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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艱難的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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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老仙兒這話倒是沒有誇大其詞。

過了山海關,踏進東三省,這片地界確實是由仙家掌權。

雖然它們沒有形成類似於“官府”的機構,也沒有集結成羣形成特大勢力,但在面對某些事的時候,它們的槍口都是一致對外的,絕對沒有一個仙家會猶豫。

團結嗎?

其實也不是團結,仙家內部也不乾淨,時不時也有內鬥的事傳出來,老爺子都跟我説過不少這樣的故事。

但那種在骨子裏紮的集體榮譽,還有那種説不上是好是壞的排外,絕對是一件能夠用在舊教身上的利器。

“普通的鞋教也就算了,像是他們那樣顛覆了傳統,不尊真神反倒是尊那些…那些啥玩意兒來着?”董老仙兒皺着眉,有些不耐煩的説道:“他們那種人,就他孃的欠教育!”

“説得好!哈哈!這些人就該教育!”鎮江河也大笑了起來。

這時,服務員推門進來,跟袁紹翁打了個招呼後,便開始上菜。

“別在這兒白話了,有事一會再談,咱們先吃飯。”袁紹翁笑道,然後轉過頭看着我們這幾個後生:“我聽幾個老朋友説過,你們這一路上遇見的麻煩不少吧?”

“還行。”宋補天笑了笑:“就當是被瘋狗攆了,其他的倒也沒啥。”袁紹翁點點頭,又看了老喉一眼,嘆道:“你個土匪頭子…都這把年紀了,身上的戾氣咋還這麼重?”

“天生的。”老喉笑着説:“你不也是,年輕的時候就這樣,老了也沒變脾氣。”

“他啊,他是胎帶的!”董老仙兒大笑道:“我看他這輩子是改不了了!”等酒菜上滿了一桌,袁紹翁這才起身,作為東道主招呼着我們。

而我們這些後生也不敢怠慢,哪怕是脾氣最臭的方時良,也規規矩矩的站了起來,給這三個老爺子敬酒。

“媽的!越想越生氣!”鎮江河罵道,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吐着滿嘴的酒氣:“不過還好,這一次咱們也不是孤軍奮戰了。”聽見這話,我不愣了一下,跟宋補天面面相覷的看着對方,應該都想到一塊去了。

孤軍奮戰?

“鄭老爺,現在的東三省是什麼局勢啊?”宋補天皺着眉頭,小心翼翼的問:“是不是跟我瞭解的有點出入?”

“你瞭解的是什麼?”鎮江河反問道。

“局勢平穩,雖然有那些異教徒出沒的跡象,但事態也沒發展得太壞,起碼都在你們的控制之中。”宋補天如實道。

得到這個答案,鎮江河嘆了口氣,袁紹翁跟董老仙兒則是苦笑不止。

“有些事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鎮江河説着,把袖子挽起來,只見上面佈滿了坑坑窪窪的傷口,像是被人用鑿子鑿去了血似的,傷口邊緣都是剛長出來的,看着有些嚇人。

“這是咋的?”宋補天愣了愣,很驚訝的看着鎮江河:“還有人能把您傷成這樣?”

“跟我動手的,就是你説的那些異教徒,他孃的…”鎮江河嘆道:“混了一輩子,沒想到還是在陰溝裏翻了船,丟人啊…”

“一個對上十一個,還是被伏擊,你已經不錯了。”董老仙兒笑道:“你受傷,他們死,這結果你還不滿意?”聞言,鎮江河也笑了起來,似乎情緒也恢復了一些,説還湊合吧,不是太滿意。

十一個。

我心裏嘀咕着,方時良他們也是如此,表情都是説不上來的驚訝。

敢跟鎮江河對陣,足以説明那些先生都有我們無法理解的信心,肯定是有把握才會選擇這麼幹的。

但就算如此,十一個人還是一個不漏,全死在了鎮江河手上,並且只給他留下了皮傷,本沒有動搖到他的基。

前不久方時良受的傷跟他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回事,那才叫重傷!

鎮江河這…這就是輕傷啊!

“鄭老爺,您這傷有多久了?”我不動聲的問道。

“半個月吧。”鎮江河嘆道:“都半個月了,還是沒見好,跟當初一樣,這塊估計是好不了了,肯定爛了。”

“要不我給您治治?”我試探着説:“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可以試試。”

“你?”鎮江河一愣,隨即笑道:“行啊,試試就試試,反正我也不吃虧。”不得不説,鎮江河也是一個乾脆人,還是沒什麼心眼的那種。

砰地一聲把手臂放上桌,豪氣干雲的衝我招了招手:“來,給爺爺治治!”

“你看看,這就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董老仙兒哈哈大笑道,拍了拍袁紹翁的肩膀:“要是老沈在,老鄭敢這麼囂張麼!”

“滾犢子。”鎮江河有些不樂意的説:“就算他在,我也敢這麼説,老子本來就是他爺爺輩的,你有意見是吧?”話音一落,鎮江河看了我一眼,笑道:“你小子也別怕生,我們這幾個老東西,跟你爺爺關係都不錯,認你當孫子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您不是在罵我吧?”我試探着問道。

“你個癟犢子!”鎮江河猛地在我肩上拍了一把,大笑道:“就你這子,跟你爺爺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像!”我笑着沒吭聲,走過去,拿起鎮江河的手臂仔細觀察了一會。

這種傷確實是舊教留下的,從上面殘存的氣息就能辨別出來,跟方時良昏時侵入他身的氣很相似,起碼有八成像!

“您忍着疼,我試試。”我一邊説着,一邊把後的匕首出來,輕輕按在了鎮江河的脈門上:“治不好您可別罵我。”看見我的動作,鎮江河他們倒也淡定,特別是鎮江河本人,一點都不擔心我會害他。

“你要是治不好,老子非得罵死你不可!”鎮江河開玩笑似的説道。

我點點頭,不再出聲,屏住呼,小心翼翼的在他脈門上割開一條口子。

之後也沒把匕首出來,就這麼在他血裏,豎着往上划着,保持着一條直線,直到胳膊處才停下。

在這過程中,鎮江河也沒喊過疼,笑眯眯的看着我,似乎還對我治傷的手法好奇。

等我割開自己的脈門,將血一點一滴的往他傷口裏灌,到這時,他才開口問我:“你是想給我輸血?”

“不是輸血,是上藥。”我低聲道。

這時,被我割開的傷口又自動癒合了,似乎是因為割的太淺,身蠱氣又太盛,短短數秒就把傷口給堵上了。

無奈之下,我只能在自己脈門上又開一條口子,這次下手倒是狠,幾乎到了深可見骨的地步。

“這…”袁紹翁看着這一幕,眼裏滿是不可置信:“你的血怎麼會有這麼強的恢復力?”

“好像是氣的作用。”董老仙兒皺着眉,嘴裏也在嘀咕着:“這不像是沈家的東西啊。”此時,在身蠱的作用下,鎮江河手臂上的那些傷口,已經開始不斷的癒合了。

他傷勢較輕,光憑我的血能夠促使它們癒合就能看出來,比起方時良前不久受的傷,這已經輕太多了。

但鎮江河對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沒什麼興趣,反倒是目不轉睛的看着我,準確的説,是在看我手腕上的傷口。

“血之軀,盡是蠱氣。”鎮江河笑道:“小沈,你這本事夠硬的啊。”

“不硬怎麼能行?”袁紹翁也笑了起來,看着我的時候,眼神裏滿是慨。

“如果沒點本事,年紀輕輕的,又怎麼撐得起沈家的大旗?”説着,袁紹翁沉默了兩秒,自言自語似的看了我一眼。

“活閻王…對…跟你爺爺一樣!”

“現在你爺爺走了,他身上的名,也該讓你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