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豹美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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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敦煌李臻！”李臻不卑不亢回答道。
“不錯！都是很好的少年，你們都請上座，今天無論輸贏，你們都是我的貴客。”朱月輔國能説一口
利的漢語，更懂得人情世故。
朱月輔國命人給他們添了位子，又讓李臻坐在自己身旁，這時，他女兒朱月
之騎馬奔至，在看台前高聲問道:“父親，幾時開始比賽？”她雖然在問父親，一雙寶石般明亮的眼睛卻瞅着李臻，看眼要比箭，他居然還有心思上座？待會兒丟了面子，看他還敢不敢坐在父親身旁。
朱月輔國呵呵一笑，“先讓沙陀勇士們比試一番。”他從
間摘下一顆璀璨的寶石，“這顆寶石就是獎勵，勇者為勝！”朱月之明白父親的意思，是要讓自己最後出場，贏取這顆寶石，她挑釁的目光又瞥了一眼李臻，心中暗忖，‘就讓你再得意片刻！’她調轉馬頭向沙陀勇士處奔去，望着女兒的背影，朱月輔國笑眯眯對李臻道:“小女雖是巾幗，卻是沙陀騎
第三，公子切不可輕敵了。”
“多謝酋長提醒，晚輩記住了。”朱月輔國看了看他，又淡淡道:“沙陀人講究以武服人，無論在沙場還是賽場都會全力以赴，絕不承讓，謙讓在你們漢人看來或許是美德，但對沙陀人不是，它是一種輕視，是一種羞辱，我也希望你能入鄉隨俗，如果你有真本事，那就全部拿出來！”李臻默默點頭，看來她的父親也希望她能遭受一次挫折。
這時，草原上鼓聲大作，兩邊沙陀民眾開始歡呼起來，一聲聲低沉的號角聲響徹天際，五百餘名身着盛裝的沙陀勇士魚貫而出，在賽場上縱馬奔馳，接受父母親人的祝福，接受多情少女們愛慕的目光。
片刻，五百餘名沙陀勇士齊聚看台前，朱月輔國站起身高舉雙手道:“沙陀以武立族，沒有強大的武力，我們只能成為異族的奴隸，我們父母
兒將遭受凌
，拿起你們的弓箭，騎上你們的戰馬，讓沙陀人勇烈
神世代傳下去，沙陀立族，以武為勝！”
“以武為勝！”五百餘沙陀勇士齊聲吶喊，熱血在每一個人的心中沸騰，連旁邊的李臻也被他們的熱血
染，他知道在歷史上，沙陀人曾經創造過輝煌，一個軟弱的民族，一個遺忘尚武神的民族，永遠不會傲立於天下。
“騎比武開始！”朱月輔國一聲大喝，五百餘匹戰馬奔跑，馬蹄聲如悶雷響動，這時，朱月輔國對李臻道:“公子可以下場了！”李臻這才明白，朱月輔國是讓自己和沙陀武士一起比武，而不僅僅是和他女兒比武，他緩緩站起身，將箭壺背上，手執暗影弓，一躍跳下木台，他的赤血寶馬就在看台下，李臻翻身上馬，縱馬疾奔，衝進了沙陀勇士羣中。
李臻身着藍
武士袍，身材高大魁梧，他的戰馬尤其雄健善奔，在沙陀勇士羣中格外引人矚目。
朱月之看見了她，心中鬥勇之火燃起，她不管父親的命令，催馬
下烏錐馬，也衝進沙陀勇士羣中。
兩人在人羣中相會，目光中皆閃爍着挑戰對方的自信，“李臻，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朱月之譏諷地笑道。
“輸的一定是你！”李臻也毫不留情地回擊。
“那讓我們拭目以待！”兩人戰馬
錯而過，各去了一支比武隊列之中。
沙陀人的騎比試和敦煌的武舉鄉試完全不同，充滿了自由競爭，五十人為一隊，每個人的箭上都刻有自己名字，一齊參與擊獵物，以獵最多者為勝，如果多人中一隻獵物，哪就看誰的箭更致命。
這時，鼓聲大作，一羣約百餘隻的黃羊從圈養木欄中疾奔而出，它們極為善奔，速度迅捷，奔向草原的另一邊，五十名沙陀勇士也大喊着疾奔而出，一支支箭矢強勁出，賽場上黃羊狂跑，馬奔若影。
朱月之就在第一隊中，李臻特別關注她，只見她身姿矯健，張弓搭箭，縱馬疾，一氣呵成，動作如行雲水，只片刻間，她便出了十五箭，箭箭中黃羊要害。
比賽的時間極短，一時間血光四濺，數十隻黃羊哀鳴摔倒，其餘黃羊皆奔得無影無蹤，有人跑去清點，最後宣佈，朱月之以十五隻獵物的成績領先，賽場四周頓時爆發出一片歡呼聲。
朱月之躬身向四周沙陀人答謝，更
起了全場人大喊:“豹美娘！豹美娘！”掌聲更加熱烈。
朱月之退了下來，卻故意經過李臻身旁，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充滿野
的目光注視着他，挑釁地笑道:“大唐第一箭手，你能幾隻？”李臻
着她的目光微微一笑:“我不用多，十六隻足矣！”
“你！”朱月之氣極，“好！你若能下十六隻，我就認輸！”一隊一隊的沙陀年輕勇士在賽場上疾奔，張弓放箭，一隻只黃羊在奔跑中摔倒，年輕手們各有斬獲，多的有七八隻，少的也有兩三隻，但沒有一人能超過朱月之的成績。
畢竟她是整個沙陀人騎第三，而蒲昌海的沙陀部落只是沙陀人中的一支，騎水平相差甚遠。
這時鼓聲再起響起，最終一支參賽隊伍奔湧而出，身穿一聲藍武士袍的李臻也在其中，格外引入矚目，酒志、康大壯等人紛紛站起身，緊張地注視着李臻，連朱月輔國也輕捋八字鬍，眯眼望着隊伍中的李臻，他對這個少年很興趣，真的能剎一剎女兒的爭強好勝之心嗎？
但真正關注李臻的卻是朱月之，她一邊若無其事地和幾名少女閒聊，但目光卻注視着李臻的一舉一動，她心中也有點緊張起來，從李臻的縱馬行姿和握弓的手法，她便看出李臻在騎上確實是千錘百煉，並不是那個酒志在胡亂吹噓。
這時，她不顧其他人的驚訝，縱馬向賽場邊緣奔去，此時佔地一千餘畝的賽場上已是人馬奔馳錯，四散飛的狼牙箭如閃電般向亡命奔逃的黃羊，李臻腿雙控馬，
箭張弓，扭身疾，箭如星火雲，將一支支箭準地入奔逃中黃羊的頭顱，皆是一箭斃命。
他的動作並不匆忙急促，給人一種非常從容的覺，但他的出箭卻是所有人中最快最凌厲，漸漸的，周圍上萬沙陀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都被他高超的箭術
引住了。
外行看熱鬧，內行卻看門道，外行只覺得李臻出箭迅捷，殺法凌厲，但朱月之卻在數着李臻出每一支箭，一眨眼，十三支箭已出，箭箭中黃羊要害，而比賽已到尾聲，賽場上只有幾隻黃羊了。
當大部分人都意識到李臻最多十四隻黃羊的記錄時，朱月之迅速判斷出，李臻至少還有三箭機會。
儘管一般騎手很難把握住這三箭，但直覺告訴她，李臻可以辦到，她心中大急，催馬向其中一隻黃羊追去。
李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發現自己的周圍還有三隻黃羊在狂奔，前方左右各一隻，身後還有一隻，呈品字型分佈，他出三支箭咬在口中，縱馬疾奔十幾步，左右開弓，前面的兩隻黃羊應聲而倒，皆被李臻一箭穿頭顱。
這時他已倒十五隻黃羊，追平了朱月之的記錄，但他卻出口中的第三支箭，拉弓如滿月，扭身向後面的最後一隻黃羊疾，可就在他要松弦的瞬間，他卻愣住了，只見最後一隻黃羊竟被朱月之抓在懷中，朱月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要麼平局，要麼放出這一箭，李臻毫不遲疑，弦一鬆，狼牙箭從他弓中飛而出，儼如一道黑影，向朱月之懷中的黃羊，就在結束鑼聲敲響的同時，李臻出的最後一箭也
穿了黃羊的頭顱，將它死在朱月之懷中。
‘當——’結束鑼聲敲響了，賽場四周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李臻收了弓，目光平靜地注視着朱月之，他幹掉了十六隻，正好比她多一隻，朱月之卻愣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李臻竟然如此果絕，將自己懷中的黃羊也一箭死。
對方贏了，贏得是如此彩，一種從未有過得挫敗從她心底油然而生，淚水從她眼中湧出，她狠狠將黃羊摔在地上，轉身打馬狂奔而去。
“大唐李公子十六隻！”隨着清點士兵高聲宣佈了成績，草原上再次沸騰起來，崇拜英雄的沙陀人將他高高拋起，歡呼他最後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