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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輕語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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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泉嘆了口氣,“我和王姑娘關係很好,只是我和王元寶有了些誤會。”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這樣,我的酒鋪開出後,用低價策略,也拉了五六家酒肆來買酒,但沒有多久,那些酒肆紛紛取消我的訂貨,後來我才知道,是王元寶在背後給那些酒肆施壓,他們取消和我的生意,我很生氣,就去找王元寶論理,原來是他怕得罪長孫家,為這件事,我和王家吵翻了,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我才知道了另一件王家的秘密,和王姑娘有關。”

“什麼秘密?”李臻口問道。

李泉苦笑一聲説:“是王元寶親口告訴我,王姑娘其實在三年前便已經訂了親,對方是長孫家的子弟,綽號‘病哥兒’,就在王姑娘準備出嫁的前幾天,她的未婚夫卻病死了,原來她的未婚夫本來就不行了,長孫家為了沖喜,才要求她儘快出嫁,結果王姑娘成了望門寡。”李臻這才想通一件事,他第一次在高昌見到王輕語時,覺王輕語打扮得很成,頭髮梳成高髻,分明就是出嫁女子的模樣,後來才知道她其實是個少女,本來以為她是故意打扮成那樣,現在李臻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可是…她並沒有過門,還是待嫁之身,她完全可以再嫁人啊!”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但這裏面有個前提,要長孫家取消這門婚事才行,據説長孫家為了面子,不准她再嫁,王家又不敢得罪長孫家,這件事就拖下來了,哎!我本希望你娶王姑娘為,結果——”李泉長長嘆息一聲,她很喜歡王輕語,希望王輕語能成為自己的弟媳,卻沒想到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王元寶本就不答應,她也只好死了這條心,同意自己弟弟娶狄燕為

李臻無言以對,儘管他對王輕語也很有好,也她曾經幫助過自己,但婚姻這種事情不能因為而彌補,他和狄燕患難以共,情很深,雖然他也曾經頭腦發熱,希望上官婉兒嫁給自己,但等他冷靜下來,他還是想娶狄燕為

李泉看了看兄弟,又笑道:“我在洛陽最多隻能呆幾天,然後要趕回長安,所以我打算明天上午去拜訪狄夫人,拜帖我已請人送去了,你和我一起去嗎?”李臻想了想,明天他也沒什麼事,便點頭答應了,但就在這時,管家林叔在堂下道:“公子,外面有人給你送信來了。”李臻連忙起身向堂下走去,“是誰送信?”他問道。

“好像是高府君!”李臻連忙來到大門外,只見高延福的管家站在門外,管家見李臻出來,慌忙上前施禮,“參見將軍!”

“管家不必客氣,高府君給我送信了嗎?”管家取出一張紙條,雙手呈給李臻,李臻接過紙條看了看,上面只有一行字,‘明天朝會結束後’,李臻明白高延福這句話的意思,隨即點點頭道:“請替我轉告高府君,謝他的幫助。”管家匆匆離去了,李臻又回到了內堂,歉然對大姊道:“明天上午我要去面聖,恐怕沒有辦法陪你去狄府了。”李泉笑道:“沒關係,我一個去就行了,其實讓你陪同去,反而不太方便。”

一早,李臻天不亮便趕到了內衞署衙,同時令人將武承嗣也帶到署衙內,等朝會散後,李臻便匆匆趕到了貞觀殿前,稍等了片刻,一名宦官快步走了出來,對李臻笑道:“李將軍,聖上宣你進見,請隨我來。”幾名侍衞上前將李臻搜了身,便放他跟隨宦官進了大殿,“聖上心情好嗎?”李臻低聲問道。

“聖上這段時間心情都不錯,這多虧張氏兄弟伺候有功。”李臻心中暗笑,跟隨着宦官快步向殿內走去,卻不是去武則天的御書房,而是向武則天起居休息的蓮心閣走去。

蓮心閣是暖閣,是武則天冬天臨時休息之處,因為外形像蓮蓬而得名,此時武則天正坐在暖閣內和張昌宗兄弟的母親臧氏閒聊,臧氏年約五十歲出頭,寡居已有二十餘年,她雖然在和武則天閒聊,但目光總是瞥向站在一旁的武迥秀,武迥秀年約二十出頭,長得極為英俊出眾,號稱武氏第一美男。

武則天之所以把他召來,用意很明顯,她打算讓武迥秀做臧氏的情夫,滋潤藏氏已經空虛了二十幾年的內心。

作為女人,武則天深深理解臧氏寡居多年的身心痛苦,尤其她寵愛張氏兄弟後,總是會千方百計地討好這兩兄弟,關懷他們的母親也是武則天義不容辭的責任。

武則天察言觀,看得出藏氏對武迥秀很滿意,便對武迥秀笑道:“你退下吧!”武迥秀知道自己要去伺候一個老太婆,心中着實苦悶,但又不敢不從,只得退了下去,武則天喝了一口熱茶又笑道:“我這個族孫心思捷,善解人意,夫人就把他當做自己孩子看待就好了。”臧氏又羞又喜,連忙起身行禮,“陛下對老身的關懷,老身不盡!”這時,宦官在門口稟報,“陛下,李將軍來了。”武則天點點頭,“讓他進來!”臧氏嚇一跳,連忙道:“陛下要見外臣,老身就先告退了。”武則天給旁邊宮女使個眼,宮女便帶着藏氏從側門離去了,不多時,李臻跟隨宦官進了暖閣,這是他時隔二十天後又一次見到武則天,只見武則天被滋潤得彷彿老樹重生,肌膚更加細,氣紅潤、滿面風,整個人都彷彿變了模樣。

李臻連忙上前單膝跪下,“微臣李臻參見陛下!”武則天身心舒暢,心情確實很好,她並不知道李臻是在拼命躲她,她心中多少還有點愧對李臻,認為是自己失信了,不過她現在有了張氏兄弟,其他男人她也看不上眼了,心中對李臻的那一絲好也漸漸消失。

武則天微微笑道:“李將軍免禮平身!”

“謝陛下!”李臻起身,他剛要開口,武則天卻搶先道:“昨天六郎對朕説,想和李臻再打一局馬球,你也同意了,是這樣嗎?”

“回稟陛下,是球技切磋,不是馬球比賽。”

“哦!原來如此。”武則天對馬球興趣不大,不過只要張昌宗喜歡之事,她都盡力去滿足,她並不知道張昌宗的真正目的,是想報當初李臻擊敗他的一箭之仇,還以為張昌宗對打馬球有興趣,便欣然笑道:“朕考慮了一下,索擴大比賽範圍,從各衞中挑選三十名馬球高手一起比賽,大家熱鬧熱鬧,李將軍覺得如何?”

“陛下安排,微臣沒有任何意見。”

“那好,就這麼定了,我讓高府君來安排此事。”這時,李臻又道:“陛下,微臣是特來向陛下旨!”‘旨?’武則天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本來風滿面,李臻已經抓到了武承嗣,此時她臉上又有點陰沉下來,冷冷問道:“把他帶來了嗎?”

“已經帶來了。”武則天沒有説話,負手走了幾步,昨晚高延福勸説她一番,畢竟是她親侄子,是她父親的長孫,也沒有觸犯什麼滔天之罪,就這麼處死他,也難以向去世的父親代。

良久,武則天又問道:“聽説你是在汶水縣抓到他?”

“是!當時他在給父親修墓。”武則天點點頭,隨即令道:“帶他來見朕!”一名侍衞快步出去了,不多時,武承嗣被帶進了暖閣,只見他赤着上身,雙手反綁,後面揹着樹枝荊棘,這卻是李臻教他的苦之計,武承嗣一進門便跪下大哭道:“侄兒向阿姑請罪來了!”武則天沒想到他竟然是這個模樣,居然還負荊請罪,不又好氣又好笑,斥罵道:“這裏是皇宮,這個樣子成何體統,還不快穿上衣服!”兩名宦官連忙上前給他披上衣服,拿去背上的荊棘條,武承嗣被凍得渾身青紫,跪在地上直哆嗦,話也説不出來,武則天見他身體虛弱,彷彿蒼老了十歲,她不知道武承嗣是被酒掏空身子,還以為他是不適應嶺南水土,心中的惱怒又消掉了幾分。

“朕問你,你為何違抗朕的旨意,擅自北上,難道朕的旨意對你就是耳旁風?”武承嗣垂淚道:“侄兒也為官多年,怎會不知聖意如天,嶺南雖然艱苦,侄兒水土不服,生了一場大病,但這些都不會讓侄兒違抗聖意,只是父親託夢給侄兒,讓我回鄉去看他,侄兒身體羸弱,命已不長,便想在臨終前最後拜祭一下父親,所以才拼死北上,如今心願已了,侄兒願死在阿姑面前,以贖侄兒違旨之罪。”説完,他站起身向旁邊的牆壁一頭撞去,李臻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將他按倒在地,低聲喊道:“別胡來!”武承嗣求死不得,再次放聲大哭,他心中卻暗暗李臻,他知道李臻教自己的辦法已經起效果了,武則天半響嘆了口氣,“也罷!念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朕就饒你這一次,依舊賜你特進之職,回府去修養吧!以後不要再給朕生事了。”武承嗣大喜,砰砰磕頭,垂淚道:“阿姑體恤,侄兒將銘記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