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章被逼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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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好不容易辛辛苦苦,花費了兩個多月開墾出來的田地,種出來的大豆玉米,就這麼被人給糟蹋了。
不僅把玉米掰走,把黃豆割走,還把地裏得一塌糊塗,讓人看了能不生氣、能不悲憤嗎?
筱蓉和鐵牛兒跟在李氏後頭,一個個都眼睛血紅,鐵牛兒一雙拳頭緊緊地攥着,裏頭盛滿了太多的仇恨。
李氏哭得肝腸寸斷,彷彿要把自己所受的委屈、羞辱都吐出來。
半天,她才停住了哭聲,踉踉蹌蹌地起身,轉身就往回走。臉上似喜似悲,好像一個木頭人一樣。
筱蓉心裏撲通撲通亂跳,生怕李氏有個什麼閃失,忙拉了鐵牛兒跟上前去。李氏越走越快,筱蓉已經小跑了,可依然很吃力,不知道李氏忽然怎麼有了這麼大的氣力了。
村子裏離這片山也就二里地,李氏颳風一樣走進了村裏,筱蓉早就累得跟不上趟兒了,幸好鐵牛兒半扶半拖着她,才勉強在後頭走着。
遠遠地,就聽村子裏一聲嘶吼,似乎一頭猛獸衝進了村子裏一樣,驚得筱蓉和鐵牛兒面煞白着,面面相覷,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
緊趕慢趕,氣吁吁地來到村裏,就見李氏正雙手叉
,雙腳在地上不停地跳着,一張臉早就變成了青紫
,正破口大罵着。
“誰偷了我的玉米黃豆,吃了讓他五臟都爛;賣了讓他手腳都斷;放在家裏,讓他滿院子耗子吵得他睡不着覺…”
“欺負我一個婦道人家是不是?我有手有腳,辛苦種出來的地,又不是沒臉沒皮地做那見不得人的事兒,憑什麼偷我的東西?誰要是吃了我的黃豆玉米,就讓他屙不出屎來、不出
來。生了孩子沒
眼兒…”林林總總地,把莊稼人能想出來的髒話幾乎都罵遍了。筱蓉和鐵牛兒站在後頭,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披頭散髮、滿口白沫的女人就是李氏。
曾經,她是一個多麼温柔善良的女人,丈夫賭博成,不是打就是罵的,也沒見她罵過一次啊。
刁氏那麼難纏的婆婆,背地裏也沒聽她埋怨過一句。今兒她實在是異常地很!
村裏有人陸陸續續地探頭了,幾個村民站在那裏指指點點地,卻沒有人敢上前説什麼。看來真的是“人善招人欺,馬善招人騎”啊。昨晚上一村的人恨不得立即就把李氏死,今兒李氏罵成這樣,他們,倒成了縮頭烏龜了。
筱蓉和鐵牛兒呆呆地站在那兒,不知道怎麼辦了。李氏罵了半天,把天下所有的髒話都罵了一遍,這個村裏的人全都跟聾子似的,沒一個敢出來招惹她的。
其實李氏今兒也是氣瘋了,恨不得和這些人大幹一場,可是沒有人頭,她罵累了也就住了嘴,軟軟地坐在了地上,嚇得筱蓉和鐵牛兒忙上前攙住她,只覺得她渾身都在抖索,似乎冷得受不了一樣。
筱蓉知道,一個人悲痛太過,也是會生病的。可是這個病是心病,並不是吃藥就能治好的。
她用小手輕輕地撫着李氏的口,給她順着氣兒,細聲細語地安
她:“娘,別生氣了,咱不還有銀票嗎?這些足夠我們吃一年的了。”李氏擦了擦眼淚,擤了一把鼻涕,才斷斷續續地説道:“我只是氣不過,這些人憑什麼這麼欺負我們?我又沒做對不起她們的事兒。”
“娘,這裏頭一定有緣故。”筱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閃爍着和她年齡不相符的光芒,“娘想想,先前怎麼沒人找事兒?我們只不過出去了幾天,一切都變了樣兒。娘,你好好想想,你和到底有什麼恩怨?”筱蓉相信,若不是刁氏從中挑撥鼓動,村裏的人誰會出頭管這些閒事兒。所以,她認定,這些都是刁氏搗的鬼,甚至連地裏的黃豆、玉米都有可能是刁氏
走的。
刁氏家裏也有幾畝地,又霸佔了兒子張順的,她一個老寡婦,就算是帶着二兒子和媳婦,也得沒黑沒白地幹才能夠吃的。
可她一天到晚頭髮梳得油光水滑,臉上抹得噴噴香,五十多歲的人了,一張臉還是白生生地那麼動人,顯然不是做活兒的料。像李氏,才三十出頭的年紀,勤扒苦做的,一雙手糙地像是樹皮,看起來竟比刁氏還要老相。
更何況刁氏二兒媳婦錢氏還懷着身子,又帶着一個孩子,張順的弟弟張二順一年到頭在城裏給人打短工,一年也賺不到幾文錢,他們一家子靠什麼活着呢?
李氏慢慢地抬起頭來,一雙淚水朦朧的眼望着筱蓉,烏青的嘴翕動着,遲疑地問筱蓉:“你是懷疑她…?”
“嗯,”筱蓉重重地點點頭,説道:“娘,她不會無緣無故地給你小鞋穿吧?你們之間,一定有什麼不可説的?”望着面前如同大人一樣明亮的雙眸,李氏滿腹的惆悵忽然煙消雲散了。這個孩子,才是自己畢生的希望啊,才是自己活下去的期盼啊。
李氏用袖子蹭了蹭面上殘存的淚水,站起身來,扶着鐵牛兒拉着筱蓉,一步一步朝家裏走去,嘴裏還斷斷續續地説着:“你也知道你爺爺死了好幾年了。”見鐵牛兒眨巴着大眼專注地聽着,她才艱難地開口:“按説這樣的事兒是不能和你們小孩子家説的,可如今不説的話,我怕悶在肚子裏沒人會相信了。”見筱蓉仰着一張天真無的臉,李氏愛憐地摸摸她的頭:“我還沒去江府的時候,有一次,天都黑透了,你爹還沒回家,那時候,他還沒賭得這麼厲害…”李氏陷入沉沉的回憶中去,一張臉上滿是悲慼的光芒,好似這回憶是一
牽扯着她神經疼痛的絲線,只要一扯動,就會讓她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