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以身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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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臻這才看清王孝傑的相貌,他首先看見一雙極為鋭利的眼睛,彷彿看透了自己內心一般,只見他年約四十餘歲,身高近七尺,虯鬚虎目,殺機凜冽,相貌非常威猛。
李臻躬身行一禮,不慌不忙道:“學生不敢欺大將軍,所説句句是實。”他毫不畏懼着王孝傑,目光裏充滿了自信,王孝傑也暗暗點頭,普通小民見到自己都會嚇得磕頭如搗蒜。
而眼前這少年卻不卑不亢,舉止得體,居然沒有被自己嚇着,頗有幾分膽識。
李臻給王孝傑留下的第一印象還不錯,王孝傑又問道:“你為什麼説這次武舉鄉試有徇私舞弊?
““晚輩不敢隱瞞大將軍!”李臻便將李津找他的事情不慌不忙地説了一遍,最後道:“他雖然是學生家族的族長,但他參與徇私舞弊,首先就是對大唐皇帝不忠,對沙州眾多士子不義,如此不忠不義之人,學生絕不會袒護!”王孝傑心中好笑,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少年居然舉報自己的家主,膽子當真不小,若被家主得知此事,他在家族還呆得下去嗎?
王孝傑壓就不知道,李臻從小到大和家族就沒有半點關係,既然家主李津要犧牲他,他李臻又豈能不奮起反抗?
想了想,王孝傑又問道:“可是你並沒有證據,口説無憑,讓我怎麼辦?”李臻昂然道:“學生就是最好的證據,若三人進京名額中沒有我,那鄉試就是徇私舞弊了。”
“好大的口氣!”王孝傑冷笑兩聲,他轉身從弓架上取過自己的寶雕弓,遞給李臻,“這是兩石五斗弓,你能拉開嗎?”
“學生願意一試!”李臻接過這張弓,覺頗重,他雙臂較力,弓弦吱吱嘎嘎拉開了,他又換一隻手,拉了個滿弓,雖然比自己兩石暗影弓稍重,但他也能輕鬆拉開。
“學生獻醜了!”王孝傑眼中出驚訝之
,不僅僅是李臻輕鬆地拉開了他的寶弓,力量驚人,尤其剛才李臻一個無意識的換手動作,使他發現這個少年似乎能左右開弓。
要知道騎訓練一年便可合格,但要做到左右開弓,至少要下十年以上的苦功。
難道這個少年七八歲就開始練習騎了嗎?不太可能!王孝傑又
出兩支箭,遞給李臻,隨即命令親衞,“牽我的赤血馬來!”李臻也明白了王孝傑的意思,他要親眼看自己
兩箭,才會相信自己所説的話。
一股要強的勇氣也從他的骨子裏湧出來,他知道自己能不能得到公正待遇,就在此一舉了。…。。騎場就在中軍大帳不遠處,李臻騎在一匹異常雄壯的赤
駿馬之上,這是一匹來自大宛的汗血寶馬,是王孝傑收復安西的戰利品之一。
戰馬體格強壯,四肢修長有力,長長的馬尾風飄舞,李臻騎在這匹戰馬上,手執寶弓,更顯得他雄姿英發,儀表出眾。
李臻鋭利的目光注視着遠處他的箭靶,騎場中間畫了一條一丈寬的筆直馬道,長兩百步,在馬道前方第一百五十步左右,兩邊各擺放了一隻草人,相距馬道各約八十步。
也就是説,他必須沿着馬道疾奔,奔到一百五十步時,同時左右開弓,中兩隻草人靶,馬道雖長,但
箭區域只有二十步,留給他
箭的時間更是隻有短短一剎那,這是考較騎
的最高標準。
王孝傑坐在觀戰台上,他頗為欣賞這個十七歲少年的勇氣,竟然敢來找自己來申訴,僅這份膽識就是一般人無法具備。
而且還能拉開自己的兩石五斗弓,以他的年紀,有這份力量着實少見,敦煌城居然還有這樣的人才,如果就這樣被埋沒,實在太可惜了。
但王孝傑更期待看李臻的騎箭術,他決定用軍中最高的騎
標準來考驗他。
“大將軍,他準備好了。”王孝傑點點頭,“開始吧!”有士兵揮舞旗幟,大喊:“開始了!”李臻出一支箭咬在口中,另一支箭搭在弦上,腿雙猛地一夾戰馬,赤血戰馬長嘶一聲,邁開四蹄疾奔而出。
這匹戰馬明顯比他白龍馬的速度快,而且氣勢更加迅猛,李臻只覺得耳邊風嗚嗚作響,戰馬瞬間便衝到一百五十步處。
王孝傑緊張地站了起來,冷厲的目光注視着李臻一舉一動,四周數百名士兵觀戰士兵也紛紛伸長脖子,等待這個少年的出兩箭。
戰馬剛剛躍過擊線,李臻用腿雙控馬,穩住身體,張弓如滿月,一箭
出。
他不看結果,隨即換弓到左手,從口中出另一支箭,身體略成仰角,又是一箭閃電般
出,戰馬狂奔而過,瞬間衝過了二十步
擊線。
四周鴉雀無聲,隨即掌聲如雷,歡呼聲響成一片,李臻在短短二十步內左右開弓出了兩箭,動作如行雲
水般順暢,兩支箭正中靶心,令士兵們驚歎不已。
兩名士兵扛着草人飛奔跑到觀戰台下,動得高聲大喊,“大將軍,兩箭皆中眉心!”王孝傑捋須不語,他動心了,他從未見過如此騎
高明的少年,敦煌居然有這樣的人才,他怎麼能輕易放過?
這時,李臻策馬緩緩而來,他翻身下馬,將寶弓高高舉起,“多謝大將軍寶弓,使學生能夠全力發揮!”王孝傑點點頭,“回大帳説話吧!”兩人快步走到大帳門口,卻正好遇到了豆盧軍副軍使張庭,張庭是敦煌四大世家中的張氏家族,張家世代在沙州為將,是敦煌最有權勢的地頭蛇。
這次武舉鄉試雖然是由沙州司馬負責,但張庭作為地方軍使,也參與其中。
張庭認識李臻,知道這少年頗為了得,就在剛才,他也正好看到了李臻的騎表演,李臻的高超箭術令他讚歎不已。
不過他也很奇怪,李臻怎麼會出現在唐軍大營內?又怎麼會給王孝傑表演箭術,這裏面發生什麼事?
張庭單膝跪下向王孝傑抱拳施一禮,“末將參見大將軍!”
“張軍使請起!”王孝傑看見張庭,心中有些為難了,張庭這個節骨眼趕來,有些事情倒不好當面對質。
更重要是,王孝傑對李臻動了惜才之念,讓這個少年和張庭對質,只能是害了他。
王孝傑心念一轉,便温和地對李臻笑道:“我要和張軍使商議軍務,你説的事情我知道了,先回去休息吧!好好準備明天的鄉試,希望你明天不要讓我失望。”李臻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他再多説也沒有意義了,便向兩人行一禮,告辭而去,王孝傑望着他走遠,這才對張庭道:“我們進帳説話!”王孝傑走進帳中,命親兵都退下,這才對張庭道:“不用拘束,坐下説話吧!”王孝傑官任武威道總管,豆盧軍也屬於他的管轄範圍,他自然也就是張庭的頂頭上司。
王孝傑喝了一口熱茶,沉思片刻道:“這個少年的箭術非常高明,張軍使知道嗎?”
“卑職當然知道,他不僅箭術高明,馬球也打極好,我打算讓他參加沙州馬球隊。”
“是嗎?可是我知道他明天要參加武舉鄉試,難道憑他的騎箭術,還拿不到進京名額嗎?”張庭心中有點打鼓了,他在官場混了二十餘年,有足夠的官場
,他意識到王孝傑可能已經知道名額內定之事了,是不是李臻説的他不能肯定,但一定有人向王孝傑
了此事。
不過這種鄉貢名額內定是很正常之事,在任何一個州縣都是小事一樁,這種出人頭地的機會不給權貴世家子弟,難道還會給寒門子弟不成?張庭相信王孝傑不會對此大驚小怪。
他笑了笑道:“明天鄉試主要是考步和騎
,步
估計李臻問題不大,但騎
的臨場發揮很重要,如果他發揮失常,他真不一定能拿到進京名額,儘管我也很欣賞他的騎
箭術。”張庭説的話很有道理,臨場發揮確實是影響騎
的重要因素,讓王孝傑無法反駁。
其實王孝傑也並不想過問沙州的什麼內部易,那是兵部的事情,和他無關,但如果讓他寫推薦信,那就關係到他的切身利益了。
王孝傑沉片刻道:“我既然答應寫推薦信,自然不會出爾反爾,不過我舉薦的人,我一定要親眼看到他的騎
水平,符合我的要求我才能寫,否則,聖上怪罪下來,我王孝傑承擔不起,張軍使明白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