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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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下樓去買了兩碗麪,順帶着買了一副眼鏡,這才回到小旅館叫陳秋雁起牀。
我剛進門,陳秋雁就過來了,身上依舊穿着我的白襯衫,笑容萬分温柔,那種眉宇之間的温情,足以讓任何男人融化在其中…
“睡得怎麼樣?”我笑着問了一句,提着兩碗麪走到桌邊坐下,衝陳秋雁招了招手:“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咱們準備出發了。”
“坐飛機去?還是坐火車去?”陳秋雁打了個哈欠,了眼睛:“咱們需要化妝嗎?我看那些假身份證上照片都有改動。”説着,陳秋雁走到我身邊坐下,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了幾秒,忽然笑了起來。
“你戴眼鏡還好看的。”
“湊合吧…有點不太習慣…”我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説:“眼鏡店太小,只有這種度數最低的能湊合,但我看着還是眼暈,一會走路你可得扶着我。”
“票買好了嗎?”陳秋雁問我。
“咱們開車去。”我説道。
沒等陳秋雁多問,我把碗筷推了過去,示意讓她先吃點東西,之後才把昨天夜裏跟吳仙佛談的事原原本本的説了一遍。
聽完我的講述,陳秋雁倒顯得淡定的,似乎一點都沒有因為這事所動,跟個沒事人似的,説是一切讓我心,她就不管這麼多了。
“反正不管你去哪兒我都得跟着,我的腦子不夠用,想不到其他的東西。”陳秋雁笑眯眯的説道。
“開車的風險其實也大的,我有點猶豫。”説着,我皺了皺眉,表情苦惱的説:“俗話説得好,走小道不如燈下黑,如果白道的人是存心要抓我們,那麼他們肯定會封鎖出城的路段,他們也不傻,肯定知道咱們不敢冒險,為了避開安檢那一關,咱就得走其他的路…”
“不過話又得説回來,如果説,他們的頂頭上司多想幾層,肯定能想到有燈下黑這個套路,到那時候…”話音一落,我嘆了口氣。
“想再多也沒用,碰碰運氣吧。”
“是啊,只能碰運氣了。”陳秋雁無奈道:“作為官方勢力,他們能縱的東西太多了,不管是坐飛機坐火車,還是走高速公路,他們肯定都會死盯着的,最好的辦法就一個,你應該也想到了。”陳秋雁看了我一眼,滿臉的“你懂的不用解釋太多”但我給她的回應,卻讓氣氛變得有點尷尬。
“那什麼…”我低聲説:“我還真沒想到…要不陳姐您提點我一下?”陳秋雁扶額無奈了一會,看了看我,説。
“跑。”
“我好像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咱們赤手空拳的往城外跑?”我試探着問道:“咱們從山裏走,儘可能的避開所有人,只要出了成都,咱想怎麼走就怎麼走。”
“沒錯。”陳秋雁點點頭:“跑出成都之後,就算上頭的人想對付你,也不會真的趕盡殺絕,畢竟你爺爺幫他們做了太多事,只為了一個林東來就得罪你?他們不傻,不可能這麼做。”
“説的倒是…再怎麼説我們也算是盟友…現在舊教還沒倒下…那就沒到狡兔死走狗烹的時候…”我笑了笑,回頭看了看窗外,有些可惜的説:“那輛車看着還新的,咱們這麼一跑,算是費吳仙佛的情了。”
“估計他也沒想到這點吧。”陳秋雁笑道。
“沒想到?那是他自己蠢!”我無奈的説:“他就顧着拉我上賊船了,腦子裏還能想啥子?”吃完早餐,我跟陳秋雁整理了一下行李,跟散步差不多,悠哉悠哉的就離開了旅店。
説實話,我們也沒什麼行李,主要就是聞人菩薩給我的那些東西,外加吳仙佛留在車裏的那些現金。
不得不説他也聰明的,在這種局勢下,給我什麼都不好使,就是現金最好用。
銀行的存摺有個用,不還是讓人給凍結了嗎?
從這個小旅館出去,我們先是把吳仙佛留下的車移停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拿完車裏的東西后,便一路往東走去。
沿途全是大大小小的旅店跟修車的地方,路況也不是很樂觀,大部分都是那種爛泥路。
走了半個多小時,我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問陳秋雁要不要加快點速度,趕在天黑之前出城。
“可以呀。”陳秋雁點點頭説:“我們倆抱着小胖全速跑,要不了多久應該就能跑出市區了,説不準還能上國道呢!”我嗯了一聲,了肩膀,開始做準備活動。
就在這個時候,我只覺正在肩的那隻右手,很突兀的讓人拍了一下手背。
我沒多想,幾乎是下意識的轉過身去,一手握住那人的肘關節,一手握住那人的脈門…
“我?”他一愣一愣的看着我,似乎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做。
我看見他,也有點愣了,心説他怎麼來了?
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沒想到現在一見面,竟然相顧無言,氣氛那叫一個尷尬。
“老方,你怎麼在這兒?”我好奇的問了一句,鬆開了手。
拍我肩的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才跟我在海南經歷過生死的方時良。
“弟妹好啊。”方時良笑着跟陳秋雁打了個招呼,之後才看着我。
“我聽説你栽了。”方時良説話倒是直接,湊到我身邊,很凝重的問我:“你覺得自己還能翻身嗎?”
“應該還行吧。”我苦笑道:“我試試吧,魚就算是死,不也得多蹦躂幾下麼?”方時良沒説話,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打量周遭的狀況,之後就低聲跟我説,這裏不是聊天的地方,咱們趕緊走。
“邊走邊説吧。”方時良拽着我胳膊,急匆匆的拉着我往前走。
看見他那種火急火燎的樣子,我心裏咯噔一下,只覺很不對勁。
“有人跟上你了?”我問。
“不是。”方時良搖搖頭:“在我過來的時候,我就發現周圍有很多條子,最近的那個距離我們不超過一公里,好像還在往這邊趕。”
“開着警車過來的?”我忙不迭的問。
“走路。”方時良笑道:“他們都是便衣,貌似是想出其不意的把你抓了,但他們再便衣也瞞不過我啊。”方時良説着,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他們的眼神跟普通人是不一樣的,像是刮刀,隱藏得再深也讓人很不舒服,總覺心虛得慌。”
“你還有經驗啊…”
“廢話,我都讓人追過多少回了,要是再認不出來,我還混個。”説着,方時良把手搭在我肩上,隨手給我遞了支煙,語氣很是沉重。
“我聽説你家裏的事了,節哀吧。”方時良嘆道:“咱們倆是過命的情,我跟你不談那些虛的,需要幫忙就吱個聲。”
“真的沒事。”我笑着説,眼裏隱約有些觸:“你能來見我,不管怎麼樣,我都得謝謝你,真心的。”
“憨批,我們還用得着説謝?”
“肯定要謝謝你啊。”我苦笑道:“現在沈家倒了,我也變成了眾矢之的,你能冒着風險來見我,我是真的…”沒等我把話説完,方時良就了一句,問我,誰説沈家倒了?
“我爺爺栽了,一家子人都讓仇家死了,現在就我一個獨苗,這還不算是栽了?”
“那也是你爺爺栽了,跟沈家沒關係。”方時良笑了笑,説着。
“我從行里人嘴裏聽來的消息可不是這樣啊。”
“不是這樣?”我一愣:“他們説啥子?”
“很多人都以為沈家到了,但是昨天,很多人又覺得沈家不會倒。”方時良低聲道:“老閻王死了,還有小閻王活着,都説你們沈家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話音一落,方時良了口煙,笑道。
“老閻王剛倒下,小閻王就開始收拾殘局了,在這種時候,誰敢説沈家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