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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六章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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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似火,明晃晃的大太陽炙烤着大地,快要把它烤乾。

醫館裏的人,沒事兒都窩在屋子裏乘涼,院子裏唯一的一棵大槐樹,早就被幾個小丫頭給霸佔了。沒病號的時候,她們就聚在那裏閒聊。

雲書嶽趴在牀上,既不敢翻身也不敢動彈,急得滿頭冒火,直嚷嚷着“要熱死人了”筱蓉卻只是暗笑:他怕不是熱的,而是急得吧?

當時出事的第二天,她就讓餘揚到慶王府去報了信兒,雖然雲書嶽覺得王爺和王妃不會關心他,但是他們該做的做好了,也省得引起口舌和是非。縱算他們再不喜雲書嶽,好歹人家也是世子,慶王和王妃能拿他怎麼着?可她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王妃説要死她,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

餘揚回來的時候,帶了王府裏的大總管過來。大總管算是代替慶王和王妃看望了雲書嶽,又帶了一車子的補品,也曾提議要接雲書嶽回府裏養傷,可被筱蓉給否決了。後來他們到底不放心,又請來太醫,太醫也這麼説,“傷筋動骨一百天”他們這才作罷。

聽説那傷口就是筱蓉給處置的,太醫倒是對她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了,要不是筱蓉是個姑娘,太醫早就要收她為徒了。

一連住了幾,雲書嶽就不耐煩起來。他是個坐不住的子,自然一刻也難以安靜,乍然讓他這麼躺不能躺、卧不能卧地趴着,他怎能受得了?

無奈筱蓉藉口給其他的病號看病。並不常到他身邊來,只給他留下了鋤藥和耕草兩個伺候着。

雲書嶽暗自懊悔,後悔那天傷重的時候,不該對她説出那麼不分輕重的話來。也許自己是太之過急了,她還太小,説早了只會嚇着她。

可看她的言談舉止,好像超乎一般的小女孩。再加之她和他分析起那晚遇襲的情形,也是頭頭頭是道。就算是劉碧雲已經為人婦的人,也不見得會有這個見識。

他一衝動。就把她引為知己了,才説出那番話來,不想就衝撞了她,讓她輕易不到他屋裏來了。

心裏急躁的跟什麼似的,又加上天兒着實熱起來,他自然更加煩躁不安。

屋外大槐樹上的知了“吱吱”地叫着,聒噪得人不得安生,雲書嶽自然受不了,叫了鋤藥和耕草兩個來,“你們也不用盡在這裏守着了。我一時半刻又死不了,去給我捕蟬去,吵得要死!”鋤藥和耕草兩個極解人意,知道他心裏煩悶,兩個對視一笑,答應一聲就出去了。

才要拿來網兜和竹竿去捉那樹上的蟬。就聽一個晴朗的聲音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不在屋裏照顧世子,大熱的天兒跑這裏玩?”雲書嶽一聽到這聲音就覺得渾身振奮,那股子煩躁不安也慢慢地消散了,卻聽鋤藥和耕草兩個笑道:“姑娘,不是我們捉着玩,而是世子嫌吵得慌,讓我們捕蟬呢。”

“我倒覺得這樹上有幾隻蟬顯得生意盎然呢。你們回屋去吧,這裏可不是王府,有那麼多的閒雜人去捕蟬。我這裏可是沒有吃閒飯的,有這個空兒還不如琢磨琢磨才學的那些醫術呢。”撂下這句話。筱蓉扭頭又進了隔壁的廂房,一心去看她的醫書去了。

才只不過幾句話的功夫,雲書嶽就一改這幾的煩悶,嘴角有了一絲的微笑:原來她喜歡蟬啊,那自己就投其所好。看看行不行。

正想得高興,忽聽外頭一陣步履雜沓的聲響傳來,不由靜心凝神細聽,好像來了一大羣人。

為首的那一個,身穿鵝黃繡花的紗衫,一條月白的百褶石榴裙搖曳生姿,襯得她越發面含,鬢若刀裁。

身後簇擁着十來個丫頭、婆子,眾人圍隨到後院裏,壓兒就沒有理會前堂裏的人。

院裏坐在大槐樹下乘涼的幾個丫頭,紛紛驚懼起身,不知道這來的是何人,看樣子尊貴無比。

劉碧雲一踏進後院的青磚地上,就大聲嚷着:“世子爺呢?你們把他藏哪兒了?”説得好像這醫館是個販賣人口的地方,也不想想雲書嶽是什麼身份,多大的人了。

筱蓉拿着本醫書隔着窗口往外瞄了一眼,見是劉碧雲,又縮回了頭,反正人家是來看雲書嶽的,她若是出去了,倒還礙眼了。

雲書嶽正想入非非,忽聽一聲尖利的女聲傳來,頓時驚出了一身的汗,這個劉碧雲,大熱天的跑來幹什麼?

他從來沒把劉碧雲當作他的子,自然也就不去想身為人,這是應該的。

鋤藥和耕草聽到女子説話的聲音,驚得心驚跳,聽這意思,分明是來看雲書嶽的,那這女子的身份一定不低。他們兩個小廝若是還杵在屋裏,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於是他們兩個對視一眼,忙忙地躲到隔壁的廂房裏去了。

劉碧雲一進屋就看到雲書嶽*着上身趴在一張鋪着白單子的小牀上,屋子裏悶熱得要命,窗户還大開着,連個打扇子的人都沒有,更別提牆角有冰盆了。

不由大驚失,失驚打怪地叫道:“天,這是什麼爛地方?怎麼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我可憐的世子爺啊…”嚷嚷着,人就甩了帕子往雲書嶽身上趴去。

眼淚鼻涕全都抹在了雲書嶽的背上,本就還沒長好的傷口又被她壓了下來,痛得雲書嶽眉頭不由一皺,齜牙咧嘴了半天,才悶聲哼道:“你快起來,壓着我傷處了。”劉碧雲發了一通,用帕子掩了面,仔細地擦拭過了,方才睜着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渾身上下地打量着雲書嶽,當看到他上身*着時,不由捂着眼大叫:“天哪,他們連件裏衣也不給穿,我要叫他們來問問呢。”雲書嶽還沒説上一句話,就被她連帶着給問得開不了口,好不容易等她消停下來,他趕緊説道:“這是大夫囑咐的,你就別大驚小怪了。”他聲音冰冷冰冷的,彷彿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聽在劉碧雲耳朵裏,不由打了一個冷顫,當下就愣了一下,喃喃唸叨着:“世子爺,您怎麼這般説話?”似乎覺得自己很委屈,一副泫然泣的模樣。看得雲書嶽就是頭疼。

他分明從她眼睛裏沒看到一絲擔憂,從她進屋後,就只聽到她咋咋呼呼的叫聲,一句兒温言細語都沒有,這不由得讓他想起了房之夜,她對腌臢的自己毫不掩飾的厭惡。

雲書嶽不想再失驚打怪下去,只好搬出了大夫的話,當然這個大夫就是筱蓉了。大熱的天兒,傷口本來就不利於恢復,若是再搬冰塊再打扇的,着了破傷風可怎麼辦?這古代可是沒法子治的,索就來點兒自然風吧。

劉碧雲一聽“大夫”當即就想到了筱蓉,臉也不似剛才那般驚慌,而是微笑着問雲書嶽:“世子爺,我那個丫頭在哪裏?您這傷口聽太醫説,還是那丫頭給包紮的呢,我得好好謝謝她才是!”一提到筱蓉,雲書嶽眼睛裏頓時有了温情,淡淡答道:“想來她正忙着呢,也沒什麼好謝的,她一個丫頭,哪能當得起你的道謝呢。”話雖是這麼説,其實是他真心不想讓劉碧雲打擾到筱蓉。

這話聽在劉碧雲耳朵了,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了。她只不過一個小小的丫頭,再忙,自己這個正兒八經的主子也得見見啊。她來了,她竟敢大模大樣地躲着她,這口氣,她可是咽不下去!

不由就冷哼了一聲,似笑不笑地説道:“她好歹也是我的丫頭,就算是當不起我的道謝,見上一面總歸是可以的吧?不然,人家不説我們慶王府裏的奴才不懂規矩嗎?”

“奴才”兩個字咬得格外清晰,讓雲書嶽聽了牙咬得咯蹦響,卻無可奈何。

是啊,筱蓉就算是再深得她心,一個奴婢的身份就讓他們只見雲泥有別,更別談什麼情的事兒了。

劉碧雲分明看到雲書嶽眼睛裏有一絲的受挫,心裏就更加計較起來了。她要見見一個奴婢,他為何要這種表情?她可是隱約聽到那晚上雲書嶽是帶了人出去的,而筱蓉當夜也沒有回來。

她這些子可是在做小月子,顧不上這些事兒,莫非這兩個人私底下有什麼勾搭不成?

不過筱蓉那丫頭才多大的一個孩子啊,雲書嶽也能對她伸手,這也太…太匪夷所思了?還是雲書嶽天生一個坯,專喜歡年幼的少女?

一霎時,劉碧雲腦子裏把雲書嶽想成了一個採花大盜,又聯想到自己嫁過來之後,他對自己不冷不熱的,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先前説自己有斷袖之癖,如今又添了這一樁病,這可怎麼是好呢?

小蝶聽了劉碧雲的話,早就到隔壁房間裏去叫了筱蓉來。筱蓉自然是不好再推託,只好低了頭跟她進來。

一入屋,就聽當頭一聲喝:“賤婢,跪下!”筱蓉不防劉碧雲竟然這麼罵她,當即心裏冷笑,這個女人,也太沉不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