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洛陽逞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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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把芶曦放了?”張金亮一下子急了眼,上前繆傳的脖領子,把繆傳叢熱塌上提了起來。
廊下兩邊的衞士蒼涼蒼涼的拔刀聲響成了一片,繆傳一邊雙手抓住張金亮的手,一邊扭頭對自己的部曲高喊:“放下武器,不要還手。”得罪張金亮不要緊,得罪張金亮手下的這幫閻王,繆傳可是知道後果如何,他寧肯被張金亮抓住脖子,也先的讓自己的部曲不要動才好繼續下去。
“張大人先別急,我也是沒有辦法,昨天前天朝廷連續下了幾道詔書要求芶曦趕緊趕往徐州,連東海王府也給我命令讓我放人,我哪敢不放。上面的這些人哪個是我能得罪的起的。我正想去信告訴你,誰知道你已經過來了。”繆傳喝止了手下的莽撞這才坦然向張金亮説道。
跟張金亮往這麼長時間,他也知道,和張金亮實話實説,一般問題不大。可要是耍滑,那可就難説了。他心裏也在想:“孃的,回頭也個錦繡山莊的公民噹噹,張金亮再敢抓我的脖領子我就上法庭告張金亮去。”每當他在錦竹山莊的這幫人面前受癟,他總是這麼想,不過要讓他去和錦繡山莊的那些庶民坐在一起平等討論問題,他從心眼裏面不願意,更何況他還有東海王給於他的重託呢?
“朝廷讓你放芶曦?他們怎麼知道芶曦是被你扣押下了?”芶曦的奏章,繆傳都會給張金亮留有副本,通知張金亮,雖然他現在正在整合已經到了魯國的芶家軍,不過在這些細節上,繆傳做的還是對得起張金亮地。
“張大人。你先把手鬆開好不好。”繆傳哀求着。
張金亮哼了一聲,把繆傳放到了熱塌上:“你説吧。”
“朝廷的意思是讓道將公趕緊趕往琅琊,安撫這次受災的各個華族,這次道將公地軍隊把琅琊整的夠殘,東海王那裏是我寫信告訴東海王實情的,我本來就是高密王(東海王已故的父親)家的祭酒,不向主上彙報工作。打個小報告怎麼能行呢?”繆傳到沒有隱瞞,有什麼説什麼,他知道現在把什麼話都挑明瞭,張金亮不會對他怎樣,要是敢耍滑,很難知道有什麼後果。
“朝廷的特使昨天在這裏宣旨以後,已經趕向濟南郡了,據説朝廷要賜予張大人長寧亭侯的封號,食400。”這裏説地亭,並非一個亭子。也是一個小城,亭的級別比鄉大,比縣小,城的規模一般周長2裏(600,《水經注》卷28)上下。有的亭慢慢發展以後,會升格到縣。亭侯的封號已經不低,地位上要比鄉公還要尊貴,但次於繆傳的縣侯。
“長寧亭侯?長寧亭在什麼地方?”張金亮已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重新坐到了熱塌上。陰沉着臉問道。他暗自壓抑着心中的憤怒,在反覆的勸自己“少安毋躁。少安毋躁。”畢竟他還年輕,城府和涵養還沒有鍛鍊到那中泰山崩而不變的地步。
“長寧亭在涼州西平郡(現青海省西寧市)西北。恭喜張大人,獲得朝廷封號。”
“哼,把我地封地封到涼州,和沒有封有什麼區別。難道還要我到涼州去看管我的封地麼?”張金亮對這個封號壓不興趣,他到是對朝廷的態度非常興趣。
朝廷這次即讓芶曦掙了束縛。又給了自己封號。明顯的是不想讓這青州刺史和地方的矛盾鬧大。對於朝廷這樣的意思,張金亮也無可奈何。他冷冷的對繆傳説道:“你把芶曦放走。你以為他會承你的情?會放過你麼?”
“有張大人在前面頂着,我怕什麼?”繆傳整理了一下被張金亮亂的衣衫,不懷好意的笑道。朝廷地旨意他本沒有放在眼裏,要不然也不會讓朝廷的使者三番兩次的上門催促了,真正促使讓他放走芶曦地是東海王給他地密函,但是這個卻不能讓張金亮知道。
他現在只是個在家賦閒的散秩的縣侯,既沒有什麼權力,也沒有什麼兵力,放芶曦歸山,對他來説是弊大於利,然而他卻不能不放,得罪張金亮事小,得罪東海王事大。反正以後就是有什麼事情,前面也有張金亮和東海王頂着。
芶曦一出須昌縣城,並未按照朝廷的旨意趕往琅琊,而是甩開了繆傳給他的侍衞,帶着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的閻亨快馬加鞭趕到了芶家軍聚集地魯國。
劉會帶領潰兵用前所未有地速度趕到了琅琊以後,就接到了張金亮代芶曦發地軍令,讓他率軍到魯國集結。
可是到達了琅琊的芶家軍後勤狀況依然沒有得到緩解,大範圍機動地王彌幾乎切斷了來自各方給芶家軍的補給通道,芶家軍依然只能依靠劫掠為生。
況且就在雙方進行搶劫比賽的同時,王彌的軍隊已經象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在運動中已經發展到了數萬,現在青州東南,徐州北部,兗州東部,已經到處都是舉着王彌大旗的隊伍,也分不清楚到底哪個是真正的王彌叛軍,哪個是趁火打劫的土匪。
在這種情況下,劉會就是想把部隊聚集起來,繼續西撤至魯國,也不太可能。已經成了一片散沙的潰兵,那裏還能那麼容易的聚集起來,他一邊和傅宣,温畿等人蒐集潰兵,一邊和王彌的騷擾部隊作戰,一邊派兵到處搶掠物資,一邊緩緩的向魯國撤退。原先無計劃的搶掠,到此時已經成為了芶家軍正常蒐集糧草的一種手段。
直到芶曦趕到魯國為止,劉會也才剛剛趕到魯國沒有多久,幾萬人的部隊此時已經不足8。他每天不停的派出軍隊,去後面蒐集落隊的散兵,一邊還要應付來自須昌繆傳那裏無休無止的糾纏。這天翻地覆的一個多月下來,以前養尊處優地他,已經瘦得只剩下一幅骨頭架子了。
一聽説芶曦回來了,已經被折騰的快要上吊的劉會。如同盼到了救星,連鞋子都沒有屋中跑了出來,一頭扎到已經到了營門口的芶曦面前哭。
“會無能,累三軍如此,望道將公責罰”芶曦翻身下馬,攙起劉會。他看着已經完全不**型的劉會,老淚縱橫,哆嗦着嘴,説了一句:“孟名公受苦了,”説完二人就在大營外,當着眾家軍士的面,抱頭痛哭。
芶曦回到魯國芶家軍大營,見到自己的這些將士,恍恍惚惚如同隔世,他知道。他已經是兩世為人了。
“大家不要急,事情既然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再急也沒有用。我地鐵甲還在,我的將士還在,我的幕僚還在,我芶曦還在,我們大家還都活着,只要我們萬眾一心,有什麼樣的困難我們克服不了?有什麼樣的門檻我們邁不過去?
“咱們繼續召集人手,北上打敗魏植。過不了多久,咱們就會再組成一支鐵打的芶家軍。”在晚上舉行的宴會上,芶曦看着哭成一團的部下。給大家打氣道。
“咱們不去找張金亮那廝報仇了?”閻亨在青州無端受辱,對張金亮簡直是恨之入骨“閻弘將軍死的好慘吶。嗚嗚。”芶家軍鐵甲的覆滅,閻亨可是在旁邊看地清清楚楚,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個血的早上。作為芶家軍的一員,他親眼看着自己的兄弟慘遭屠戮。除了咒罵以外卻毫無辦法。這讓他內心充滿了對自家兄弟的愧疚。一想到那個不眠之夜。閻亨不在次放聲大哭。
—閻亨一提到張金亮,芶曦也不打了一個哆嗦。那是他有史以來碰倒的最為強大的一個敵人,那種強大不在於表面上的能拼能打,而在於處於逆境中的那種自信,那種藐視一切的自信,芶曦本不明白那種自信從何而來“難道張金亮就能知道他地救兵一定能準時趕到現場?1000人的救兵鐵定就能打敗自己的3000甲?”分兵合擊這種戰術,是自古以來地忌,雖然在用的好的情況下,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然而,沒有多少個將領能夠那麼準確的控制合擊的時間,很容易被別人集中兵力各個擊破。
張金亮人這麼少就還敢分兵,他難道是神仙麼?(當然,其實歷史上還有不少分兵合擊地戰例地,但是大部分時候地分兵,並不一定是為了合擊而分兵,而是因為後勤補給的限制而分地兵,這在後面會有論述,這裏不多講。)1000對3000,一,結束,芶家軍就從來沒有任何能勝利的跡象,雖然人數多的芶家軍一直在進攻,但是控制局勢的一方一直是濟南郡那1000人,而不是他的芶家軍,那玄甲叢中一點點發着亮光的鎧甲是那麼的從容堅定,就是在大陣被擊穿,也沒有一點潰散的跡象,張金亮的兵是怎麼練的?他去那裏找到的這些人傑?
攻擊官邸的那些人,為什麼看上去象一個人一樣?他們單個哪個都不是自己身邊的那些高手的對手,可是這些人往一塊一站,怎麼就變得那麼難啃?自己身邊的那些高手碰到這幫人怎麼都變得笨手笨腳?芶曦不懂,也不明白。
“開林公(閻亨的字)不必如此,要以大局為重,魏植、王彌乃是國之蠹蟲,不早把兩支匪徒滅掉,我大晉危矣,濟南郡守和道將之間畢竟只是內部矛盾,時間會化解一切的,開林公休的再提。把那件事情忘掉把,朝廷已有定論。”芶曦也本不願意提在青州發生的事情,知道那件事情的芶家軍已經都死完了,只剩下眼前這個閻亨,他原本已經告誡過閻亨不得再提臨之事,哪裏想到,耿直的閻亨不自覺的又提起這件事情來。
現在要是把臨的事情祥末説出來,讓他芶曦如何自處?他芶曦是去臨報仇不去?他在須昌的時候除了寫奏章,其餘的時間無時無刻不在想這個問題。
要是不去,他芶曦還有什麼資格率領這幫人混下去?靠他的官位麼?職務比他高的多的是,權利比他大的也多的是。別人憑什麼要跟他這個連自己手下都保護不了的人?
可要是去報仇呢?先不説自相殘殺要在晉庭引起多打的轟動,就説走那條路到濟南吧?從西邊,或者兩過濟水,或者沿着泰山山麓打通從須昌到濟南的一路關卡。兩過濟水,他從濟南被押往須昌的路上就已經看到了濟南龐大的水上力量,想過濟水河,先把濟南的水軍打敗再説。
沿泰山山麓,那還是算了。
唯一能走的就是從青州南部進入,那裏不但有王彌的亂軍作亂,而且那裏基本上已經是荒蕪人煙,攻擊濟南郡的部隊只能自帶糧草,可是漫長的補給線,他的這點人手如何保證?
再説,芶純還在張金亮手中。
張金亮能殺芶曦的人就是在於速度,一擊而成,毫不拖泥帶水,本不給任何人有反應的時間,完事後,又立即向全天下通報,讓本不知道事情真相的華族給張金亮背書。至於事情的真假,還有誰去注意呢?
而芶曦目前本無法做到這一點,他的主力距離濟南郡太遠了。
閻亨雖然耿直,但是畢竟是名貫一時的大儒,這點溝溝彎彎他還是懂得的,但是中的鬱悶和憂苦卻無法發出來,在宴席之上,他拿着筷子涕不成聲。
芶曦慢慢站了起來,走到閻亨背後,輕輕拍了拍閻亨的後背輕聲説道:“開林公,放心,閻弘他們的仇是一定要報的,但不是現在,我們只能忍,忍辱負重,等到我們實力恢復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