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天不遂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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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上眾人全部應了一聲:“謹遵大當家的諭示!”呼延守烈又對夏勁道道:“小朋友,我看你頭腦聰明,又整遊歷江湖,必定見識豐富,異於常人,不知對對去年江湖上連續發生的幾件大事有何看法,也好讓我一新耳目,集思廣益?”夏勁道心道:他這分明是在試探我,不知居心何在?口中道:“大鏢頭有所不知,我身無所長,到處,對於一些事情只是道聽途説,人云亦云而已,至於尋究源,一來無心知道,二來也不好向人打聽,招人猜疑,俗話説是非只因多開口,煩惱皆為強出頭,這句話我還是知道的!”呼延守烈沒有試探出夏勁道,未免有點大失所望,不過夏勁道處事穩重機,言語非凡,更加料定這個少年必定大有來歷,夏勁道既然不説,也不好意思再問,旋即一笑道:“小朋友言語詼諧機智,實在有趣,一席談話,妙語連珠,恍若天外來音,真是得益匪淺!”夏勁道道:“大鏢頭過獎了,我只是坦誠直言,心裏面想什麼口中就説什麼,還望不要見笑!”呼延守烈道:“小朋友少年英雄,奇人異能,能得相識,人生大幸!我亦是坦誠直言,心裏面想什麼口中就説什麼,還望不要叫笑!”夏勁道不由笑道:“大鏢頭何出此言?”心中暗道:他步步緊,還是打聽自己的底細,不過卻又不聲,不顯湯不水的,當真老辣已極!
呼延守烈道:“小朋友在門前輕輕巧巧的將一個弟兄打敗,不是身懷異能又是什麼,就不要自謙了!”夏勁道心中暗道:來了來了,武林中人最重名分聲望,為了一己之名,一派之名,拼上命也再所不惜,不過他面上和顏悦的,卻又不象懷有惡意,不知又在打什麼主意,不到最後關頭,還是不要身份,打定主意遂道:“區區雕蟲小技,用來防身而已,我只是僥倖勝了一招,全賴那位兄弟大意,還讓大鏢頭叫笑了!”呼延守烈道:“哎…我早已説過小朋友不要過於自謙了,大家都是練武之人,現在又難得意氣相投,不如就此切磋一番,一來武學,二來深助友誼,一舉兩得,豈不美哉!小朋友意下如何?”夏勁道心道:原來呼延守烈是想籍自己的動作身手,看出自己的武功師承,不過這回你恐怕又不能如願了!旋即裝作無可奈何的樣子道:“我練的只是一套輕靈的小玩意而已,難入大雅,貽笑大方,大鏢頭既然執意相請,我也只好不棄獻醜了…!”説着站起身形,向座上眾人抱拳施了一禮道:“不知哪位鏢頭不吝賜教幾招!”一位悍矮壯的鏢師站起來道:“我來陪小朋友過上兩招,請…!”説着領先步出大廳,到院中站定身形!
呼延守烈眾人相繼離座,呼延守烈道:“小朋友,請…!”夏勁道點了點頭,跟隨眾人走出大廳,呼延守烈眾人廊下石階之上一字排開,站定身行,夏勁道走到院中和那個鏢師對面而立,間隔三尺!
這時已西斜,兩人身影長長曳地,那個鏢師道:“在下顧之凱,還望小朋友手下留情!”夏勁道笑道:“顧鏢頭言重了,是你手下留情才對!我早已説過,我練的只是一套輕靈的身法而已,打人的本領卻是不濟,你儘管出手便是,打的到我,我就算是輸了!”顧之凱情知夏勁道不是在説笑,不由一臉鄭重之,了點頭道:“如此顧某就不客氣了!”腳步前移,雙拳一前一後“白猿獻果”式徑朝夏勁道前打來,雙拳帶起風聲,功力甚是不弱!
夏勁道讚道:“好拳法!”施展氤氲身法,身體往後一退,避開顧之凱兩拳!他現在功力通神,已能剋制住身體不隨拳風任意飄蕩,這一退之間,拿捏的恰到好處,與普通的輕功身法彷彿,量呼延守烈等人也不會看出來!
顧之凱雙拳打空,也不由讚了一聲:“果然好輕功!”夏勁道既不反擊,他自可放心施展,當下喝了一聲,身形展動,使出一套“二郎擔山拳”來!這套拳法講求的是“二郎擔山力無邊,雙臂一搖賽鋼鞭,下盤金剛一樣堅,不周山也要顛倒顛”!屬於外家長拳的一種套路,顧之凱在這套拳法上浸了大半生,也盡其妙處,現在全力施為,但見拳若雨發,重冰雹,身形進退騰挪之際,雙腳踏的水磨石地面“咚咚”作響,下盤功夫之穩當真罕見異常!
夏勁道見顧之凱拳法如此威猛霸烈,簡直可與遊盛天教給自己的霸王拳相媲美,不有些心癢難熬,但自己有言在先,倘若出爾反爾,非但引人笑話,更會招致懷疑,當下隨着顧之凱拳勢變化而變化,身形連連後退!
呼延守烈等人在石階之上看得真切,見夏勁道每每以毫釐之差躲過顧之凱的拳頭一擊,雖然令人心驚跳,卻始終有驚無險,也不由暗暗稱奇!
顧之凱更是有些心焦氣躁,自己成名多年,現在竟然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都制不住,傳揚開去,豈不叫人恥笑!當下虎吼了一聲,加緊攻勢,但求一舉擊倒夏勁道,不多時,他一套二郎擔山拳法打完,卻仍舊連夏勁道的衣襟都沒粘到一星半點,不由臊得面紅耳赤,身形一收,向夏勁道一抱拳道:“小朋友身法果然了得,顧某輸的心服口服!”夏勁道收住身形,見此人倒也豪乾脆,心中也是大為折服,笑道:“哪裏,哪裏,顧鏢頭沒有輸,我小混蛋也沒有贏,就算扯了個平手吧!”眾人見夏勁道十分滑稽有趣,誠實有信,不由哄的一笑!呼延守烈笑道:“大家都看到了,小朋友果然奇人奇技,單憑這一手輕功就已叫人稱羨不已!”頓了一頓道“好了,時候不早,切磋就到此為止,中原鏢局能夠得到小朋友這樣的少年英雄作為朋友,援為臂助,咱們應該好好慶祝一番!”他口中説來,心底卻暗自奇怪,夏勁道的身法也不算什麼出奇,不過以自己的閲歷卻也看不出究竟屬於哪一門哪一派,不由更加覺得夏勁道有點高深莫測!
眾人齊聲應道:“大當家説的是,咱們應該好好慶祝一番!”這時天漸晚,眾人相繼進入大廳,坐下不多會兒工夫,有幾個人手提食盒從外面走了進來,其中有一個正是蓬萊酒仙居酒樓的夥計李太,李太一眼瞅見夏勁道竟也在座,顯然吃驚不小,不過卻也沒有多話,幾人放下食盒,又打旁間廂房抬出五張八仙桌到大廳中央擺好,然後將食盒內碗筷飯菜取出放到桌子上,退了下去!
夏勁道見這些飯菜雞鴨魚俱全,熱氣騰騰,香味撲鼻,不饞涎滴,心道自己倘若矯造作,恐令呼延守烈有所懷疑,當下裝作不客氣的樣子伸手撕下一隻雞腿,虎口一張,咬了一口,邊嚼邊道:“既然大家都是自家人,我可就不客氣了!”眾人見夏勁道一付十足饞相,不由鬨堂大笑,氣氛立時顯得更加融洽無間,呼延守烈笑道:“江湖兒女,正該如此,大碗喝酒,大塊吃,這才痛快!”説這起身到內堂抱了兩罈子酒回來,坐下又道:“謫仙李白有詩曰‘莫使金樽空對月,會須一飲三百杯’,咱們這些江湖中人,俗庸濁,自然比不上謫仙的神風仙骨,卻也當盡力效仿!”説着一掌將一個酒罈的泥封拍去,先在自己面前大碗倒了滿滿一下,隨後遞給東廂挨坐之人,那人道:“我比不得大當家氣牛斗的海量,這等上好的女兒紅,恐怕是無福消受了!”説着在碗中淺淺倒了一下,又遞給下一個人,這樣一圈轉下來,因為碗筷齊好,所以夏勁道面前沒有碗,也沒有倒酒!
這時大廳內酒香四溢,氣味醇芳無比,夏勁道雖不常飲酒,一聞也知是上好的佳釀,這時呼延守烈道:“倉促之下,照顧不周,就請小朋友用我這一碗吧!”説着用手端起酒碗,用力一甩,那碗酒平平飛到夏勁道面前,竟然一滴未灑!夏勁道故作吃驚的樣子,連忙雙手接住,口中道:“大鏢頭,這如何使得…!”他本待客氣兩句,但呼延守烈了這一手極上乘的“隔空送物”內功,分明是在試探,自己自稱兒,倘若禮節備至,不慌不亂,恐怕會引呼延守烈更加懷疑,當下嘴巴張了幾張,裝作驚訝得説不出話來的樣子,將那碗酒放下!
呼延守烈笑道:“小兄弟有所不知,正所謂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我們這些人過的是尖打滾,刀頭舐血的子,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憂愁明憂,小兄弟如若不飲,豈不大煞風景!”夏勁道本待推辭不飲的,不料被呼延守烈一言勾起愁腸,暗道:不錯,人生易過,悲愁能令人迅速衰老,既然人生在世不得意,那麼就不如酩酊一醉,忘卻煩憂,呼延守烈一介老者,尚能如此豁達,豪氣人,自己一個反爾鬱郁困頓,不能自拔,相比之下,真是有失男兒本了!想到這裏,隨即大聲笑道:“大鏢頭説的好,我就放膽陪大家一醉!”説着雙手端起大碗,一乾而盡!
呼延守烈大笑道:“好!當真長江後推前,一輩新人換舊人!小兄弟能有此豪氣,可喜可賀!”説着將酒罈舉到半空,輕輕一側,但見酒如銀練一樣注如口中,一氣竟將壇中之酒悉數飲盡!
這時有人起身燃上牛油大燭,廳內亮如白晝,眾人碗盞錯,猜拳行令,鬧的不可開!呼延守烈喝了那半罈女兒紅,酒力微酣,對夏勁道道:“小兄弟,我們這些人放形骸,不拘禮節,還望不要見笑!”夏勁道笑道:“大鏢頭説哪裏話來,這等慷慨豪放之氣,我羨慕都還來不及,又怎敢取笑!”呼延守烈搖了搖頭道:“慷慨豪放?小兄弟此言差矣!醉生夢死而已,何談慷慨豪放之言?”語音甚是蒼涼,竟似有無限恨事?
夏勁道皺了皺眉頭,也不知呼延守烈又在試探,還是酒醉有而發,口中道:“大鏢頭名震八方,手創中原鏢局,事業如中天,人所稱頌,人生若得如此,復又何憾!?”呼延守烈道:“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小兄弟年少志高,正是來方長,前途不可限量,大概不能體會個中闇昧!”夏勁道心裏不由一陣惻然,前塵往事,恩愛情仇,瞬間湧上心頭,強顏笑道:“是嗎?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大鏢頭英雄一世,想不到也有憾事介懷,不能釋然嗎?”心中暗道:不知他的憾事是什麼,他言語間鬱悶滿懷,倒不似假裝!
呼延守烈道:“小兄弟妙語慧言,令人如沐風,愁懷盡掃,我與小兄弟當真一見如故,來來,咱們再幹幾碗,不醉不休!”説着用手拍去另一酒罈的泥封,先喝了一氣,然後雙手一拋,將酒罈拋到夏勁道面前!
夏勁道雙手接住酒罈,也被呼延守烈豪氣所折,當下道:“好!好!大鏢頭既然如此看重我小混蛋,我就開懷一飲,陪大鏢頭一醉方休!”説着將那壇酒放到桌上,口湊到酒罈邊上,用力一,壇內之酒源源不斷酒練一般被他到口中入肚!這還是他和遊盛天去滇南之時在白樂天家和白樂天學的飲酒方法,他現在功力通神,自然不懼區區酒力!
在座眾人見夏勁道小小年紀,酒量非但驚人已極,喝酒的方法也是彩萬分,引人入勝,不由鬨然叫好!呼延守烈也大笑道:“素聞飲酒有鯨虹飲之法,想不到小兄弟竟然身懷如此妙技,真令我等大開眼界!”夏勁道一氣進多半壇酒,方才住口道:“真是痛快,大鏢頭還要不要飲?”呼延守烈大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想我當年一罈女兒紅,一杆霸王槍,遊俠江湖,快意恩仇,何等快事!豈料彈指光陰,一瞬便至知命之年,今難得碰上小兄弟這樣海量之人,豈能錯過!”説到這裏,銀髯幾張,當真怒不可威,豪邁已極!復又轉身至內堂抱了一罈女兒紅來,一掌拍去泥封,昂首便飲!
≮局眾人連忙叫道:“大當家的,小心身體!”呼延守烈顧自搖了搖頭,又飲了半壇,這才道:“想我當年酒量僅以一碗之差敗給酒仙司令錢不花老兒,雖不敢稱天下第一,卻也稱得上天下第二,如今在小兄弟面前又豈能服老認輸!”夏勁道彌其風采,暗贊呼延守烈能孚眾望,人心所歸,果真當今豪傑之士,雖然不知他對金巨之事如何看待,但僅此一節,便足以令人心折,景仰之至,一時不由豪氣大發,道:“大鏢頭果然人如其名,英雄蓋世!我小混蛋佩服的五體投地!”當下俯下身去,依法施為,將剩下的半壇酒喝的一滴不剩!
眾人見兩人對飲,俱是氣衝牛斗,豪氣干雲,呼延守烈是雄風不減當年,老當益壯,夏勁道則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少年英豪!不由看得眉飛舞,連連叫好!
一個時辰已過,眾人都已酒足飯飽,外面有人進來將殘席撤下,復又沏上香茗,眾人興致正濃,也無睡意,三對三,兩對兩的海闊天空興致的談論起來!夏勁道從未一下喝過這麼多酒,只覺雙頰發燒,腳步輕浮,好在尚無大礙,不由得心中好笑,看了看呼延守烈,只見他面不改,氣不長出,不由佩服得緊!
呼延守烈看了看夏勁道,説道:“小兄弟,我的為人你也看到了,大家既已一見如故,就應當推心置腹,不可隱瞞,小兄弟以為如何?”夏勁道點了點頭道:“這個自然!”心中暗道:看來他還在懷疑自己的身份,不過説的也是,況且紙裏包不住火,自己的身份遲早被他知道,不如趁此機會告訴他,免得以後尷尬,不好做人!要如實相告,卻又不知如何開口,不由大左右為難!
呼延守烈道:“小兄弟識見異於常人,又急公好義,我心中有一事委決不下,想要小兄弟幫忙拿個主意,還望坦誠直言,不可徇私!”夏勁道見呼延守烈不是要自己説出身世來歷,不由暗自長出了一口氣,口中道:“大鏢頭既然如此信得過我小混蛋,我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呼延守烈點了點頭道:“我一生自問光明磊落,逢善不欺,遇惡不怕,理義分明,誠道守信,所以蒙江湖同道和朋友賞臉,得以開創中原鏢局,僥倖時,混到現在!不料天不遂人願,竟然老來多難,相識朋友當中有一人失德叛道,天下銜恨,我不敢稱誤匪類,落井下石,行不仁不義之舉,卻又不能置之不理,袖手旁觀,一時覺得進退兩難,夜不成寐,飲食難安,委實不能釋然!不知小兄弟有何高見,還望見告?”這時眾人聽了呼延守烈此話,各自止住談話,均都向夏勁道臉上望來,個個肅穆,鄭重已極!
夏勁道聽了呼延守烈之話,情知他所説之人必是金巨無疑,不由心頭怦怦大跳,暗道:不錯,進一步便是同合污,天下為敵;退一步更是有失正義,良心難安,孰輕孰重,是進是退,箇中艱難惟有親身經歷之人自知了!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金巨對自己雖説刻薄寡恩,但畢竟尚有養育之恩,現在他身敗名裂,天下為敵,又將自己和黃香推下斷魂崖,心狠手辣,情義何存!但若與他為敵,又覺於心不忍,豈不是恩義兩難?呼延守烈拿此事問自己,當真是苦心人碰着苦心人,黑心窩瓜兩個堆了!不過呼延守烈竟拿如此重大的事來問自己這個僅有言語之的年輕人,若不是的確信得過自己,便是酒後失言草率大意,再則就是心存試探了!現在這些人都在虎視眈眈的盯着自己,正所謂一言既出,天下傾危,豈不慎重!不過自己若問呼延守烈事情原委,再陳説利害,曉以情理,一來這是常人之理,俗不可耐,呼延守烈恐不愛聽,也是答非所問,再不就是推不言,不表意見,這樣豈非難孚人望,衍言自毀!答與不答,都恐令呼延守烈有所懷疑,這可如何是好?苦思良久,忽的憶起在少林寺塔林之際明空大師勸解持劍人的一番話,佛理至深,亦正亦玄,奧妙無窮,正好用來回答呼延守烈,隨即道:“退復進,進復退,進退不能決,非進非退,故執惑也!佛言‘惑’者,魔也,魔者心病也,俗話説心病還須心藥醫,解鈴更當繫鈴人,大鏢頭之事還要全靠自己主張,我小混蛋恐怕幫不上什麼忙,這一番話也純屬廢話而已,大鏢頭還望不要見笑!”呼延守烈聽罷,不由大笑道:“小兄弟之言藴涵無上哲理,奧妙無窮,實在是幫了我的大忙,佩服,佩服!”眾人見夏勁道之言果然異於常人,哲理至深,銘鼎之言,都是欽佩萬分!
夏勁道心中暗道:慚愧,慚愧,剽竊之言,如何受得這等誇獎,口中道:“大鏢頭見笑了,過獎,過獎,我只是心裏想什麼就説什麼,那裏知道什麼道理,哲理!”呼延守烈道:“小兄弟就不必自謙了,能説出此等言語的,絕非常人,小兄弟後必定前途海量,我這裏先向你祝賀了!”夏勁道忙道:“豈敢,豈敢,勞大鏢頭如此費心,小混蛋實在到有所不安,後但有吩咐,儘管開口!”呼延守烈道:“小兄弟太客氣了,你能留下來做我們中原鏢局的證人,就已經是幫了我們天大的忙了!”夏勁道道:“我小混蛋雖然藝不驚人,但也知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道理,何況這等下三濫的下毒手段實在無恥之極,怎不叫人義憤填膺,仗義而行!”≮局眾人也齊聲道:“不錯,少林寺非但欺人太甚,而且手段如此卑鄙無恥,我們一定要向少林討回公道!”呼延守烈道:“公道一定是要討回的,關鍵在於如何討法…”説到這裏,頓了一頓又道“好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大家都去睡吧,一切等二當家的回來了再作計議!”眾人應了一聲,相繼散去,迴轉各自屋中睡覺,呼延守烈起身領夏勁道到廳外一間廂房,燃上桌面蠟燭,又寒暄幾句,隨後告別也迴轉自己屋內睡去了!
夏勁道翻身倒在牀榻之上,這時酒力有些發作,頭腦昏沉,卻無睡意,只覺寂寞難安,愁悵滿懷,此時這刻,更加思念黃香和王彩雯二女起來,永夜難消,倘有良人做伴,藉愁懷,該是何等美不勝收,不由蔚然長嘆一聲:“黃香,彩雯師姊,你們現在又在哪裏,可也同我一樣相思刻骨,不能自拔麼?”燭光融融當中,二女如花笑靨,翩翩倩影,召之即來,揮之不去,不由更加惆悵,憶起二女對自己的柔情似水,無微不致,百倍關愛,心中又溢起一絲幸福温暖,刻骨銘心,難以言表!一時在牀榻之上,翻來倒去,直到一顆蠟燭燃盡方才睡去,睡夢中兀自牽着二女的纖纖玉手,不肯放開!這當真是英雄多寂寞,何得解語花?解語花若得,復又何諮差!
第二天一早醒來,洗漱過後,到會客廳內吃過早飯,然後便是暢談,坐等屠青海的消息,饒是如此,一連五天過去,到了第六天早飯過後,終於外面有人來報,神慌張之極,口不成聲道:“大當家、、、、、、的,大、、、、、、大事不、、、、、、不好,屠二當家的回、、、、、、回來了、、、、、、但一見面就打傷了好幾個弟兄,另外幾個弟兄攔住他,現在還在打呢…!”呼延守烈大吃一驚,喝道:“有這等事…!”長嘯一聲,身形從案几之後掠起,直向鏢局門外衝去!眾鏢師也是人慌馬亂,跟在呼延守烈後面向外便衝,夏勁道緊隨其後,要一觀究竟!
眾人衝到鏢局門外,但見石階之下,大街之上斗的正狠,有幾個人仰翻在地,口吐鮮血,情狀慘不忍睹!夏勁道一眼認得當中幾人正是屠青海等,不由大為奇怪,屠青海押了鏢之後回來,何以反戈一擊,自相殘殺起來!
呼延守烈大喝一聲:“屠老二,你給我住手,旁人退下!”他然發作,當真聲如虎威!
那幾個守門的鏢局中人見呼延守烈出來了,連忙撤下,扶起幾個受傷之人退到石階之旁!
屠青海六人收住身形,均向石階之上望來!眾人一見,無不大吃一驚,險些駭了一跳!只見屠青海六人兩眼發出瓦藍瓦藍的光芒,雙眉也變成黃金一般的顏,情形又駭異又恐怖!夏勁道看得真切,連忙對呼延守烈道:“大鏢頭,屠二當家的相必蠱毒發作,千萬小心!”呼延守烈情知有異,點了點頭,躍下石階,大聲道:“屠老二,你怎麼了?難道連自家兄弟也不認得了麼!”屠青海也不答話,嘻嘻發出一聲怪笑,身形展動,十指萁張,徑向呼延守烈咽喉掐來,這一變故當真駭人心絃,始料未及!眾人不由發出一聲驚呼!呼延守烈好在早有準備,雙掌一探,扣住屠青海雙腕,顫聲道:“屠老二,你連我也要打嗎?”他和屠青海兄弟多年,想不到屠青海一言不發,竟下如此致命殺手,怎不又驚又痛!
屠青海又是一聲怪笑,雙臂一掙,竟然掙呼延守烈掌握,呼延守烈大驚失,他功力本在屠青海之上,現在情知情形古怪,更是用了十成的功力扣住屠青海雙腕,不料竟被屠青海掙,不由駭然叫道:“屠老二,你…!”還未待他説完,屠青海已是一腳踢出,正中呼延守烈的膛,這一腳力量當真有雷霆萬鈞之力,竟然將呼延守烈偌大的身軀踢得倒飛回石階之上,眾人駭得慘叫一聲,連忙扶住呼延守烈,呼延守烈站穩身形,哇的吐出一口鮮血,面蒼白如紙!
有人怒吼一聲,便要躍下石階對付屠青海,呼延守烈連忙喝道:“不要莽撞!你們絕不是他的對手!”又揚聲對屠青海道:“我呼延守烈縱橫一生,想不到今竟敗在自己兄弟腳下,真是慚愧!屠老二,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將出來,儘管提將出來,我全部答應,但求不要再傷鏢局弟兄!”言語動萬分,卻又義烈無比,當真豪氣干雲!
夏勁道見呼延守烈傷在屠青海腳下,卻仍以兄弟相稱,絲毫不以責怪,這等義氣,實在叫人敬重不已,連忙道:“大鏢頭,屠二當家的現在魔大發,實在不能理喻!為今之計,只能強行將他們制住,以後再慢慢想辦法!”呼延守烈道:“小兄弟奇人異能,我早已心服已久!你有何辦法儘管施展出來,不必忌諱於世俗愚見,但求不要傷了他們幾位!”夏勁道笑道:“有大鏢頭這句話,我小混蛋定當鼎力而行,以報厚望!”説着跳下石階,落到屠青海面前!一時眾人大氣也不敢出一口,都緊緊盯着夏勁道,看他如何對付屠青海六人!
夏勁道也拿捏不準屠青海六人所中蠱毒究竟厲害到何種程度,司馬義的百毒真經上面也沒有記載破解之法,決定還是慎重而為,見機行事,當下對屠青海一抱拳,大聲笑道:“屠二當家的還認的我小混蛋麼?僅數之別,屠二當家的武功進境突飛猛進,登峯造極,實在可喜可賀!”屠青海雙目直勾勾盯住夏勁道,面上肌一陣痙攣,顯見內心動已極,過了良久,方才嘻嘻一聲怪笑,卻不説話,情形當真駭異已極!另外五個人也跟着屠青海發出一聲怪笑,聲如夜梟悲啼,令人骨悚然,渾身起粟z局中人不由一陣大亂,呼延守烈連忙叫道:“小兄弟小心!
…
”夏勁道見過的駭異險惡之事多了,自然不怕,回頭笑道:“大鏢頭且請放心,屠二當家的還記得我,只是不知為何不説話,待我再問他一問!”説着回過頭來,向屠青海靠近一步,笑道:“屠二當家的再仔細認認,我是小混蛋,你難道忘了麼?”誰料夏勁道靠前一步,屠青海面駭異之,跟着向後退了一步,仍是直勾勾盯住夏勁道一言不發,另外五個人也齊齊後退一步,情形看起來又古怪又好笑!夏勁道心中一動,腳步不停,又向前一步,屠青海六人竟也跟着向後又退一步!夏勁道心中不由恍然大悟:難道屠青海六人身中的蠱蟲竟也害怕自己的百毒真氣?!連忙回頭對呼延守烈大叫道:“大鏢頭,屠二當家的被蠱毒熒惑了心竅,現在不能説話,不過看樣子還認得我,我現在把他們拖住,你們快取繩索來,將他們捆住!”呼延守烈連忙喝道:“快取繩索!”有人飛身進了鏢局,頃刻取了一捆兒臂的繩索回來,有幾個人上前將繩索抖開,然後一齊躍下石階撲到夏勁道身旁,一人道:“小兄弟,怎麼辦?現在屠二當家的武功如此厲害!”還未待夏勁道答話,只見屠青海六人把目光一齊對準那條繩索,瞅了一會,又看了看夏勁道,突然口中發出一聲怪叫,撒腿便跑!夏勁道連忙大喝道:“不要跑,屠二當家的,我們是要幫你,不是要抓你!”他本是好言解釋,豈料屠青海聽了一個‘抓你’跑的更快!夏勁道無暇思索,迫得使處氤氲身法,迅若一抹輕煙追上屠青海六人,然後圍住六人團團直轉,屠青海六人跑的雖快,卻始終衝不出夏勁道的包圍,急得哇哇怪叫!
≮局眾人從未見過如此神奇靈幻,玄妙莫測的身法,就連呼延守烈也驚得目瞪口呆,想要高聲喝彩都喝彩不出來!但見夏勁道圍住屠青海六人,快得令人目眩神搖,已分不清是真人還是身影!屠青海六人怪叫連聲,身形連連後退,最後被夏勁道迫到一堆,雙手抱頭,動也不敢動彈半分!
夏勁道連忙叫道:“快來人…!”手執繩索幾人躍上前去,繩索一抖,將屠青海六人套住,然後錯幾圈,將六人捆住!夏勁道這才長出一口氣,身形頓住,走回石階之前對呼延守烈道:“大鏢頭,方才情急心切,不得已冒犯屠二當家的,還望莫怪!”呼延守烈回過神來,聽的夏勁道此話,不由大笑道:“小兄弟忒過客氣了,要不是你一臂之助,今天倒不知要如何收拾了!哈哈、、、、、、”笑聲未歇,引動內傷,突又一陣劇咳,數口鮮血噴出z局眾人不由一陣大亂,夏勁道忙道:“大鏢頭,小心身體…!”呼延守烈搖了搖頭,強打神道:“這點小傷死不了人!我倒是擔心屠老二他們、、、、、、!”夏勁道道:“屠二當家的雖被蠱毒熒惑心竅,但看起來天良還未喪盡,只要我們找到施蠱之人、、、、、、!”他話還未説完,只聽得身後屠青海六人發出一聲怪叫,連忙回頭觀看,但見捆住屠青海六人的繩索竟在一瞬間悉數為六人崩斷,鏢局中人一陣大亂,屠青海六人崩斷繩索之後,又發一聲怪叫,身形騰起,掠上大街兩旁的屋頂,頃刻間逃的無影無蹤!
夏勁道怔了一怔,想不到事情異峯突變,節外生枝,當真出人意料,也不有些無可奈何!呼延守烈面更加蒼白,悲聲道:“想不到我中原鏢局今竟遭此變故,兄弟成敵,何其痛也…!”夏勁道道:“大鏢頭不要過於悲傷,天災**,在所難免,還是保重身體要緊,來方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呼延守烈搖了搖頭道:“我已老矣,恐怕年邁體衰,力不濟了!”他老來遭此打擊,自然傷心絕,竟有一蹶不振之勢!夏勁道也是暗自傷,口中道:“先不説這些了,還是先回去療傷要緊!”呼延守烈點了點頭,眾人又迴轉客廳!
眾人落座個個面上死氣沉沉,心事重重,還是呼延守烈強自笑道:“眾家兄弟不必如此,勝敗乃兵家常事、、、、、、俗話説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我們同心協力,眾志成城,外人想要動我們中原鏢局又談何容易!”説到‘談何容易’聲音忽轉低黯,顯然他自己也是信心不足!
杜言五接道:“大當家的説的甚是,我們自當誓死保衞鏢局,不過這一回事情太過神秘古怪,敵暗我明,恐怕無從防範!”一位何姓鏢師道:“杜言武,你這番話未免太沒志氣!兵來將擋,水來土囤,大家拼了命,我不信世上還有比我們這一行的人不怕死的!”杜言武大怒道:“何之章,你説話給我小心點!我杜言武不怕死!老子身上的十三條刀疤就是明證,你要不要再看看!”説着忽的站起身形,就要動手衣,言行豪已極,雖然不尚節儀,此時此際,卻是奮武揚威,威風凜凜,令人又是好笑有是欽佩!
呼延守烈眼見兩人要起爭執,連忙道:“杜言武,你給我坐下説話,都已年過四旬的人了,情為何還是如此暴躁!”杜言武瞪了何之章一眼,忿忿不平的坐下!
呼延守烈接道:“杜言武,何之章兩人説的都未嘗沒有道理,不過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沒有摸個大概清楚,你們只豈不是自亂陣腳,又豈不會讓小兄弟笑話…”説着轉對夏勁道道“小兄弟,不知你對這件事情有何看法,還望不吝賜教!”夏勁道見呼延守烈重創之下,尤能鎮定如常,剖析義理,威服有加,心中好生佩服,連忙道:“豈敢,大當家的太過客氣了!我小混蛋在大當家的面前豈敢言教,只不過是心裏有什麼就説什麼,不當之處,還望莫怪!”呼延守烈笑道:“小兄弟,你今天乃是我們中原鏢局的大恩人,你這樣説又豈非太客氣了,有話但講無妨!”眾人也齊聲道:“是啊,小兄弟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