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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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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誰?”彩綾那雙驚異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再要不説出實話,你可別怪我要對你失禮了!”那人不作表情,事實上即使他有所表情,礙於懸在他臉上的那層面巾,也難以窺知。像是久別了多年的親人故友,那雙目神裏,所表出來的只是無比的關懷,親切,以及更深的情意。只是這些表情對彩綾來説,卻是一時難以體會出來罷了。

“你…”彩綾看着他大為驚奇的道:“你到底是誰?快説!”黑衣人在彩綾咄咄問下,更似難以出口。他表情必然十分窘迫與尷尬,在彩綾的問下,他情不自地向後退了兩步。

“不許你走!”郭彩綾大聲地嚷着,雙掌向後一按,身子已平竄起來,像是一片雲般的飄落門前。

黑衣人眸子裏驚得一驚,道:“姑娘,你還不便施展功力!”彩綾大聲道:“不要你管!”她長髮披散,蒼白的臉上顯出了無比的驚疑:“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蒙着臉…?”黑衣人身子抖顫了一下,他的情緒必然十分的動,在彩綾一再的問之下,更顯得張惶失措:“姑娘…你又何必多問?我確實是沒有惡意…姑娘珍重,我告辭了!”説罷身形一閃,待向窗外撲去。

郭彩綾顯然防到了有此一着,不待他身子撲到,先已閃身眼前,冷笑一聲,纖手猝出,快如電閃的直向黑衣人臉上抓去。她顯然是想抓下對方臉上的黑巾,一探對方廬山真面。纖手猝出,五指尖上傳遞出凌人的尖鋭力道,以此功力,簡直無須手指真的抓實在,只憑傳出五指尖上的無形力道,也能夠揭下對方那方面巾。

然而這個黑衣人,卻端的不是易與之輩。

這個人非但不是易與之輩,簡直具有罕世的身手,就在郭彩綾透着凌人力道的五纖指眼看着已將觸及黑衣人面門的一刻,後者身勢霍地向後退了一步,卻並沒有閃躲的意思。

彩綾心方一喜,五指抓動之下,眼看着即將把對方臉上黑巾抓下來。驀地,覺出透過黑衣人全身上下,傳出了一股無名力道,郭彩綾立刻覺出一層莫大的阻力,像是一幢無形罩子,一下子將對方全身上下罩定。

這種無形的內集功力,是內功達到頂點之後,才可有所表現,對於彩綾來説,原不是稀奇,只是黑衣人的這種防身潛力,顯然別具一格。就像方才他用以引渡彩綾身上的那種氣機一般,除了應有的強大阻力之外,更有一種奇熱炙膚的覺。

郭彩綾五指一觸之下,幾乎有置手於爐火的覺,一驚之下,忙的縮回手來,黑衣人把握住此一刻空隙,倏地側身,向門外撲出。

立刻郭彩綾就覺出那種強大的力量,含有奇熱如焚的那種奇異力量,像是一堵牆,一座山那般的巨大不可撼搖。郭彩綾就算是身上沒有傷,也未曾生病,面對着如此軒然凌人的巨大力道,也是萬萬阻擋不住。她身子不由自主的被這種力量向一邊蕩了開來,那扇門更不例外,隨着黑衣人前進的撲勢,尚還離有數尺,隨即自動的敞開來。

黑衣人就像一陣風似地掠了出去“呼!”一般驟風狂飈而出,房門在一度敞開之後,迅速地又關上,發出了匡當一聲巨響,整個房舍都連帶的為之一震。似乎威力尚不止如此,隨着黑衣人去勢之後,房子裏旋蕩起一股疾風,那盞懸掛在壁間的豆油燈,在長焰一吐之後,頓時為之熄滅,房舍裏頓時漆黑一片。

郭彩綾顯然為之一驚,這一驚純系驚於黑衣人那不可思議的罕世絕功。她驀地撲過去,開門縱出。院子裏一片漆黑,狂風下飛沙走石,哪裏還能看見對方人影?郭彩綾身形再閃,縱上了瓦面屋脊,環目四顧,依然看不出對方黑衣人絲毫蹤跡。

夜風呼呼,吹得她陣陣發冷,她確知,以黑衣人的那身功夫,即使是自己不曾負傷生病,想要追上他,也是萬難。説句實在話,她自幼活到現在,像方才黑衣人那麼傑出功力之人,確信還是第一次見過,若論來去身法之快,即使父親郭白雲在世也未見就能勝得過他。

一時,她幾乎呆住了。站在屋脊上,發了好半天的愣,一陣冷風襲過來,使得她機伶伶打了個寒顫,才驀地又回到了現實。懶洋洋地飄身落地,一腳輕~腳重的摸黑回到了房間裏,找到了火摺子點燃了燈,這個人真使她無比的困惑!

他到底是誰?

誰又會這麼好心來為我治病呢?

想到了病,猝然才使得她覺出自己身上舒服多了,而且負傷的股部位,也似不如以前那麼疼痛,用手一摸,不暗吃一驚。原來先時負傷之處,顯然已經過一番重新包紮,而且由傷處一片清潔的特殊覺裏可以斷定必然已經過一種新的‮物藥‬敷治。這一切,當然毫無疑問的是黑衣蒙面人所為。想到這裏,郭彩綾的臉,可就情不自的紅了。羞急之下,使得她出了一身冷汗。一個姑娘家,竟被別人剝光了衣裳,上藥包紮…簡直是羞人的事情。

黑衣人縱然是義行不顧細節,但是在身受者,守身如玉的郭彩綾事後想起來,卻是羞憤難當。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會睡得這麼死,以至於在黑衣人動手做這些動作時,自己居然毫無知覺。然而,立刻她就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對方黑衣人在動手為自己上藥治療時,必然先以點手法,使自己沉睡於無知境界,然後才與以治療。

羞、驚、怒、忿、懊惱、慚愧…説不出的各樣覺,一股腦地岔集在她心裏,她真想倒頭痛哭一場。如果眼前那個黑衣人重現眼前的話,她必然會毫不考慮的撲過去向他猝使殺手。然而眼前,她卻只能獨個兒的在這裏生着悶氣。想着想着,兩行熱淚情不自地滑下了兩腮。

忽然,她的眼睛接觸到室內的兩張座椅上,意外的發覺到自己遺忘在紅水晶客棧的行李革囊,連同自己的一口心愛長劍,俱都陳列面前。這些東西,她曾面託卓君明代自己去取回來,莫非卓君明已經回來了?不會,如果卓君明真的回來了,他斷斷乎不會冒失的就這麼進到自己的房子裏,而且,他就睡在隔壁的房間裏,豈能對於方才所發生的一切充耳不聞。這麼一想,思慮的焦點立刻又集中在方才那個黑衣人的身上。從方才黑衣人囑咐彩綾服食她父親留下的靈藥一節推想,對方黑衣人對她的動態,分明知悉甚清,簡直了若指掌。

郭彩綾思慮漸漸冷靜下來,對於這個人,她繼續地推想下去,眼前恍惚的記起了那人的一切,那人的身材、儀態…最後憶記到那人光四的一雙眸子。她反覆的回憶着那雙眼睛,思慮的觸角越發的鋭,漸漸地,她臉上泛起了一種動,蒼白的面容上,泛起了一絲紅暈。鋭的思索力,幫助她在一團亂絲般的千頭萬緒裏忽然找到了那個絲頭。

一時間,她顯得那麼動,無比的羞、窘、憤、怒,一股腦地都化為烏有,代之的卻是一陣狂喜。她幾乎跳了起來:“寇英傑!”她心裏大聲的呼喚着:“一定是他,寇英傑!”所有的疑惑團,就在她想到了寇英傑三個字時,立刻為之煙消雲散。她的心跳動得那麼厲害,如非是她反覆回憶證實了那雙在黑巾外的眼睛,毫無疑問必是寇英傑,她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如非是她先已聽卓君明説過,外界對於寇英傑種種的離奇傳説,她也萬萬不敢相信,那身負罕世奇技的黑衣人就是寇英傑。有了兩重關鍵,再經過她進一步反覆推敲的結果,她已經可以斷言,那個黑衣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夢寐以求的寇英傑。

她幾乎喜悦的哭了起來!然而,在一度極劇的喜悦之後,心情又重回復到了淒涼。原因是他又走了!

又怎麼能知道,他這一走還再回來?説不定又像以前一樣,他這一走,很可能又是長年累月的渺無音訊,這麼一想,她頓時如同置身寒冰,心裏遺憾、紊亂,簡直非言語所能形容。就這樣她憂一陣,喜一陣,一回傷心,一回斷腸,幾像是着了魔似的。

不知不覺裏,天竟然微微的亮了。

郭彩綾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兒似的,這一夜,她還渴望着寇英傑的重現,不只一次的,她推開了窗扇,向着漆黑的夜裏凝望着。

她失望了!

小店裏已經有人起來的聲音。

郭彩綾獨守了一夜之後,重新興起了濃重的睡意,不覺倒向熱炕。這時候,卻聽見室外有敲門的聲音,卓君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