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失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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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怎麼了？”我拉着邱雪的手輕輕呼喚了一聲，這才見她微微眨動了一下美麗的大眼睛，長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嘆着説:“天啊，我還以為你能夠預測到哪一天發生水災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呢！可誰知你居然還連什麼時候下雨、幾點幾分會漲水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這…這也太神奇了吧？”

“怎麼，難道你不相信我説的是真的嗎？”

“我當然相信…”邱雪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但是隨即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説:“可是我卻擔心丁小紅不會相信這些事真的會發生！那樣的話，你這個計劃就算是再怎麼完美，恐怕也難以實行得了！”

“我卻認為她一定會同意這個計劃！”我看着邱雪的眼睛淡淡一笑，表現出一副成竹在的樣子，緩緩説:“你不論把我預測水災的這件事説給任何人聽，對方都一定不會相信的！但是我們現在卻不一定非要丁小紅相信這件事不可，只要她相信你這個人就足夠了！”

“據我所知，她的格和你好象差不多，都屬於那種憂國憂民型的。你只要讓她知道了下星期天可能會發生水災就一定可以令她十分緊張，既使她並不太相信這件事真的會發生，但她也絕對不會坐視不顧的！更何況我所設計的這個行動計劃對她本人並沒有絲毫的影響和壞處。假如到了我所説的那個時間並沒有下雨、也沒有漲水，那麼她所組織的活動就只是一場演習，只是一堂為了增強共青團員的勞動技能和防汛知識的教育課。可是如果到了那天真的下起了大雨、真的漲起了洪水，那麼她就成了抗洪搶險的大功臣，成了全體市民心目中的女英雄！而且説不定這件事還會對她今後在仕途上的發展起到很大的作用呢！既然這是一件對她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你説她還有理由拒絕這個計劃嗎？”聽了我這番話後，邱雪的臉上終於綻放出了喜悦的笑容，顯然已被我的話所折服，也認為丁小紅一定不會拒絕這個計劃了！可是過了沒有幾秒鐘，她臉上的笑容就漸漸收斂了起來，然後還凝望着我的眼睛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怎麼，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我滿臉疑惑地問。

邱雪咬着嘴輕輕搖了搖頭，然後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着我説:“我只是到現在才發現，原來你這人不但擁有着神奇的特異功能，而且思路清晰、頭腦靈活、見識更是高人一等！嘿…象你這樣的人就算再怎麼落魄，也不可能會真的淪為小偷吧！你…你為什麼要騙我呢？”

“這…”我苦笑了一聲，説:“你説得沒錯，我當然不是什麼小偷了！只是…只是你那天既然一口咬定我就是一個溜進廠裏偷鐵的小偷，而我又不知道該怎樣來辯解，所以也只好暫且先承認了！天地良心，我…我可沒有存心要騙你呀！”

“這種事情也可以隨隨便便承認的嗎？”邱雪氣呼呼地橫了我一眼，然後又接着問:“你既然不是小偷，卻又為什麼會在深更半夜裏偷偷地潛入到我們工廠的院裏呢？”

“對不起，這件事直到現在我也無法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事情的真相我當然還不能告訴她，所以就只好含含糊糊地回答説:“事實上就連我本人也不清楚我當時是怎麼來到這個工廠院內的！”

“這怎麼可能！”邱雪疑惑不解地説:“腿長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來的？”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伸出手指一邊習慣地輕輕按摩着自己的太陽，一邊隨口編着半真半假的話:“在那之前我似乎是昏了好一陣子，等到我甦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那裏了！而且我的腿也在昏的時候糊里糊塗地受了重傷！”

“那麼在你昏之前呢？昏之前你又呆在什麼地方？”

“這個…唔…這個我也不大清楚！”我裝模作樣地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然後皺着眉説:“在昏之前我好象也呆在一個和這個飛躍化工廠差不多的工廠裏，但是又好象不是這個工廠…唉，我的腦子亂極了，你不要再問我了好嗎？”

“天啊，失憶症！”邱雪突然抓住我的胳膊誇張地大叫了起來“你一定是得了失憶症了！”

“失憶症！”我不由暗自偷笑起來，心想我的媽媽想象力還豐富的，居然給我整出一個失憶症來！也虧得她學過醫，否則要是換了平常人，還真不一定知道這麼尖端的名詞呢！（這時候電視剛剛開始普及，新的文化政策還沒有出台，港台的電視劇還很少能在內地播放，所以內地的老百姓們對於“失憶症”這個在港台電視劇中十分免費的時髦病還不太知。）好吧，既然她非要説我得了失憶症，那我就全當自己真的失憶好了！這樣的話，以後我也就無需再為了如何向別人解釋自己的來歷而大傷腦筋了。

想到這裏，我便故意裝痴扮傻地説:“失憶症是什麼？是一種病嗎？能治得好嗎？”

“失憶症當然是一種病…”邱雪用憐憫的目光看着我説:“得了這種病的人會莫名其妙地喪失一部分或者全部的記憶，嚴重的甚至連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年齡以及自己是男是女都不記得了！而你現在不但知道自己的名字、並且還能記起當年父母是如何去逝的，頭腦也和平常人一樣的清醒，所以你的病應該不太嚴重。嗯…我會用一些方法來試着刺你的記憶，也許你的病很快就可以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