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居然意外摧強敵又見人間現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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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道:“尚還未曾手,你就怕了她麼?”姬曉風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只憑她那出場的身手,就足以驚世駭俗。不過,我倒不是懼怕她那來去無蹤的本事,而是,而是——”江南
口道:“論到來去無蹤的本領,當今之世,還有誰比得上大哥?是了,我明白了,一定是她的相貌生得奇醜無比,因此嚇壞你了!”姬曉風道:“不,她的面
雖然蒼白之極,説不上是美,但不能説是醜陋。只是她面上冷冰冰的毫無生氣,一眼望去,就有個
覺,好像不是生人,而是從墳墓中走出的女鬼!而她居然有七八分似厲勝男!”江南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心裏發
。若然真的是厲勝男的話,料想天山唐大俠見了,也會大吃一驚。”姬曉風續道:“幹我們這行的人,決不信鬼。我定了定神。識穿她的伎倆,她是故意找一個與厲勝男相似的人皮面具戴了來嚇我的。當下我一聲冷笑:‘你不讓我走,我就抓破你的臉皮!’我不待她走來,先已用天羅步法
了上去,迅即去抓她的人皮面具!”江南道:“她的廬山真貌如何?”姬曉風道:“你以為天魔教主是這樣容易對付麼,嗯,我本已看出她身手不凡,卻還是估計不足,我那一抓非但沒有抓下她的面具,反而險些吃了大虧。”江南道:“她用什麼功夫破你的陰陽抓?難道她的輕功比你更高?”這陰陽抓的功夫乃是喬北溟秘震中的絕學,一經使開,便如影隨形,除非是對方已練成了金剛不壞的護體神功,或者是輕功遠勝自己,否則決難化解。故此江南有此一問。
姬曉風喝了一口酒,繼續説道:“這天魔教主好不厲害,她竟然將計就計,讓我的手指沾上了她的面具,若是血之軀,我這一指伯不把她的眼睛挖了。可是這是一張人皮面具,面具敢情是用毒藥煉過的,我的手指一沾,突然好似給火炭觸着一般,手指登時起泡,火辣辣作痛。我忙不迭的縮手,就在那剎那間,她已使出喬祖師秘籍中的點
功夫,一招之內,連點我十三道大
。
“我一個筋斗倒翻出去,尾閻的‘風眼’還是給她戳了一下。幸而我已閉了
道,並無損傷。我轉過身來,和她再鬥,竭盡平生所學,和她鬥了三百多招,堪堪打成平手。”江南問道:“你手指的傷勢如何?”姬曉風道:“我已用內功將毒血迫聚指尖,暫時不會發作。可是,也正因為我手指中毒,好些厲害的功夫施展不出來,自知久戰下去,必定吃虧,因此過了三百招之後,我便説:‘教主武功果然高強,你我要分出勝負,只怕得千招開外。姬某可沒有這許多閒功夫,請恕我失陪了!’”江南笑道:“好在你的輕功高明,打不過便跑,本領比你再高的也奈你不何。”姬曉風道:“哪有這樣容易?厲勝男那八個侍女分佈八方,我逃向哪個方向,都有人堵截,若是羊打獨鬥,那八個侍女誰部擋不了我長招,可是在當時的情形之下,那天魔教主的輕功不過比我略遜一籌,別説十招,只要她的手下能擋住我兩招,她
上了。又再纏鬥了半個時辰,我竟然未能
身!”江南道:“糟糕,姬大哥,那你怎麼辦?”姬曉風笑道:“幸而我人急智生,鬥到緊張之際,我突然使燕子鑽雲的絕頂輕功,從橫樑飛過,橫樑那邊的一個侍女,大因為我來得大快,不及提防,被我一下子就抓了起來!”姬曉風續道:“我擒獲了這個侍女,她的同伴投鼠忌器,不敢上前攻擊。天魔教主補上那個空位,對我冷冷説道:“姓姬的,敢動她一
毫
,我就要你的命!”我笑道:‘我本來就不想害她,卻是你想要我的命。好吧,現在咱們可以談談了吧?”天魔教主道:‘你有話便説!’我説道:‘你做你的教主,我做我偷兒,我既不想加入你們的天魔教,也不想來偷你們的東西,我們本來是風馬牛不相及,你又何必苦苦相迫?不錯,你若不放我走,我今
是難以
身,但我若當真拼起命來,只怕你們難免兩敗俱傷。”
“倘非這羣侍女相助,那大魔教主也實在並無勝我的把握。她戴着面具,我窺察不到她的臉,但見她的眼睛閃了幾下,終於説道:‘好,只要你不與我作對,我可以放你出去。但你還得由一件事情。’我問她何事?她説:‘縛上你的眼睛,就由她們帶你出去。’我明白她的意思,説道:‘你放心,我決不會
漏你們的行藏,也不願理會你們的事情。’那天魔教主冷冷説道:‘這是規矩,難道你害怕我暗算你嗎?哼,哼,你也忒小覷我天魔教主了!’“我心想:‘我就是縛了眼睛,你也未必便傷害得了我,何況還有俘虜在我手中。’我撕下了一幅衫袖,自己縛了眼睛,帶着那個侍女,讓她給我引路。
“我聽得背後有輕微的腿步聲,知道是那天魔教主跟在後面,我也不理會她。她果然沒有偷施暗算,到了谷口,那天魔教主揚聲説道:‘你可以解開眼睛了。’我放走那個侍女,回頭一看,只見那天魔教主在山坡上突然把手一揚,説道:‘今後不許你再踏進谷中半步!老實告訴你,剛才我不取你命,實是念在你我同出一源,你別以為我沒有本領殺你!”
“她話猶未了,只聽得‘波,的一聲,一團濃煙烈焰,已在我的身邊散開;她的影子也在濃煙中消失!
“待煙消火滅之後,我定睛一看,但見方圓數丈之內,被煙噴過的地方,花草盡都枯萎,燒掉的還不算!”江南叫起來道:“這是厲勝男生前慣用的暗器,名叫毒霧金針烈焰彈!想不到天魔教主也得了她這手歹毒的暗器功夫!”姬曉風喝了滿滿一杯,笑道:“我倒不領天魔教主這個情。我才不相信她真的是念在同源呢!”江南道:“對了,她最初和你動手之時,大約還希望能把你生擒,迫你獻出武功秘籍。”姬曉風道:“這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也不難猜到,那是因為這種暗器殺傷之面太廣,在羣毆之時,她使出這種歹毒的暗器,只怕她的手下先要遭殃。”江南道:“不過,無論如何,在她答應了放你之後,不用這種暗器偷襲你,總算是她信守諾言。尤其在你到了谷口,已釋放她的侍女之後。”姬曉風道:“小兄弟,你論人論事,總是先從對方的好處着想,心地忠厚,確是人所難能。怪不得金大俠賞識你。”姬曉風講完了會見天魔女的故事之後,江南想了一想,擔憂問道:“既然如此,大哥,你怎好還再踏進組來山。”姬曉風道:“不許我踏組來山一步,那是她的自説自話,我可並沒有答應她。”江南道:“這天魔教主武功高強,又會使毒,我怎放心讓你再去為我冒險?”姬曉風笑道:“我再去的時候,當然會加上幾分小心,她武功縱然勝我,也未必便能將我擒了。”頓了一頓,又笑道:“好在我這行的都是在黑暗之中來去自如的,她當時以為縛了我的眼睛,我就認不得路了,哈哈,哪知道我已記在心中。”江南仍是不放心,説道:“不瞞大哥,我這次實是想上氓山。求谷女俠求助的,若然從谷女俠那兒得知金大俠的消息,那就好了。現在已經知道了那羣天魔女的所在,不必急在一時。此處離氓山不過是兩天路程,大哥,你就與我同上氓山,再作打算如何?”姬曉風道:“我不方便前往氓山。”江南詫道:“這卻為何?”忽地想起一事,又問道:“對啦,你偷遍各大門派的武功秘典,就是沒有偷氓山派的,是因為金大俠的緣故嗎?”姬曉風笑道:“這倒不是。哈哈,小兄弟,你倒忘了谷女俠是我的什麼人了麼?”江南想了一想,説道:“呀,不錯。你是孟神通的弟子,她本來是孟神通的女兒。説來,她還是你的師妹。不過,就在你的師父生前,她早已不認這個父親了。”姬曉風道:“我師父只有她一個女兒,她雖然不認她的父親,我卻不能不認這個師妹。”他笑了一笑,接着説道:“現在你該明白了吧,幹我們這行的,絕不偷自己人,所以中原的各大門派我都‘光顧’了,就是沒有‘光顧’氓山派,也正因為她不認我這個師兄,所以我也不方便去見她,免得她憶起往事,徒增煩惱。”江南説道:“但此地離氓山已是不遠,我已然來到此間,和谷女俠又是多年未見,我還是想去拜訪她。”姬曉風道:“你去拜訪她是應該的。不過,我不想你向她求救,除非是得知金大俠的消息,那又當別論。”姬曉風似乎是怕他不明白他的意思,接着解釋道:“一來她現在已是氓山派的掌們,絕不能一聲不響的單獨離山,而且即使她為了顧念與你的情,願意如此做,那也必將驚動武林,反為不妙;二來,以她的武功,縱或能勝過那九個天魔女,我也不願她冒這個險。當然,若是金大俠和咱們同去,那又不同了。”江南道:“你所説的道理我也早已想到了。我本來就只是想向她探聽金大俠的消息,並非求她相助。”姬曉風道:“非但她不宜前往組來山,你也不宜與我同去。”江南怔了一怔,隨即便明其理,要知姬曉風此去組來山,並非照着江湖規矩,登門向大魔教主硬討硬索,而是要憑着他的神偷妙技,將江南的兒子偷回來。江南的輕功遠不如他,若與他同去,反將成為他的累贅。
姬曉風道:“待我喝完了這壺酒,咱們便即分道揚鑣,十天之後,你在祖襪山下的皤龍小鎮聽候我的消息。嗯,還有一件事情,你見了谷之華,可以將天魔教的事情告訴她,叫她多加小心。這羣天魔女奉厲勝男為教祖,只怕她們技成之後,會對之華不利。”江南道:“這我理會得,大哥,你的酒喝多了。”這時姬曉風已喝了五斤汾酒,説話雖然還有條理,但舌頭已似有點轉動不靈。江南想到他還要趕路,所以勸他少飲。
姬曉風哈哈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小兄弟,不是你這麼一説,我還要喝他兩壺。哎呀,怎的這麼巧,又有兩個好朋友來了!”江南隨着他的眼光望去,不由得摹地一驚。只見是兩個身材高大的番僧,不知什麼時候,業已走進了茶亭。
江南吃了一驚,這兩個番僧的相貌好!他隨即想起,這兩個番憎正是當年千障坪之會的時候,他們曾和姬曉風到少林寺為孟神通下書,後來又與姬曉風到少林寺偷盜秘籍的那兩個番僧——竺法蘭和竺法休。當時姬曉風得手之後,便即逃走,而他們兩人則失手被擒,後來還是少林寺的方丈痛撣上人,念在他們是佛門弟子,這才將他們釋放的(事詳《雲海玉弓緣》)。
姬曉風已自有了幾分醉意,一見他們哈哈笑道:“什麼風把你們吹來的?我只當你們已迴天竺老家去了。當咱們同去盜書,我跑得快,你們跑得慢,這可不是我有意撇開你們的。不過你們吃了少林寺和尚的虧,我總也有點罪過的,沒説的,我就請你們喝兩杯酒,權當賠罪吧!”那兩個番僧走到了他們桌子前面,竺法蘭瞪着眼睛,冷冷道:“你是巴望我們不再來了,哼,哼,事情哪能這樣容易了結,我們已找了你好幾年,今
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廢話休再説,把我們應得的東西
出來!”姬曉風道:“哈哈,你們是想分贓?糟糕,你們來得太不巧了!”竺法休怒道:“姬曉風你説過的話算不算數?”姬曉風道:“當然算數,於我們這行的,講究的就是信義這兩個字!”竺法蘭
出
惑的神情,説道:“着呀,那你為什麼還推三阻四的,不肯
快快地拿出來?”姬曉風笑道:“不錯,咱們當年合夥到少林寺去偷東西的時候是曾説過有福同享,有禍同當,偷來的東西大家共享。可是你們失手遭擒,又直到今天才來找我?我恰巧就在今天把東西退回原主了!”竺法蘭大怒道:“一派胡言,少林寺那三卷秘籍你想獨
了不成!休怪我們不留情面!”聲出掌發,“乓”的一聲,將那張桌子打裂,酒杯酒壺都飛了起來。
茶亭主人看見這兩個番僧凶神惡煞的模樣,早已嚇得慌了,叫道:“喂,喂,你們要打架到外邊去,我寧願不要酒錢了!”姬曉風笑道:“哪能叫你老人家吃虧!”他拋下了一錠大銀,道:“這老人家説得對,你們要理論也好,要打架也好,都應到外面找個地方,別把人家的店子砸了!他身形一閃,立即出亭,那兩個番僧慌忙跟上,喝道:“姬曉風你還想逃麼?”姬曉風笑道:“我見了失物的正主兒尚且不逃,何況你們只是給我把風的夥計?”這兩個天竺僧人在本國的身份甚高,他們到中國來的目的之一,就是想取回達摩祖師傳給少林寺的易筋洗髓二經。
要知少林寺的始祖達摩禪師本是天竺(即今印度)高僧,他的武功在本國也有傳人,不過經過了千多年的演變,天竺這一支的武功已遠不及中國少林寺這一支,所以他們才不擇手段,反轉過來想向少林寺“取經”在他們的心目之中,並不認為這是“偷”的。
他們本來就顧忌這個“偷”字,偏偏姬曉風一出口就是偷兒的術語,“分贓”呀“把風”呀,嚷個不停,如今更自把他們當作“把風”的小夥計,這兩個番僧大怒罵道:“油嘴滑舌的小賊,你要逃也逃不了!”姬曉風道,“我本來將你們當作朋友,你們再罵,咱們可沒有朋友做啦!”正要加快腳步,將他們戲一下,那兩個番僧四手齊揚,忽地向前面虛抓一把,江南也正在加快腳步,只覺一股大力將他
住,竟似真的給人抓着了一般,舉步維艱!
姬曉風雖然不至於難以舉步,但速度卻也不由自己的緩慢了好多,但因他正在發力奔跑,兩相抵消,還是比原來的加快了一點。那兩個番僧“噫”了一聲,好生驚詫。
姬曉風裝作若無其事地笑道:“我只是為了顧全同夥的義氣,才不想逃跑罷了,你們要是不客氣,我就要和你們玩玩捉藏的遊戲了。”那兩個番僧這時也的確已有點怕他逃跑,不約而同的住了手,説道:“好,咱們就找個地方理論,看你還有什麼花言巧語?”一行人離開大路,不消多久,已跑到曠野之處,姬曉風倏地止步,笑道:“我問心無愧,何須巧語花言?老實告訴你們吧,我不但偷了少林寺的三卷真經,中原各大門派的我都偷了,可是覺得偷人家的東西總是不對,所以我決心改
歸正,就在今天把偷來的東西,都還回了失主啦!”這兩個番僧哪肯相信,竺法蘭罵道:“胡説八道,你騙鬼也騙不了!”竺法休也罵道:“你會改了賊
,除非江水倒
!”姬曉風大笑道:“你也説得對,不義之財大約我今後還是要取。但武功秘籍之類,我是再也不用偷了。”竺法蘭罵道:“你已經偷得夠了,還用偷嗎?”怒目圓睜,便要動手!
江南連忙叫道:“喂,喂,慢點動手,聽我説話!我可以做證,姬大哥確確實實是把偷來的各派秘籍,包括少林寺那三卷經書在內,都歸還原主啦!你們若是有本領的可到少林寺去要,苦苦迫我的大哥做什麼?”竺法蘭“哼”了一聲,喝道:“你是什麼東西?要我信你的話!”江南叫道:“哎呀,你們竟不信我?你們可以去打聽打聽,我叫江南,從來不説假話!”竺法休喝道:“誰理你江北江南的,滾開!”飛起一腳踢他,江南迅即一個筋斗倒翻出去,叫道:”沒聽過連勸架的人也要打的,你們真是蠻不講理!”姬曉風道:“賢弟,這事不用你管,你還是走了的好!”江南道:“不成,我若走開,那還算得是什麼‘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兄弟?”姬曉風拿他沒法,轉過頭對那兩個番僧説道:“你們不肯相信我的話,那也沒有辦法。你們要怎麼辦?”竺法蘭罵道:“你不拿出來,我就你的筋,剝你的皮!”姬曉風本來還想與他們講講
情,這一下可氣起來了,怒極氣極,哈哈笑道:“好呀,就算我偷來的東西,未曾還給失主,也不給你!你們有本事的,自己去偷!好沒出息,怕了少林寺,卻來這裏欺侮人!你們妄想坐享其成,我偏偏不賣你們的帳!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要怎樣來
我的筋,剝我的皮?”話猶未了,只聽得竺法蘭大吼一聲,恍如青天起了一個霹靂,江南堵着耳朵,兀自給震得心驚膽戰。原來竺法蘭用的是佛門“獅子吼功”幸虧江南的內功亦已有了相當造詣,這才不致暈眩。
姬曉風雖然受得起,耳鼓亦自嗡嗡作響,心中想道:“怪不得當年少林寺的大悲、大智兩位禪師,也在他們的跟前栽了筋斗,要出到達摩院的長老才能將他們降伏。”説時遲,那時快,竺法蘭一聲大吼,立即便撲過來,姬曉風笑道:“你的鬼叫可嚇不了人!你也瞧瞧我的!”身形一飄一閃,竺法蘭雙手抓空,姬曉風喝一聲:“着!”使出陰陽抓的功夫,一抓就抓着了他的琵琶骨。江南高興得喝起彩來,姬曉風沒想到如此容易就抓住了他,也覺得大出意外!
琵琶骨是手少陽經脈應之處,琵琶骨的軟筋給人抓住,多好的武功也要全身癱瘓,動彈不得。所以若要廢掉別人的武功。只要挑了他的琵琶骨便成。姬曉風一出手就抓住竺法蘭的琵琶骨,自己也覺得勝來太易。他是個老江湖了,立即便想到敵人有詐。
果然就在他心念方動之際,忽覺所抓之處,柔若無骨,竺法蘭的手臂突然拐了個彎,“啪”的一掌,就朝着姬曉風的“太陽”拍過來!琵琶骨被抓,居然還能夠使勁發掌,姬曉風雖已料到敵人有詐,也還未想到他的武功竟是如此怪異!
原來這是印度獨特的瑜咖功夫,練到高深的境界,肌可以隨意扭曲變形,隨着敵人的來勢卸力化解。姬曉風通曉中國的各派武功,對印度的瑜咖術卻是未曾學過。
幸虧他早有提防,一覺不妙,五指一鬆,立即騰身飛起,竺法蘭一掌拍空,姬曉風已自到了他的背後。
竺法蘭聽得背後風聲,反手便是一拳:用的是達摩祖師所傳的“醜行拳”中的“龍拳”在各種拳法之中最為剛猛有力!姬曉風識得厲害,讚道:“剛柔互易,變得好快,可是,也還未來的及,説時遲,那時快,只聽得“蓬”的一聲,那一拳已擊到姬曉風身上,江南的彩聲未已,登時嚇得驚叫起來!
姬曉風笑道:“禮尚往來,你也瞧我的!”竺法蘭一拳擊下,如中棉絮,原來姬曉風運用上乘的內功,也是在剎那之間,將所受的力道,盡都消去。
姬曉風身手何等捷,就在竺法蘭一怔之際,雙指一伸,閃電般便點中了他的脈門,竺法蘭大叫一聲,登時蹌蹌踉踉的退了幾步,搖搖
墜!
姬曉風見他腕脈被點,居然並未倒下,也是暗暗佩服。但自己搶了先手,佔了上風,趁着竺法蘭立足未穩,立即跟上,向他展開了暴風驟雨般的攻擊!
兩人換了這幾招,彼此都已知道對方的斤兩。姬曉風的武功與竺法蘭的瑜咖功夫,異曲同工,實是難分上下。可是姬曉風身法輕靈,卻大大的佔了便宜。
竺法休見他師兄連連吃虧,眉頭一皺,忽地將袈裟下,便上前助攻。
江南罵道:“喂,喂!你們懂得江湖道上的規矩沒有?兩個打一個,好不要臉!”竺法休怒道:“不服氣你就上來!”姬曉風連忙用天遁傳音向他説道:“好兄弟,我領你的情便是,你千萬不可上來!我打他們不過,我還會跑呢,你要是打不過,你可沒有我麼快啊!”江南想想也對,便道:“就這麼辦,我在這裏助陣,你不跑我也是不跑的!”江南不懂天遁傳音之術,他這幾句話大聲説出,登時就了底,竺法休哈哈笑道:“好個狡猾的小賊,就想跑了麼?”袈裟一晃,恍如一片紅霞,橫空捲到,姬曉風一掌拍去,“蓬”的一聲,那袈裟展了開來,要不是姬曉風躲閃得快,險些給他罩住!
原來竺法休這件袈裟是夭竺金蠶絲織的,普通刀劍尚且不能戳穿,而且輕軟之極,毫不受力,姬曉風只憑着一雙掌,饒他武功多好,也是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