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章夜半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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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剛才上傳的時候電腦出了點兒問題,我以為沒傳上,又傳了一遍。已經刪掉了,但是章節不會刪除。
筱蓉人雖小,可自從江府裏在那個風雨夜遭到了屠殺,以後她夜裏睡覺總是非常驚醒,只要有一點兒動靜,她都聽得到。
也不知道李氏是累極了還是傷心透了,反正睡着了之後就聽不見聲響了。
筱蓉也不敢確定外頭那到底是雨點落地的聲音,還是風吹落葉的聲響。初秋的天氣,落葉到處都是,這兩天李氏又顧不上收拾院落,夜裏,一陣風吹過,落葉颳得滿地都是也是正常的。
只是,在這些聲響裏,筱蓉還聽到一種輕微的走路聲,和風吹落葉的刷刷聲、雨點打地的沙沙聲到底有些不一樣。
她的一顆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兒裏,當初在江府的那一幕重又回到腦海裏,她的心情異常沉重,想不通到底什麼人會來到這個簡陋的小院裏。
那個聲音越來越近,筱蓉已經清晰地聽到腳步聲響,每走一步就好像踏在她的心尖上。
那聲響靠近門邊卻忽然停下了,好像外頭的人趴在門縫裏往裏看。
停了一會兒,就聽門板忽然被拍得山響,一個尖細的聲音喊着:“鐵牛兒,鐵牛兒…”李氏終於被驚醒了,一骨碌翻身坐起,了朦朧的睡眼,噶着嗓子問道:“是誰?”門外的人一下子沒了聲音,過了一會兒才答道:“我是鐵牛兒他啊。”聲音裏似乎帶着幾分討好的意味。
是刁氏?這麼晚了她來做什麼?
李氏忙從壁龕裏摸出那盞豆油燈和火摺子,點亮了,端到了外間裏。就着昏暗的燈光,她從門縫裏往外瞧去,外頭漆黑一片,看不清什麼,只隱隱地看到門檻那兒出一雙半大不大的腳,穿着紅緞子面兒的繡花鞋,依稀是刁氏的風格。
她才敢開了門,只見刁氏雪白着臉站在那裏,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李氏經了今兒這一出,一改往的懦弱和膽小,見刁氏站在那兒,一雙眼骨碌碌轉着卻不説話,就有些不耐煩了,摸起桌上一碗涼茶喝了,潤了潤嗓子,也不讓刁氏坐下,只道:“娘這麼晚了來有什麼事兒?要是沒什麼要緊的事兒,我就睡了,明兒還得上山挖藥材呢,地裏的莊稼也不知道被什麼畜生給拱了,不拼命做活兒今冬就沒得吃的。”話還未説完,刁氏一張臉已經紅了半截,勉強笑着:“看你説的,哪裏就窮成那樣呢?你這不每月都有進項嗎?”李氏不耐煩聽這些廢話,故意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打斷了她的喋喋不休。刁氏生怕李氏往外趕她,再不敢兜圈子,苦着一張臉説道:“這不是你弟妹要生了嗎?傍黑的時候肚子就疼得要命,到現在還沒下來。”瞥了一眼李氏的臉,見她神如常,又繼續道:“請來的穩婆説是難產,聽説你在鎮上讓一個產婦起死回生,你,你過去幫幫她吧?”平裏囂張跋扈的臉上,此刻一片哀求,好似換了一個人。這就是刁氏,用不着你的時候,往死裏作踐人;用得着你的時候,低聲下氣。
若是往常,李氏二話不説就去了。只是今天,她知道地裏是刁氏搗的鬼,心早就涼透了。那個二弟妹平裏沒事兒門都不登一步,這會子有事兒了讓婆婆來叫她,當她是什麼了?
想到這裏,李氏臉上就似笑非笑地,望着刁氏嘆一口氣:“娘怎麼説得我這麼神乎?你這是聽誰説的?你也知道我什麼樣的人,哪裏能夠起死回生呢?也就是碰到了好運氣罷了。”聽着這一番不鹹不淡的話,刁氏臉上是紅了白,白了又紅。筱蓉早從牀上爬起來,倚在牆上偷偷地聽,對李氏的這番話,她是又驚又喜,想不到李氏也終於知道反抗了。
刁氏侷促不安地站在當地上,一雙隱在衣袖裏的手攥了又緊,緊了又松。身上那領銀紅撒花的紗衫衣角早就被她擰得成了麻花,筱蓉個頭矮,躲在門後頭,看了個一清二楚。看來她心裏一點兒都不甘心,也就是有求於李氏,才做出這麼副生相兒,想來過後,還不知道怎麼想方設法報復李氏呢。
李氏到底是個心軟的,從來都沒見刁氏這麼一副老實巴的樣子,説了一番狠話之後,口氣也就軟了下來。
只是看到她身上那領銀紅紗衫,心還是揪了一下:這件料子似曾相識過,難道是當初江家賞給自己的?只是怎麼到了她手裏?
不過張順雖然混,可什麼事兒都聽她的,要是拿給她娘穿倒也説得過去。
不過眼下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畢竟人命關天,若是孩子生不下來,不僅大人遭罪不説,還有可能一屍兩命。
跟着筱蓉救死扶傷慣了的李氏,雖然不信佛,可有一顆菩薩心腸,最見不得別人受苦。
她忙穿好鞋,就囑咐睡眼朦朧的鐵牛兒:“好孩子,你在家裏睡覺,我跟你妹妹到你家去一趟。”刁氏一聽要帶着筱蓉,三角眼就出一絲光來:“這麼晚了,帶着個孩子做什麼?留她在家裏睡覺不好嗎?這產房裏孩子去了不吉利吧?”李氏哪肯聽她的,若是筱蓉不去,她可沒這個本事。於是就冷笑一聲:“娘,她還小,我不在家她睡不着的。我看還是帶着吧。”言下之意,若是孩子不去,我也不去了。
刁氏老巨猾的人,哪裏聽不出來,忙點頭:“那好,我們快着些走吧。”就轉身帶頭走了出去。
李氏又給筱蓉添了一件外褂,才掩了門出去。
到了刁氏的小院裏,只見裏頭燈火通明,幾個人影映在窗紙上,像是在忙碌着什麼。還沒進門,裏頭就傳出一聲嘶嚎。
李氏急得不行,緊走幾步要去看看到底怎樣了。誰知道腳下一打滑,硬是栽倒在地上了。
筱蓉恰巧就跟在她身後,被她的勢頭衝得也仰躺在地上。
也不知道地上鋪了什麼東西,咯得她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伸手摸了一把,發現硬硬的攥了一把粒子。
就悄悄地攥了一把爬了起來,李氏也起來了,忙問她:“沒摔着你吧?”
“沒有。”筱蓉面不改,微笑着答道。
進了堂屋,明亮的燈火耀得筱蓉眼睛都睜不開,好一會兒才適應了,忙把小手伸出來看,只見手心裏攥着的是曬乾了的玉米粒。
她故意裝作不懂,拉了拉李氏的衣襟,喊道:“娘,你看,剛才我們是被這東西給滑倒了。”李氏一看,頓時什麼都明白了。卻在背後擺了擺手,不讓筱蓉説什麼。
筱蓉只笑咪咪地望着刁氏,就不信一個人做了虧心事兒能不心驚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