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獨目老嫗夜叉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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忖念之間,只聽獨目老嫗又縱聲狂笑道:“難道你還不相信老身麼?”項小芸忙道:“晚輩完全相信,同時,晚輩對前輩的苦心十分同情!”獨目老嫗格格一笑道:“老身十年隱居,靜極思動,不久又將重出江湖,再在武林中湊湊熱鬧!”項小芸心中一動道:“前輩此次出山,不知是用您的真實面目,還是仍用十年之前的偽裝?”獨目老嫗大聲道;“自然要用偽裝,老身這付面目如何能夠見人?”項小芸道:“但您十年前的偽裝只怕已經不合用了,因為十年歲月已過,您不能仍是雙十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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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目老嫗笑笑道:“那是自然,不瞞你説,老身現在正製造另一套人皮偽裝,面目既要與當年相似,年齡又要老上十年!”項小芸皺眉道:“這隻怕不是一件容易之事!”獨目老嫗大笑道:“在老身手中,沒有一件不可能之事,老身所決定要辦之事,不達目的絕不休止…”獨目盯注了項小芸與她懷中的黃一萍一眼,道:“她怎麼了,病了?傷了?”項小芸苦笑道:“在未説此事之前,晚輩先要解釋一下,方才…”獨目老嫗的目光不停在項小芸與黃一萍身上亂轉,同時嘻嘻一笑,打斷她的話道:“不必説下去了,老身不會計較那些,因為老身也有要你幫忙之處…看來咱們有緣,上朋友了!”項小芸心中十分忐忑不安,對獨目老嫗的言談舉止,總難免有一種莫測高深之,同時對北劍駱香雪所生的美好印象,也因之一掃而空。
獨目老嫗向隨在身邊的兩名女童揮揮手道:“快,去莊中備酒,老身要一破十年戒律,款待佳賓了。”兩名女童朗應一聲,迅快地轉身而去。
項小芸方有言,獨目老嫗卻搶先笑道:“咱們邊走邊談吧!
…
”身形一轉,當先走去。
項小芸連忙跟了上去,道:“不瞞前輩説,晚輩千里迢迢,就是想借用一下香雪井中的‘白玉冰母’,治療一下我這位女伴的傷勢,因為她被傷於三陽真力之下!”獨目老嫗愕然一怔,道:“三陽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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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小芸苦笑道:“不瞞前輩説,她是傷在一個當世最惡的魔頭皇甫方之手!”獨目老嫗噢了一聲道:“這就難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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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位的芳名呢?”項小芸口道:“晚輩姓項名小芸,她姓黃名一萍,是一劍先生公孫明的入室弟子!”獨目老嫗大笑道:“這樣説來,一個是十七奇中首屆一指的紅粉霸王,一個是名滿天下的公孫大俠高足,都是大有名頭的人了!”項小芸謙虛地道:“不敢當前輩過獎!”獨目老嫗笑道:“好説,好説…”項小芸道:“前輩還不曾説出願否將‘白玉冰母’借與一用呢!”獨目老嫗脆地道:“這有何難,老身何惜乎一方‘白玉冰母’?”説話之間,已到一座寬敞的茅廳之前。
只見廳中陳設雅潔,一塵不染,廳外梅枝壓雪,窗前幽篁搖曳,令人幽然而生出世之心!
廳中此刻已經擺上了一桌盛筵,獨目老嫗嘻笑顏開,連連肅容道:“山居簡陋,蔬淡酒,項女俠休怪怠慢!”項小芸懷中仍然抱着昏不醒的黃一萍,聞言皺眉道:“晚輩迢迢數千裏趕來,目的是在為黃姑娘醫治三陽真力之傷,還請前輩先賜借‘白玉冰母’一用,否則晚輩萬萬不敢叨擾!”獨目老嫗坦然笑道:“項女俠有所不知,香雪井深及百尺,‘白玉冰母’在於井底特製的一個錢櫃之中,入夜井水特寒,不宜撈取!”項小芸迫不及待的道:“如蒙見允,晚輩願意親自下井去取!”獨目老嫗笑道:“項女俠古道熱腸,令人敬佩,但夜間入井,危險重重,救治黃女俠,亦不在一夜之差,老身保證明一早就將‘白玉冰母’取來!”項小芸不便再多説什麼,只好先行謝過,將黃一萍平放在窗下所設的一張竹牀之上,返身入座。
獨目老嫗殷殷敬酒,大有一見如故之狀。
但項小芸始終未能釋然於懷,酒一沾,登時知道那酒中已然下上了毒猛烈的毒藥。
她內功已達出神人化之境,當下裝做不知一連三杯,一口氣喝了下去。
獨目老嫗見項小芸毒酒下肚,欣然喜,試探地道:“這是老身親釀的松子酒,項女俠認為味道如何?”項小芸笑道:“果然好酒。”獨目老嫗連忙親自執壺斟上一杯道:“那麼老身再敬項女俠三杯!”項小芸接杯在手,但卻又放了下來道:“休説三杯,就是再飲三十杯,晚輩也還躺不下去,不過,我卻有一個提議,咱們不妨行個酒令!”獨目老嫗面現不愉之,但卻強笑道:“項女俠既有雅興,老身自當奉陪!”項小芸又取過一個酒杯,將壺中的毒酒斟滿道:“在行酒令之先,且容晚輩與前輩對乾一杯!”獨目老嫗一驚道:“好!”端起她原來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項小芸冷然一笑道:“前輩這樣飲法,是做不了數的,依照敝鄉的風俗,對飲應取客人所敬之酒,不能自取門前之杯!”獨目老嫗赧然一笑道:“入鄉隨俗,可惜此處是長白山香雪山莊,請恕老身未曾遵命!”項小芸已經確定了這獨目老嫗不是北劍駱香雪,她之所以對飲敬酒,目的並不在灌她毒酒,而是要藉此試試她的功力。
獨目老嫗一再推讓不飲,可知她功力尚未到能夠聚毒迫毒之境,對項小芸來説,這並不是一個高明的對手,當下暗暗笑,忽道:“奇怪了,為什麼我忽然有些腹痛起來?”獨目老嫗大喜道:“想是項女俠遠涉長途,中了寒氣,只要再飲上三杯熱酒,包管立時痊癒!”項小芸欣然笑道:“這話有理!”咕嘟咕嘟,又是三杯灌了下去。
但三杯飲完,人卻也咕咚一聲摔下地去,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獨目老嫗仰天大笑道:“這丫頭枉負紅粉霸王之名,如今卻落到了我老婆子手中…”輕敲三掌,叫道:“你們可以出來了。”只見內室之中應聲走出了兩個中年僕婦模樣之人,向着獨目老嫗襝衽一禮道:“奴才聽候吩咐!”獨目老嫗笑道:“把那兩個丫頭押入地牢之中,小心不要傷了她們的皮膚,老身要多做上兩套人皮偽裝了!”兩名中年婦人連忙朗應一聲,分別挾起項小芸與黃一萍,大步向着廳外的梅林之中走去。
在梅林之中,挾持着項小芸的僕婦,忽然將她放下地來,在一株梅樹樹幹上輕輕地敲了三響。
那梅樹發出三聲咚咚的聲音,聽得出樹幹是中空的,如果再仔細注意一下,則可發覺那梅樹早就是枯死了的,枝頭的花枝俱是偽造上去的。
不久。
但聽軋軋一響,雪地上登時掀起了一片三尺見方,一尺厚薄的石板,一個黑黝黝的立刻打了開來。
兩名僕婦分別挾着黃一萍與項小芸迅快地進入了地之中,那地共有三十餘級石階,是一間地下石,估計約有四丈多高。
中十分寬大,其中遍佈石樁鐵鏈,分明是專供囚人之用。
在中盡頭的一石樁上已有一人鎖於其上,由披肩的長髮,和衣着打扮上看得出是一個女人。
門入口處,一個模樣兇狠的中年男子面陰鷙的笑容,道:“是又有人要關麼?”兩名中年婦人已將項小芸與黃一萍摔於地下,其中一名婦人向黃一萍指了一指,説道:“這女的已被三陽真力所傷,已是要死不活,用不着鎖了,那女的可要鎖牢,等她藥酒過來,也許不容易馴服。”那中年漢子嘻嘻一笑道:“兩位儘管放心,在我禿頭鷹手上,還沒出過差錯!”兩名中年婦人淡淡一笑,道:“要出了差錯,你這顆禿頭也就保不住了!”原來那中年漢子童山濯濯,竟是一個禿頭。
兩名中年婦人嘻嘻一笑,拾階而上,打開的口立刻又合了起來。
禿頭鷹待聽得腳步聲去遠,嘴咂舌的一笑道:“我禿頭鷹這份差事不錯,看守的都是美貌女子,可惜的是隻能看而不能動,唉,這…”忽然,他覺得有些不對了,原來被毒酒昏了的項小芸竟然盈盈地站了起來,向他一笑道:“今天你的運氣來了!”禿頭鷹大驚道:“你…你不是中了毒酒麼?”項小芸輕輕地笑道:“那毒酒對我來説,是越多越好,因為我不喝毒酒,不能過癮!”禿頭鷹大驚失,邁動腳步,就要向外逃走。
項小芸從從容容的一笑道:“咱們個朋友不好麼?逃什麼呢?”説話之間振腕出指,兩縷指風過處,禿頭鷹已像堆金山倒玉柱般的摔倒於就地之上,項小芸格格一笑,櫻啓處,一股酒箭了出來,原來那都是她已經喝下肚去的毒酒悉數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