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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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實話，在車上睡得不怎麼好，還不如不睡。

隔幾分鐘就得醒一次，越這麼睡下去，覺整個人就越疲倦。

不過好在鼻血的症狀有所好轉，閉上眼歇了一會，覺鼻血就止住了，但光是前面出來的那量，就把老嫖嚇得不輕。

“沈哥，不是我説喪氣話啊，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老嫖説着，抬起頭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發現七寶又往窗外扔了一張被鼻血浸透的餐巾紙，説話的聲音都哆嗦了:“這失血過多可不是小事啊…咱可不敢逞強…”

“安心開車吧，還有多久能到？”七寶代替我回了一句。

“兩個小時左右吧，主要是現在走的是山…”沒等老嫖把話説完，吉普車咯噔一下，抖得我們差點飛起來。

等車況稍微穩定一些，老嫖才繼續説:“現在走的是山路，所以彎彎繞繞的費時間，我儘量開快點吧。”

“哥們，這次的事確實麻煩你了…”聽見這話，老嫖顯得有些不悦:“都説別客氣了，七寶的兄弟就是我兄弟，再客氣我就生氣了啊。”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我笑道:“你跟七寶的情分另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説這話多生分啊。”老嫖嘆了口氣，搖搖頭，轉開了話題:“龍山這地方的，也不知道你們是去幹啥，想在湖南玩，好地方多的是啊，非得跑龍山…”不得不説，一聽老嫖這個本地人提起龍山，我跟七寶都紛紛好奇了起來。

“咋了？”七寶往前一湊，興致的問道:“你是不是知道啥內幕？”老嫖沉默了一陣，似乎是在想什麼，表情很明顯有些後怕。

“説唄。”七寶遞了支煙給他，順帶着幫他點上，似乎是越來越好奇了:“天塌下來你寶哥幫你頂着，到底啥事啊？”老嫖了兩口煙，稍微冷靜了一些，低聲對我們説:“幾年前我去過龍山，那時候是跟朋友一起去玩的…”

“是在山裏？”我不動聲的問。

老嫖沒説話，從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點點頭。

“你們遇見啥了？”七寶貌似也意識到了什麼，更加好奇的問了句。

老嫖的嘴角了，眼裏的後怕越發明顯，低聲説。

殭屍。

“又開始跟我吹牛了？”七寶一愣，隨後就笑了起來，拍了拍老嫖的肩膀:“要是你遇見殭屍，你還能活着回來嗎？”

“那是被人趕着走的殭屍！”老嫖低聲説道，語氣很是動:“我們是在半山遇見它們的！一共有三個！領頭的那個先生敲鑼打鼓的趕着屍呢！”

“你咋知道那是殭屍？”我反問了一句，不動聲的説:“我聽別人説，湘西這邊有人販毒的話，也是靠着活人假扮殭屍趕着走，會不會是你們看錯了？”老嫖很肯定的説，不會看錯，要是看錯了，他寧願自戳雙目。

“活人能跳兩米高嗎？”老嫖問:“膝蓋不彎，‮腿雙‬並着，連起跳的動作都沒，一步就跳上堡坎了。”聽到這裏，七寶看了看我，倒是沒再追問什麼。

“趕屍的那人是誰？你看清楚了嗎？”

“看不見。”老嫖搖搖頭:“只能模糊的看見個背影，他一邊趕屍還一邊喊生人迴避，聽聲音應該是個老頭子。”説到這裏，老嫖沒再繼續聊，着煙開着車，沉默了下去。

七寶往後靠了靠，不動聲的問我，老嫖説的趕屍人，你覺得會是他嗎？

“同樣是老人，同樣是趕屍，同樣是在龍山…”七寶嘀咕道:“這會不會太巧了？”

“不知道。”我搖搖頭，低聲説:“等見了面，有機會再問問。”山路很是顛簸。

特別是龍山附近的那一條盤山公路，簡直是爛得無法形容，底盤很高的吉普車，一路開過去也能開出拖拉機的覺。

我們坐在車裏聊天，基本上都是用結巴的方式，一個字有時候要重複好幾次，不小心的話還得咬着舌頭。

忍了足足一個小時還要多，車況這才穩定下來，路上的爛坑也不見了蹤影。

“怪不得有人趕屍呢，真他媽的…”七寶着煙，着腦袋上被撞出來的包，罵罵咧咧的説:“就這路，要是敢讓汽車運屍體，非得把人顛散架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