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章急轉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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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氏頭髮披散、眼睛血紅,一張紅殷殷的嘴一張一合,嘴角泛着白沫,青天白地,仿若夜叉降臨,厲鬼重生,令人看了真有些膽戰心驚的。
李氏護着兩個孩子,還要防着刁氏上來揪打,平白地竟覺得有些力不從心,頗有點兒招架不住的覺。
筱蓉手心裏捏着一銀針,暗自戒備着。這還是昨晚上替錢氏扎針的時候留下來的,後來回來晚了,上牀就睡,自然就沒顧得上放回去。今兒刁氏一來,看那勢頭不好,筱蓉就悄悄地捏在了手裏,預防不測。
刁氏張牙舞爪地就要撲向李氏,幾次都沒能如意,氣得她跳腳大罵,引來了左鄰右舍都趴在籬笆院門口看熱鬧。
見到刁氏那副樣子,他們也都面微變,鄰居楊忍不住就問:“老嫂子,你這是怎的了?聽説你昨晚上得了一個大孫子,今兒怎麼還有心情鬧騰開來?”
“呸!什麼大孫子,是個呆子。昨晚上要不是她帶着這小賤人去,我的大孫子能變成那個樣子嗎?都説了女孩子家不能進產房,她偏不聽,這小賤人長大了也是個狐媚子,進了一次,就衝撞了我的大孫子了。”她見人多了,也不再跳腳了,只坐在門口拍腿打掌地哭着:“老天爺啊,我這把老骨頭這是做了什麼孽了?竟攤着這麼個妨家的狐狸,還帶了一個小狐媚子。這是讓我一家都活不了了啊。”她唱作俱佳地哭得眼淚鼻涕一把一把的,身上那件銀紅紗衫沾了些泥土鼻涕在上頭,皺巴巴地貼在身上。也許是早晨火急火燎地趕過來,衣裳也沒有理好,前的衣鈕竟然沒扣上,一雙肥的大*就在前一跳一跳的,隨着她的肢體動作呼之出。
她口口聲聲她一把老骨頭的,就筱蓉看來,她收拾地光鮮亮麗,臉上的脂粉足有一寸厚,猩紅的像是吃了人血饅頭,哪裏有一點兒老相了?
李氏被她作地惶惶不安,在屋裏攬着兩個孩子,急得後背上出了一身的汗:“娘,你可不能空口無憑啊。昨晚上孩子生出來不還好好的嗎?後來你説孩子不會哭,我要看看你不是不讓看嗎?怎麼過了一晚上就成了個呆子了?”
“不會吃不會喝,也不會哭的孩子,不是個呆子是什麼?要不是你昨晚上帶了小狐媚子進去,怎麼會成了這樣?”刁氏一張利口自然不會繞過李氏,咄咄人的口吻幾乎要吃了李氏一樣。
李氏雖然沒有她牙尖嘴利,但是面對這樣的事兒,自然也不含糊,忙辯解着:“娘,昨晚上弟妹的羊水破得早,孩子生下來你又不讓我看,也許就是這個原因,孩子才變成這樣的。我去了也只不過是幫着弟妹,就連妞妞,也沒有壞心,更不可能衝撞了孩子的。”
“你還敢狡辯?明明就是小狐媚子乾的好事兒,你説,你到底安的什麼心,非要對一個剛生出來的孩子下手?”刁氏一雙三角眼瞪得滾圓,咬牙切齒地望着筱蓉,恨不得生活剝了她。
筱蓉哪裏害怕她?若不是隔着李氏和鐵牛兒,她早就對刁氏這個潑婦出手了,不給她點兒教訓,她這樣的人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李氏這下子真的是百口莫辯了,明明昨晚上筱蓉進去是為錢氏扎針的,也是她授意的,可這話她不敢對大家説,萬一人家知道她們娘倆串通好了行醫,以後她的子還怎麼過?筱蓉這麼小的孩子就會醫術,傳出去人家不得把她當成了妖怪?
怪就怪這裏的村民太信,一聽刁氏説女孩子家進了產房,都覺得就是這小女孩兒衝撞了剛生下來的嬰兒,竟然沒人去多想。
筱蓉此時只覺得滿心裏都是悲哀,這可悲的舊社會啊,這可怕的信思想啊。
刁氏見眾人都點頭認可她的話,更加來了勁兒,站起來一手就指定李氏:“你們説,像她這樣的惡婦該不該打?還天天打着神醫的幌子行騙,真是丟盡了我們張家人的臉!”並沒有人出聲阻止,刁氏一張油光水滑的臉上得意萬分,就差沒有笑出聲來,上前就對着李氏扇了過去。
李氏先前已經捱了一耳光了,此時見巴掌又扇過來,真是又驚又怕,這些鄰居都是怎麼了?她可是半夜三更救活了犯病的狗子,平裏常給楊爺爺和楊送些藥草、治好了楊爺爺多年的老寒腿的,不然,楊爺爺哪能夠爬到後山上去採蘑菇呢?
可是眼前這些人的臉,個個都淡漠地看不出一絲表情,好像木偶人一樣,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説句公道話的。
她的心在這一剎那就死掉了,只覺得渾身冰冷得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裏去,一點兒知覺都沒有了。潛意識裏,她兩手還牢牢地圈着兩個孩子。
刁氏那一巴掌打下來,李氏竟不躲不避,愣愣地揚着臉就那麼等着巴掌落在臉上。
筱蓉也已心灰意冷,這些鄰居的心都讓狗給吃了,才受了她們的恩惠,一轉眼全都忘掉了嗎?
可是李氏是無辜的的,就算是所有人都不信她,她也要維護她,沒了她,她不能確定自己現在還活着。她是她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她不能由着刁氏就這麼作踐了她。
在刁氏的手快要落到李氏的臉頰上時,説時遲那時快,筱蓉就抬起了那隻捏着銀針的手,對着刁氏的肚臍就扎去。
初秋的天氣,秋老虎的餘威還在,刁氏只穿了一件銀紅紗衫,肚臍眼兒隔着衣料看得清清楚楚的。筱蓉個頭又矮,剛好到刁氏的肚子處,所以,也就是舉手之勞,一眨眼的功夫兒,刁氏就愣在了那兒,舉起來的手離李氏的臉頰堪堪有一寸,就再也落不下去。
由於刁氏是背對着眾人的,筱蓉就倚在李氏懷裏,任誰都沒看出來筱蓉動了手腳,就連刁氏也不知道怎麼了,愣愣地望着自己的手落不下去,儘管心裏急得要命,可是連話都説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