭這人説話不講究,什麼話都敢説,清明公切切不可放在心上。”張清明咬牙切齒的説道:“青州。青州還是大晉的土地麼?”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張金亮笑聲説道:“國家,民族,政府。是時候了。”

“什麼?”張清明沒有聽明白張金亮的話。反問了一句,張金亮正要解釋。忽然間,金堡頂上傳來急促的鐘聲,張金亮臉大變:“敵襲。”正在大堂中的眾人,蜂擁一般順着議事會辦公大樓地樓梯向塔樓跑去,等到眾人氣吁吁地爬到幾十米高的塔樓頂上再向遠處看去,只見大地的遠處烽火連天,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在他們身後的金堡裏面,正在值班的青州第一野戰營的集合號已經響起,而在山下的道路上,路上的行人已經開始拼命的往集合地點跑。

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靠,這兩天地螞蚱怎麼這麼多。”站在張金亮身後的王二隨手打掉了爬到他身上的一個螞蚱,隨口罵道。

“你們看哪是什麼?”拿者望遠鏡的王勇強,指着一個方向説道,張金亮也舉起望遠鏡,迅速的調整着焦距,向王勇強指地方向看去,可是望遠鏡中翠綠地田野,遠處的城市,濟水上地小船清晰在眼,沒有看到什麼反常的啊。

“在那邊,”王勇強用手直截幫助張金亮調整了一下方向,正舉着望遠鏡的張金亮猛地一個哆嗦,剎那間臉變得刷白,手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來。

“怎麼了,”王勇強在一旁問道,他叢來沒有見張金亮如次動過,張金亮向四周看了看,只見在塔樓的旁邊有不少的鳥雀在飛舞着,捕捉着天空中到處亂飛的一種昆蟲,螞蚱。

“我也不知道,但願我的猜測是錯的。”張金亮小聲説道。

王二驚異的看着如此失態的張金亮,也舉起了手中的望遠鏡,在王勇強的幫助下,他也找到了天邊的那片越來越近的烏雲,頓時他的臉變得和張金亮一樣的慘白,渾身上下也開始哆嗦起來。

“天哪,是螞蚱,是螞蚱,無邊無延的螞蚱。”人羣中有人大喊道。

“我早該想到,我早該想到,旱極而蝗,旱極而蝗啊,這是上天對大晉的報復,這是上天對大晉的報復啊。”站在人羣中的張庭威老淚縱橫,悲憤的説道。

站在塔樓頂上的人們一片混亂,紛紛向下跑去。

王勇強焦急的在張金亮耳邊問道:“老師,這該怎麼辦,這該怎麼辦。”跟隨在張金亮身後的青州糧食儲備庫的長官蘭康也是滿臉的汗水,他在張金亮身後説道:“院長,青州糧食儲備庫最多隻能支持4到5個月,咱們已經把老百姓手中的小麥幾乎全部收光了,老百姓手中也已經沒有餘糧了,秋收就這麼泡了湯,等明年小麥下來可是還要等將近一年啊。”

“你們不知道怎麼辦,我就知道怎麼辦了麼?快去動員所有的人,動員所有能動的人,動員所有能動的家禽,都給我捉螞蚱去。”張金亮怒吼道。

永嘉四年夏季,大晉帝國幽州,秦州,幷州,冀州,司州,雍州,等州縣大蝗,所到之處,天昏地暗,如同黑夜,蝗蟲所到之處食草木、牛馬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