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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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兒的心痛了下,但她很鎮靜的反駁:“不喚我的名字,不代表不知道我是誰?今若你沒提起雲雪雪,我想我不記得這個人了,不單是我,夫君、婆婆和大家都不願意再想起這個名字,你提出這名字也只是為了逞口舌之快罷了!現在的真實情況是,雲雪雪已經死了,嫁入蝙蝠宮的人是我,我就是蝙蝠宮的夫人,這是不變的事實,一個過世的人和一個現在的夫人,我看只有三小姐會搞錯,其他的人很聰明,是不會錯的。三小姐,若你留我下來就為了説這些無聊的事,那很抱歉,我對這樣的事沒興趣,失陪了!”忍住氣,她轉身就要離開。
夏侯璇看安琪兒要走開,連忙在她身後叫:“你摸過大哥的左臉嗎?”安琪兒心一震,停下了腳步。
夏侯璇見安琪兒停下,很得意的繼續説:“沒有對不對?因為大哥不會讓人碰到他的左臉,任何人都不行,包括大娘、我們這些姐妹親人們,當然大嫂你也不例外,自從大哥的臉被雲雪雪劃傷後就有了這個規矩,或許你還不知道,大哥的左臉受傷後,上葯包紮都是自己來,不假他人之手,也沒讓大夫療傷,你説大哥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這就代表着大哥愛雲雪雪,就算被她刺傷了,大哥也不怪她,反而將傷口當成寶貝般珍惜,不肯讓別人碰到,而這也是為什麼大哥會開出要雲雪雪當新娘,才會放過淨天境這般荒謬的條件,對一個恨他、治他於死地的新娘,還死了這麼多年,大哥竟仍是這樣的念念不忘,為什麼?聰明人一想就明白了,那就是愛,大哥愛雲雪雪,就算再娶的新娘不是雲雪雪本人,只是一個長相像她的替代品,大哥也心滿意足了。所以大哥對你好,只因為你是雲雪雪的替身,你若不像她,作夢也別想嫁入蝙蝠宮來,夫人的位置還會輪到你當嗎?真是可笑!”語氣譏諷苛刻到了極點,夏侯璇就是見不得這個女人好!
頓住了許久,安琪兒都説不出一句話來,她的牙齒咬住下,快咬出血了,顫抖了好一會兒後才擠出幾個字:“你…你説的不是真的,你只是妒嫉,才…才胡説八道的!”
“我是不是胡説八道,你心中比誰都清楚?不錯我是妒嫉,但我不是妒嫉你,而是妒嫉雲雪雪,你不過是個替身,我為何要妒嫉你呢?我還可以告訴你一個鐵一般的證據,在大哥辦公的書房牆壁上,掛着一柄小巧的匕首,那柄匕首就是雲雪雪用來行刺大哥的武器。一般人面對刺傷自己的東西,一定是恨不得馬上把它處理掉,永遠不要再看到,但是大哥非但沒扔掉那柄匕首,還掛在天天可以看得到的地方,這其中的用意,不用我多説,你該猜得出來才是,你若以為我今天所説的都是假話,你可以去看看書房的那個證據,只怕以你的身份,可能連踏進書房都有問題,對不對啊,大嫂?哈…”夏侯璇發出了譏笑聲,尖酸的嘲笑着那個自以為幸福的白痴女人。
安琪兒被攻擊得體無完膚,卻説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她只能直身體,跨着僵硬的腳步在夏侯璇的譏笑聲中一步步離開,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是背對着夏侯璇,如此就不會讓她看到自己臉上止不住的淚水。
安琪兒越走越快,最後是跑着離開,耳朵裏還一直迴盪着夏侯璇凌厲嘲的笑聲。
安琪兒腳步不停,一直衝回到曲境,奔回到自己的房間,她撲倒在被子上,臉埋入被裏,無聲的哭泣着。
説對了,夏侯璇一切都猜對了,她的話如針般,每一句都刺在她的痛處上,刺得她好痛卻無法反擊。
沒錯,從她嫁過來後,夏侯威就不曾叫過她的名字,而想到自己碰到他的左臉時他的暴怒反應,這也是安琪兒心中一直無法釋懷的事,現在聽到了夏侯璇的解釋,雖然她不願意去相信,但是還有更好的理由來説明嗎?安琪兒真的不知道了。
安琪兒埋頭在錦被裏嚶嚶的哭泣,而小如、小玉則是在一旁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什麼事了?她們在花園外等夫人,不久就看到夫人一臉哀傷的跑了過來,在經過她們身邊時也沒停下,她們擔心夫人,便緊跟在夫人身後,而夫人跑回房間後就倒在被上哭個不停,任憑她們怎麼呼喚,夫人都沒抬頭,讓她們好心急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夫人,夫人…”小玉、小如只好不停的叫喚着。
安琪兒心慌意亂的哭了許久,哭得眼睛發澀,喉嚨也幹得難受,她停下了哭泣,這時才聽到丫環的叫聲。
“啊,夫人,夫人您終於肯理奴婢了?夫人您為什麼哭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了?夫人…”見夫人抬頭,小玉連珠炮般又急又擔心的問着。
安琪兒舉起一隻手製止小玉問個不停:“我想喝水!”哭過的嗓音乾啞難聽。
小如聽了馬上倒了杯水來,安琪兒接下一口喝乾。
小如再去倒了杯遞給夫人,安琪兒將茶水喝完,把杯子給小如時搖了搖頭。
“不用再倒了,你們下去吧,我想靜一會兒!”現在安琪兒心亂如麻,極需要時間整理自己紊亂的思緒。
“可是,夫人您現在…”小玉言又止,夫人現在這個樣子,她們怎麼走得開?
安琪兒口氣拾頭看着小玉、小如,平靜的吩咐她們:“我沒事的,你們放心,還有這件事也別向別人提起,下去吧!”
“是,夫人!”小玉、小如不能違抗命令,只好聽話走出房間。
現在房裏只有她一個人,安琪兒軟弱的靠着牀柱,要理清自己心中腦裏的一團亂。
其實她一直都明白自己是個替身,她前世的替身,只不過她不肯承認罷了,並且很自信以為自己能做到不讓夏侯威當她是替代品,她相信她可以做到。
所以嫁給夏侯威的隔天早晨,她才會不畏懼他的威脅稱他為夫君,還很鄭重的申明自己不是雲雪雪,之後,她盡全力要做個好子,花費心思取悦丈夫,而讓她安的,夫君也對她很好,雖然他和她之間還有隔閡在,但她相信情能培養,時間一久,夏侯威會愛上她的,就像她愛上他一樣。其實她早就愛上他了,只是心中不太願意承認罷了!
本來愛上一個人也不是什麼天大的事,在二十世紀,愛人、被愛都是很平常的事“愛”這個字眼已經被過度使用了,不像在這個保守的年代,還是説不出口的事。所以她心中總會有些不平衡,好希望自己愛的人能愛上自己,要愛人也能被愛,這才叫幸福,她一直在等着能對夏侯威説出愛他,也能聽到他説愛自己的那天到來。
她以為自己有足夠耐心等到那一天。
可是,到今天她才明白,就算她有再多的心理建設,還是敵不過夏侯璇的幾句話,她輕易就被打敗了!她明明知道夏侯璇是故意要她傷心難過,故意要説話刺她,聰明的她就應該選擇不聽、不去相信夏侯璇的每一句話,但是夏侯璇卻能一針見血的直中事情的核心,指出她一直不想去面對的事實。
她不知道夏侯威為什麼不喊她的名字?在兩人相處時,他若開口就是對她説話了,似乎也不必用到名字,但她嫁過來也一段時了,都沒聽他喊過自己的名字,如何否定夏侯璇的説法,他真是忘了她的名字嗎?若是真的,這教她情何以堪。
夏侯威的左臉是個更大的結,對於這事,夏侯威連解釋都懶得對她説,難道真如夏侯璇所説的,他愛雲雪雪,所以也將雲雪雪帶給他的傷口當作一種懷念,不準任何人去碰觸?安琪兒不希望自己被夏侯璇的話牽着團團轉,但是她又找不到好理由説明這事,讓她如何能不心亂呢?
如果要解開現在她心中的層層疑問,首先要清楚夏侯威的書房中是否真的掛着一把匕首?若有的話,安琪兒打了個寒顫,那她就要有心理準備才能面對接踵而至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