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十分險惡羅奇禍一片真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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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野無人,只草地上留下許多凌亂的足印,江海天踏着那些人的足印,想起昨晚的種種怪事,恍如做了一場惡夢。自己和那些人莫名其妙的大打一場,到底那些人為甚麼要暗算他,兀自還是一個謎。
江海天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到底還是外婆的説話對了,外婆説人心險惡,果然不錯!”但他隨即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爹爹的話也不錯。他説人之初,本善,人人本來都是好的。只要你拿出良心對人,別人也會拿出良心對你。那歐陽姑娘起初不是想害我的嗎?到頭來卻還是她拿出解藥,救了我的命。”江海夭初出江湖,第一次就碰上了這種怪事,幾乎糊里糊塗的送了命,究竟爹爹的話對?還是外婆的話對?或者是他們二人的話都有點對也有點不對?江海天越想越是茫,只覺得世問上最難測的就是人心了。
江海天不會飲酒,昨晚強飲了半壺毒酒,餘毒雖已消除,酒憊還有幾分,他想起了歐陽婉這樣可愛的姑娘,卻誤入歧途,不為她可憐,也為她可惜。十六七歲的少年,本來易生慨,江海天的格,從他父親那兒接受了善良和誠樸,也從師父金世遺那兒,接受了幾分豪放疏狂,這時心有所觸,浮想連翩,不住仰天長嘯,朗聲道:“任他濁高千丈,我自青蓮不染泥!”朗未已,忽有一騎快馬奔來,騎者似是一個書生,聽得聲,驀然將馬勒住,拱手問道:“你可是江海天麼?”江海夭怔了一怔,心道:“敢情又是一個要暗算我的人來了?”立即戒備起來,朗聲問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那少年神倨傲,井未離鞍,就在馬背上冷冷説道:“你不用管我是誰,我只問你,你可是個有肩膊,能擔當的男子漢?”江海天莫名其妙,皺盾説道:“我不懂你這話是甚麼意思,我做了甚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不敢擔當?”那少年冷笑道:“哦,你還不知道麼!有一個人快要給你害死了,你還這樣悠遊自在?”江海天跳起未道:“胡説八道,我害死了什麼人?”心想。
“我才是幾乎給人害死呢。”那少年似是連他這句未曾説出的話也已知曉,立即説道。
“你忘記了昨晚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姑娘麼?你幾乎給人毒死是不是?後來是她給解藥救了你不是?你得了救,她可要給你害死了!她的師父知道了這件事情,現在正要把她處死呢,只待捉到了你就一併行刑。”江海天大怒道,“好,不待她來捉我,我先去見她!她在哪裏?”那少年用馬鞭一指説道:“她們就在前面山谷之中一座圓屋頂的堡壘裏。你要友就得快去,免得歐陽姑娘多受皮之苦!”江海天氣往上衝,叫道:“好,我現在就去!”但他剛跑得兩步,那少年又叫住他道:“喂,還有一樣,你若果真是個有擔當的男子漢,可千萬別漏了是誰指點你來的。”江海天道:“好啦,你這人好羅嗦,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連累你?哼,哼,你怕這些人,我可不怕!”這幾句話未曾説完,那少年早已揮起馬鞭,催趕馬兒疾馳而去。
曉風抑面,把江海天有點熱昏的腦袋吹得冷了下來,他驀地想道:“奇怪,這人怎的知道得如此清楚?莫非又是一個陷阱?”江海天經一事長一智,這回可説是猜對了一半,這少年與昨晚那些人確是一夥,但也有一半未曾猜對,這少年他前往,還有另外原因。
江海天雖然已起了疑心,但依然這樣想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最多我再受次騙,但倘若歐陽姑娘當真是為了救我而給她師父處死,我的良心怎得安寧?”這麼一想,江海天立即發力飛奔,進了那個山谷,果然見有一個式樣非常古怪的大屋,橢圓形的屋頂罩下來,似個墳墓。山谷已經陰冷,再加上這個佔怪的建築物,更令人到詭秘莫測!
在這種怪異的環境之中,江海天也自有點心怯,詛他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心下想道:“既來之,則安之,管他是龍潭虎,我也得闖他一闖!”鼓起勇氣,仍然向前行去。
距離那怪屋大約還有百步左右,忽聽得有人説道,“咦,是哪位師兄回來了?”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隨即聽得一個男子的聲音叫道:“不對,這是一個陌生人!”江海天定睛一瞧,發現那兩個人原來是藏在一塊大石背後,這時正自伸出頭來探望。
江海天心想:“那少年的話不知是真是假,且問他們一問。”便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將話聲遠遠送過去道:“喂,你們這裏可有一位歐陽婉姑娘麼:我名叫江海天,我是來訪歐陽姑娘的!”他用了“傳音入密”的功夫,不單是想説給那兩個人聽,估量歐陽婉如果在屋子裏面,也該可以聽得見了。
此言一出,便聽得那男的一聲罵道:“好大膽的渾小子!”霎然間“錚錚”兩聲,便是兩枚鵝卵般大的鐵膽飛來,江海天心中有氣,説道:“你好生無禮,怎的一見面便拿暗器打人。”話聲未了,已把那兩枚鐵膽接到手中。
江海天暗運神功,一手執一鐵膽,猛地向天一拋,那兩枚鐵膽在半空一撞,登時發出震耳聾的爆炸聲,裂成無數碎片,出了無數火星。就在此時,那少女所發的兩口飛刀亦已來到,聽那飛刀破空之聲,功力似乎還在那男子之上。
江海天有意逞能,嚇嚇他們,他身上穿有喬北溟三寶之一的白玉甲,刀劍難入,索就讓那兩口飛刀砍中他的身體,但聽得一片斷金碎玉之聲,那兩口飛刀.被他護體神功聽震,也斷為四段。
江海天笑道,“有話還是好好的説吧,伺必見面就要打架?”活語無人回答,仔細看時,那兩個人已不見了。江海天暗暗納罕:“這兩人武功平常,身法怎會如此快捷,什麼時候溜走的,連我也沒瞧見!”他哪知道,石頭是中空的,裏面藏有機關,那兩個人見他厲害,早就從地道中溜回去報訊了。
江海天記起外婆給他所講的江湖規矩。心想,“我還是正正當當的依着禮數以晚輩之禮求見吧。”走到那怪屋前面,意叩門,竟役發現門户.用手一摸,牆壁是堅厚的花崗石,只怕動用寶劍,要破壁而入,也得半個時辰。江海天躊躇了一會,便敲了敲牆壁,通名稟道:“晚輩江海天求見層中主人,請開門!”忽聽得屋子裏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説道:“你自己不會進來嗎,難道還要我去接你不成?”聲音刺耳之極,宛如金屬敲擊。震得江海天的耳鼓嗡嗡作響,而已突然心頭一震,“靈魂”好像就要出竅一般!
江海天聽師父説過,派中有一種“呼魂喚魂大法”能以怪聲擾人心神,令人昏,心裏想道,“原來這裏的主人果然是一個派高手,只不知是不是歐陽婉的師父?”他所練的奇門玄功已將到正合一境界,真氣一聚,護着心頭,立即神復振。
但見一幅牆壁忽地左右移開,現出了一道門户,原來是一道可以活動的石門。江海天大踏步便跨進去。有個聲音輕輕説道:“這小子倒好膽量。”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裏面是條雨道,幽冷陰暗,四面無人,江海天行到盡頭,又是一道鐵門,裏面的人似有神眼,對他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他剛走到門前,正要扣門,那門又自己開了。如此這般,經過了三道門户,走進了最後一道鐵門的時候,江海天突然眼睛一亮!
只見那是一間像是神殿般的屋子,四角四張香案,每張香案上點着四如幾臂的巨燭,耀眼生輝。但那燭光卻是非常奇怪,綠幽幽的如同鬼火一般,令人到寒意。
屋子的正中坐着一個白髮垂肩的老婦,鷹鼻闊目,額義凸出,相貌甚是醜陋。左手邊立着兩個少年,右手邊立着兩個少女。江海天認得其中一個少女就是昨晚曾與他過手的那個歐陽婉的師姐。
江海天心想,“這老婦想必是歐陽婉的師父了。那少年説她要殺我,但亦未可就信以為真,我還是以禮相見,先問她一問。”當下,江海天就跨上兩步,屈了半膝,向她請了個安,説道:“晚輩江海天參見前輩。”那老婦人冷冷説道:“你是金世遺的徒弟,這禮我受不起!”江海天忽覺膝蓋似被人一拍,不許他彎下,但江海天早已有運功防備暗算,當下立即用上了千斤墜的重身法,仍然行了後輩參見前輩的請安禮。
那老婦人雙目一張,臉上現出幾分詫異的神情,隨即便陰惻惻地問道,“你為什麼要見歐陽婉?”江海天道:“歐陽姑娘於我有恩,我是來找她道謝的。”那老婆婆齜牙咧齒笑道:“你這小子倒很有良心,好,就讓你見她一見。”只聽得當啷啷一片聲響,那是鐵鏈拖地的聲音,歐陽婉戴着手鐐走出來了。江海天個由得心頭一震,僅僅一口之隔,那明豔動人的歐陽婉,現在已是憔悴得像枯萎的花朵一般,臉上蒼白無神,一對驚惶失的眼睛,偷偷地望着江海天,卻又害怕和他的眼光接觸,似是做了見不得人的虧心事似的,眼光裏含有羞慚,含有驚恐,但也含有令人心醉的關切情懷。
江海夭不起了憐惜之念,心想:“我只道天下的師父,都是像父母一樣愛惜徒弟的。怎的她的師父卻這般惡毒?”那老婆婆冷笑一聲,盯着歐陽婉説道:“你還有什麼話説?你還敢騙我説未曾把解藥給這小子嗎?”這聲音冷酷得難以形容,只聽得“卜通”一聲,歐陽婉跌倒地上,渾身顫戰。
江海天忍不住大聲道:“歐陽姑娘犯的什麼罪?就是為了把解藥給我嗎?救人命,這是應當嘉獎的事情,怎可以反而將她處罰?這豈非顛倒黑白,沒了是非了!”那老婆婆哈哈大笑道,“你們聽,這小子倒教訓起我來了。好像我活了這一大把年紀,還不懂得為師之道似的。歐陽婉,我問你,本門的第一條戒律是什麼?”歐陽婉顫聲説道:“欺師滅祖者死!”那老婆婆冷冷説道:“你既然記得,為何明知故犯?我叫你用毒酒將這小子捉來,你卻反而給他解藥!”江海天這才知道,暗算他的那些人連歐陽婉在內;都是這老婆婆指使的,不由得又驚又怒,急聲間道:“老前輩,我從不認識你,你為什麼要害我?請你給晚輩講出一個道理來!”那老婆婆嘿嘿笑道:“個把人命算得了什麼,這也要講道理麼?哈哈,我活了這麼大歲數,還從未曾碰過要和我講道理的人!”江海天怒氣上衝,大聲説道,“好,現在不必你再費心機,我自己上門來了,你待將我怎麼樣,要殺呢,還是要剮!”那老婆婆淡淡説道:“你急什麼,還未輪到你呢?婉兒,你過來?”歐陽婉直打哆嗦,但卻不敢不爬起來,走到她師父面前。那老婆婆又冷笑一聲,説道:“婉兒。你很喜歡這小子麼?”歐陽婉蒼白的粉臉現出一片紅暈,忽地抬起頭來説道:“弟子有違師命,甘死無辭。但依照本門規矩,弟子也可請求師父一件事情,對麼?”她説這幾句話的時候,身軀仍在顫抖,但聲音則堅定非常。顯是已下了極大的決心。
原來她這一門有條古怪的規例,師父有權處死弟子,但被處死的弟子,也有權要求師父答應他一件事情,不管這件事情多難,做師父的都要給他代辦。
那老婆婆似乎怔了一怔,隨即淡淡説道:“你要我給你做什麼事情?説吧!”歐陽婉眼波向江海天一溜,低聲説道:“請你將他放了!”聲音低礙如同蚊叫,可是江海天卻已聽得清清楚楚。歐陽婉這個請求,等於是間接答覆了她師父剛才那句問話,表明了她是“喜歡”江海天。
那老婆婆面一沉,冷笑説道:“女生外嚮,果然不錯。有了情郎,就連師父也可以不要了!”江海天又羞又怒,口不擇言的便罵道,“你胡説八道什麼,我與歐陽姑娘萍水相逢,你怎可誣衊我們?哼,哼,天底下竟有這樣子做師父的。當真是為老不尊!”那老婆婆冷冷説道:“你別忙,你要教訓我麼?現在還不是時候。”只見她緩緩走到歐陽婉的面前,冷笑説道:“我賞罰索來公平,罪該死的我絕不寬容,不該死的你要求死也死不了。念在你這次只是‘欺師’,未曾‘滅祖’,你的命可以保全,刑罰則不可免,我罰你在牀上躺上三年,讓你天天可以做夢,夢見情郎!”她緩緩地舉起掌來,掌心的忽地變得有如一團濃墨!
歐陽婉這一驚真是嚇得面無人,只聽得她尖聲叫道:“師父,你開開恩殺了我吧,我寧願死!不願受這神蛇掌的毒刑!”原來這“神蛇掌”是一種極門的毒掌,倘受一掌,不但武功全廢,而且最少有三年不能動彈,這還不算,而巨每十二個時辰,無時無刻,體內都似有千百條毒蛇亂齧,當真是世上最厲害的毒刑。
江海天雖然未識神蛇掌的毒,但見歐陽婉這樣恐懼,當然也想得到這是一種極厲害的毒刑,他本就蓄勢待發,這時便如洪波潰堤,倏然衝出,拔劍、飛身、揮掌、搶人,幾個動作,閃電般的一氣呵成!
他人還未到,掌力先至,這一記劈空掌他運足了十成功力,隱隱帶着風雷之聲,饒是那老婆婆武功厲害,也不着心頭一凜,趕忙將雙掌並伸,也還了一記劈掌。
但聽得“登登”聲響,那老婆婆上身一晃,往後退了三步,説時遲,那時快,江海天已一手執着鐵鏈,只見劍光一閃,那條拇指般細的鐵鏈登時斷了。江海大叫道:“歐陽姑娘,你快走吧!這樣的師父。要不要也罷啦!”江海天固然動作快極,那老婆婆也旗鼓相當,就在這剎那之間,他話猶未了,那老婆婆已身形步換,倏地一個“遊空探爪”十指長甲,向江海夭抓到!
她的指甲長得怕人,連最短的小指指甲也有五寸來長,最長的中指指甲幾乎長達一尺,不用之時,卷作一團,一用時陡然伸開,錚錚作聲,竟似十支匕首!原來她的“指甲”乃是一種特別的合金做的,這種假指甲套在手指上面,習慣之後,可以運用自如,當作奇門兵器。
江海天劍訣一領,一招“白虹貫”斜刺出去,兩人動作都是快如閃電,眼看就要碰上,江海天忽心念上動:“她雖然可惡,我還是不該將她刺死屍當即劍隨心轉,本來這一劍是刺向對方口的“璇璣”的,現在卻改換作橫刺她的手腕。
高手比拼,哪容得稍有遲疑,以那老婆婆的武功,江海天即算施展出最厲害的劍招,也未必便能在一招之內。制她死命,現在稍一遲疑,又中途換招,這便給了敵人以可乘之機,但聽得“掙”的一聲,那老婆婆中指一彈,指甲已先戳中他的虎口,登時把他的寶劍彈了手。
那老婆婆雙掌斜分,左抓江海天:右抓歐陽婉。江海天在危難之中,仍忘不了結歐陽婉防護,他一個盤龍繞步,橫掌如刀,削那老婆婆的膝蓋;另一掌輕輕一推,使了一個巧勁;將歐陽婉推到了屋角。
江海天那一招是攻敵之所必救,這老婆子再兇,也不得不閃開一步,可是江海天一心二用,在用巧勁推開歐陽婉之際,腳步也稍稍有點輕浮,那老婆子眼光何等厲害,一瞧出破綻,趁勢一個滑步,手掌劈來,已把江海天的身形全部籠罩在她的掌勢之下。江海天猛地聞得一股腥味,那是老婆婆毒掌發出的腥風,中人慾嘔!江海天大驚,不敢正面接掌,仗着護體神功,轉過身來,只聽得“蓬”得一聲,江海天用背心接了她這一掌!
那老婆婆給他的護體神功一震,斜走三步,方穩得住身形。但江海天接了她這一掌。也到背心有一陣麻癢癢的覺,甚不舒服。原來那老婆婆的假指甲也是淬過毒藥的,江海天的皮給她的“指甲”劃破了少許,毒已侵入肌膚,幸而她“指甲”上的毒不如毒酒,江海天立即封閉了背心的“志堂”阻止了毒的蔓延,一時之間,尚無大礙。
江海大一念仁慈,吃了大虧,不由得怒道:“豈有此理,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定要將我置於死地,那我也就只有不客氣了!”那老婆婆冷笑逍:“小夥子,誰要你客氣呀!”説時遲,那時快,她一個旋身,又已反手一掌拍來,腥風撲鼻。比前更甚。
江海天已識得她的神蛇掌的厲害,不敢再讓她擊中。當下展開天羅步法,先發制人,以一指禪功,戳那老婆婆的腕脈。
那老婆婆五指疾彈,倏然間似伸出了五支匕首,她的假指甲長,江海天的手指短,一指禪功雖然奧妙,卻近不了她的身,江梅天只好再用天羅步法閃開,縮掌回身,與她繞身遊鬥。
江海天若有寶劍在手,縱不能勝,最少也可以立於不敗之地,現在雙方都以掌相搏,那老婆婆練有歹毒的神蛇掌,又有可以當作兵器用的假指甲,江海天不敢欺身進搏,就難免大大吃虧!
兩人越鬥越烈,那老婆婆在瞬息之間,連攻七掌,江海天險險給她打中。忽聽得一聲驚呼,江海天眼光瞥處,只見歐陽婉搖搖墜,原來是她看到緊張之處,以為江海天已遭了她師父的毒手,因此不自覺地叫出聲來。
她的師姐正在旁邊監視着她,見她搖搖墜,非但不扶助她,反而啪的一巴掌就摑過去,罵道:“不要臉的賤婢,就只知道關心外人嗎?”她的師姐一向妒忌她得到師父寵愛,這時乘機憤,摑了她兩巴掌,然後又換過一副手鐐,將她鎖了。
江海天不住心神稍亂,忽覺眼睛發黑,頭暈目眩,原來他雖有護體神功,但因為要以八成以上的功力對付那個老婆婆,防護本身的力量自然因之減弱,道封閉不嚴,所中的毒又漸漸蔓延開去了。
江海天暗暗叫聲“不妙”那老婆婆何等厲害,一瞧出破綻,立即左掌一牽,將江海天攻來的掌力卸去,江海天被她的內力牽引,身向前傾。那老婆婆大喝一聲:“着!”右掌倏然間便按到了江海天的口。
江海天心道:“你如此狠毒,我也顧不得你的死活,只好與你拼了!”運足了十成功力,一掌拍出!
江海天的內力本來已練到可以收發自如的境界,哪知這一次竟然力不從心。一掌拍出,內力剛吐,卻突然間在臂彎的三星方位,到似有一利針刺入,登財半條臂膊痠麻,關節也突然僵硬,發出的力遭竟然反震回來,她的護體神功自然生出反應,與這股叵震回來的本身力道相抵相消,登時氣力全消,動彈不得,發出的掌也收不回來。但見他橫眉怒目,抬掌踢腿,卻僵立在原地上。有如一尊塑像。
原來他是被那老婆婆制了機先,甩重手法先點了他的道。這老婆婆的點另有一功,她是以長“指甲”掐破對方的皮膚,內勁深入,刺進對方的道的。這種“掐”神功,比重手法點更為厲害。
他們二人各以本身絕學相搏,時間先後,相差不過毫釐,那老婆婆雖然先告得手,但江海天的內力也吐了一半,那老婆婆被他這股力道一震,枯瘦的身軀也飛了起來,在半空中接連翻了三個筋斗。
那老婆婆腳踏實地,穩住了身形之後,一瞧江海天已似泥塑木雕般的不能動彈,便哈哈大笑道,“饒你再兇,也終於逃不我的掌心!”江海天氣得七竅生煙,暗歎不值。若論真實的本領,他本來不至於輸者這老婆婆的,但現在畢竟是輸了。
那老婆婆眼光一轉,又轉到了歐陽婉這邊,冷冷説道:“你心向外人,我本來容不得。但看在你母親的份上,再給你一條生路。”她頓了一頓,驀地似笑非笑他説道:“你願意嫁給這小子麼?”歐陽婉又羞又急,漲紅了臉,説不出話。
那老婆婆道:“你嫁了他,我將他也收為弟子。這不很好麼?但你是知道本門規矩的,我收別人的徒弟,可先得要他下這兩顆丸藥,我才放心。婉兒,這兩顆九藥現在給你了,他是死是生,是禍是福,也全在你的手中了!”歐陽婉急得眼淚直,尖聲叫道,“師父,我、我不能害他!”她似是害怕蛇咬一般,本能的將手一縮,那老婆婆給她的那兩顆丸藥,也就跌落地上。原來這兩顆丸藥可以令人失心智,眼藥之後便成痴呆,只識服從主人的命令。
那老婆婆面六沉,冷笑道:“好,指條好路給你你不願走,那我就只好按照家法處置你了:我先廢了這小子的武功,寄了他的琵琶骨,然後再讓你受神蛇掌的毒刑!”她一面説,一面緩緩的向江海天走去!正是:身陷網羅遭毒手,更傷無計救佳人。
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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