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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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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池等了一會,見他光是眼而不開口,心知情況不妙。轉眼望去,但見齊茵也憂形於,頓時相信紀香瓊不是裝假,因為齊茵乃是率天真之人,如若假裝憂愁,定能一眼瞧穿。

夏侯空取出一顆丹藥讓她服下,過了片刻,紀香瓊滿面泛起紅,極是嬌豔動人。同時她的神也振作起來,笑着道謝過了,一躍而起。

金明池按照預定的第一個計策,開口説道:“走吧!我們須得趕快截拿住三絕老人,暫時分作兩路兜捕,齊茵姑娘我們腳程快些,可以多走點路,繞個大圈,再渡漢水到襄陽與他們會合。他們直接撲奔襄陽便行啦!”齊茵聽了也同意道:“如此甚好,走!”四人分作兩路,金、齊二人展開腳程,自東而北再折向西,這樣繞個大圈,才逕穿樊城而到襄陽會合。

行程雖長,但入黑之際,已可碰頭會合。

夏侯空和紀香瓊一同直奔樊城,相距只不過十餘里之遙,所以不久就抵達樊城了。

一路上紀香瓊都面泛紅,久久不退,此是夏侯空靈丹的特,不足為異。但夏侯空仍然不時泛起憂

他們在樊城溜了一圈,查不到什麼痕跡。當下僱船渡江,直赴襄陽。

不久,他們已在一家酒棧之上對酌,靜等太陽西墜後,金、齊二人趕到會合。在這一段時間之內,他們談得甚是投機,紀香瓊最後説道:“你此後須得與我們在一起,才不致被同門人加害,不過我們要約法三章才行。”夏侯空微笑道:“莫説三章,就是一百章,鄙人亦願遵守。”紀香瓊道:“第一章是,你從今以後不得殺人。”夏侯空道:“使得,第二章呢?”紀香瓊道:“第二章是,你須利用你的學問濟世救人,凡善即為,莫問大小。”他點點頭,紀香瓊又道:“第三章,你每把孟子和墨子這兩家學説細考其義,接着就須研考朱子理學,直到你認為其理甚真,不能不信服的地步,才可停止。”夏侯空微微一笑,道:“這末一章約法,厲害不過,竟要從本推翻我的思想體系。好吧,我都依你。”紀香瓊萬萬想不到,一個如此自負而又博學多才之人,一旦陷入情網之中,竟然這般馴順。又由於她自知很難再把情分給他,所以暗覺愧疚,憐憫地望住他,不知不覺對他無限同情。

她真心地道:“你肯答應這三章約法,我當真願意留你在一起。”夏侯空道:“謝謝你,可是我卻不能陪你,實在遺憾之至。”這答案似是十分突兀,但其實已在紀香瓊算中,所以她面上雖然裝出驚訝的表情,其實一點也不驚訝,只覺得動和愧疚。因為她乃是私用情的陷阱使他這麼做的。

夏侯空解釋道:“我這就到一處極隱的地方去,久則五載,快則三載,便可以重履人世找你。”紀香瓊故作不解,道:“你不怕你師父找到你麼?”夏侯空道:“他老人家雖是智謀如海,無所不察。可是決計想不到我會為了你,而隱居於那等險峻不之地,我已決意為你煉一種靈藥,可以挽救你的絕症,又能長駐芳顏,永不凋謝。這三五載之功,便是要採其中一種主藥。”她啊了一聲,道:“我覺得很好,你不必花費這等工夫心血。”其實她的絕症,是她自己出來的,前文説過,她暗運玄功,使面蒼白,又制住自己經脈,讓他切脈診視。

夏侯空搖搖頭,又道:“你仗我早先那粒靈丹之力,三五年之內,只要不再耗費心神,絕無大礙。但光陰似箭,月如梭,幾年很快即逝,若不及早轉謀對策,將來便來不及了。”他停頓一下,又道:“我馬上就先走一步,免得金兄羅嗦,我只敢要求你一件事。”紀香瓊動地道:“説罷,我一定替你做到。”夏侯空雙眼出熱情的光芒,輕輕道:“我想請你每天晚上,為我祈禱平安。”紀香瓊點點頭,但眼中已湧現淚光。夏侯空站起身子,攏袖一揖,便瀟地走了。

紀香瓊呆住不動,過了一會,這才清醒過來,內愧地想道:“他若是知道他完全是被我玩於掌上,不知將會如何地恨我呢?”她獨自在酒樓上痴坐了許久,天已黑,滿城燈火之際,金、齊二人才聯袂而至。

金明池首先就注意到夏侯空不在,問道:“夏侯兄呢?”紀香瓊泛起淒涼的微笑道:“他走啦!”金明池大吃一驚,道:“什麼?他上那兒去了?我們不是講好一道追誅三絕老人的麼?”紀香瓊深深嘆息一聲,垂下眼皮,沒有做聲。那光景,極像是她因夏侯空之雖開,而到別恨難遣一般。

金明池斗然發現,這個愛着黃衣的美女完全換了一副面目一樣,以往他對她毫不留意,腦中也極罕得想到她的心情。

但現在卻突然覺得她是個成而美貌的少女,她另有一種令男人動心的引力,而絕對不是一個未解風情的黃丫頭。

他呆呆地凝視着她,過了一陣,才道:“為什麼你要讓他走呢?”紀香瓊道:“他説他必須趕緊下苦功潛修勤煉。另一方面他又認為三絕老人既已逃出了莊,殊難緝獲。倒不如趁他尚未稟報萬孽法師之前,覓地遁修。”金明池道:“但你卻因他離開而到很痛苦。”紀香瓊緩緩頷首道:“不錯,我心中難過得很,卻不知何故如此?”金明池皺一下眉頭,卻沒有再説。他們吃喝過之後,便覓店投宿。一共要了兩個房間,金明池自是獨居其一,二女卻共居其一。

這可不是他們捨不得花錢,而是生恐有仇敵暗算,紀香瓊眼下功夫減弱不少,所以有齊茵保護她,方始安全。

二女同眠一榻,齊茵輕輕道:“金明池現在好像很注意到你,但願他當真回心轉意愛上你,這樣我們都可以安心了。”紀香瓊道:“他的心裏我很明白,那是因為他一向都曉得我對他很有意思,可是現下突然好像變了心意,轉而愛上夏侯空一般。這使驕傲的他到受不了,從而對我從新估價。這正如大多數的人得到幸福之時,漠然視之。但一旦失去,才發現那幸福的價值。由於心理的影響,使人往往覺得所失去的幸福,比實際上的價值更大。”齊茵笑道:“我一輩子也想不出這等道理來。”紀香瓊道:“姊姊你瞧着好了,我越是裝出懷念夏侯空的樣子,金明池就對我越好,你信不信?”齊茵道:“這樣,他豈不是賤骨頭麼?”紀香瓊道:“人就是這樣輕賤,任何寶貴之物,如若很容易得到,他就會毫不顧惜。反之,越難到手,便越拚命追求。”齊茵放心地透口氣,道:“好極了,我總算了卻一宗心事啦!”紀香瓊道:“姊姊還未到高枕無憂的時間,要知他對我熱心幾之後,仍然會恢復以前的情形。”齊茵幾乎跳起身,道:“那我真受不了,唉!我若不是顧慮到爹爹和阿陵的安危,我才懶得敷衍他呢!”她馬上就發現這話説得不妥,連忙又道:“我可不是認為金明池才貌不行,他也是人中之龍,矯夭不羣。可是我的心已給了阿陵,便很怕他對我有意思了。”她突然想出一計,道:“這樣好了,我明天就託詞離開你們。金明池見不到我,自然就不肯放過了你。”紀香瓊苦笑一下,忖道:“我自命是才智傑出之人,一直以為任何難題到我手中,都能刃而解。但這男女之情,卻使我束手無策,必須齊姊姊退讓才有希望。縱然如此,我和金明池能維持得多久,還是一個大問題呢!”想到此處,不由得長長嘆一口氣。

這一夜,紀香瓊幾乎不能成眠,卻又不知何時入寐。酣睡中突然被人推醒,睜眼一瞧,敢情已是上三竿,房間中甚是光亮。

金明池雙眉緊皺,道:“齊茵呢?”紀香瓊吃一驚,起來一瞧,但見室內已失去齊茵蹤跡,但她的包袱尚在。

她道:“她幾時起牀的,我怎不知道?”金明池道:“昨夜你們談到什麼時候,才睡覺的?”紀香瓊閉目尋思一下,霎時間恢復了一向的聰明,心想:“齊姊姊一定是為了找不出堂皇正大的理由,才悄然而遁,留下包袱之意,只不過想多瞞金明池一會而已。等一等,假如我要悄然離開,將會用什麼方法?對了,佈置一些格鬥過的痕跡,又點住我的睡。”當下故意還惺忪未醒地打個呵欠,説道:“我們大概談到很晚,然後我忽然睡着了,我實在太疲倦啦!可是初時又因為想着夏侯空的下落而睡不着。”她一提起為夏侯空失眠,金明池頓時面變好,柔聲道:“你不是疲倦而睡着,而是齊茵點了你的睡。”紀香瓊訝道:“點我的睡?”金明池道:“不錯,因為她發現有敵人潛入窺伺,所以點了你的睡之後,等候敵人潛入此房,才出手傷敵。想是你的長劍放在就近的地方,故此她用劍擊敵。而敵人也是當世高手,居然只傷不死,還逃跑了。”紀香瓊道:“你怎會知道?”金明池道:“這門邊遺下血跡,所以我推測出來。”他停歇一下,又道:“可恨的是她不通知我一聲,又至今尚未返回,令人憂慮。”紀香瓊淡淡道:“齊姊姊的武功,不在你之下,你何必耽心?”金明池愠道:“什麼?你這話真是外行得很,須知她武功雖是得自邵仙子真傳,可是一則她心機不夠多,二則功力火候俱不及我,是以若論起對付武林高手的話,她是還不及我。

不過,邵仙子創有一路鞭法,專門剋制家帥的武功路數,所以我才會小挫於她手底而已。”紀香瓊不能不信,道:“原來如此,這麼説來,你仍然是武林第一高手了。”金明池道:“當然啦!你説她這一去竟不回來,是不是使人耽心?”紀香瓊想了一陣,嘆一口氣,道:“若在往時,我可以想出一百條計策去找回齊姊姊,但現下卻頭昏腦脹,任什麼都想不出來。”金明池眼中出嫉妒的光芒,冷笑道:“你心中老是記着夏侯空,自然任什麼都想不出來。”他旋即發覺自己這等神態,有失風度,便又柔聲道:“但你不必着急,我自會想出計較。”紀香瓊道:“你快點出去查訪一下吧,目下光天化,諒那些惡人們不敢對我怎樣。”這話全是“擒故縱”其實正是提醒他不可拋下自己而出去查訪。

金明池果然中計,道:“不行,萬孽法師和袁怪叟豈是一般的黑道人物可比?別説此地乃是客店,即使是總督衙門,他們也不放在心上。”但這就難辦了,他金明池雖然狡猾機警不過,對追蹤暗訪之道極為擅長,可是帶着一個女孩子,許多地方便不能進去,而事實上,唯有娼樓賭館等地方,才最易找到線索。這一來,真使他束手無策了。

但不久他就想出一條妙計,匆匆寫了兩封信,派店夥送出。一頓飯工夫不到,四個襄陽城大名鼎鼎的武林人物,齊齊來到客店,求見金明池。

金明池請他們到房間落坐,介紹過紀香瓊,便依計行事。

那金明池和紀香瓊同行之事,已傳揚各地,無人不知,所以眾人對她極為禮敬,暗忖這位美貌姑娘,無疑將來是金明池夫人。

金明池先向眾人打聽齊茵的消息,這四位本地武林人都毫無所知。金明池便鄭重地説道:“我是昨才碰見齊茵姑娘,前此在齊家莊有過一面之緣,所以認得她。又知道想查出齊南山下落,唯有從她身上追索才行,她也承認打算動身去找尋父親。孰料她昨夜悄悄遁逃,我可不能連晚上也監視她的行動,所以直到今晨方始發覺。此地乃是諸位勢力範圍,想必可以派出多人,查問出她的行蹤。”那四人都答應了,匆匆別去。

紀香瓊道:“原來你竟想到利用天下武林人物做耳目,人人皆知齊南山手中握有金浮圖之鑰,聞得此訊,自然羣起追查了。但你替齊姊姊惹的禍事,未免太大了。”金明池面一沉,道:“她原本説是到襄陽來找尋她父親,但昨到此,她卻一字不提,我也不説話,因為她此舉,分明好像害怕我也垂涎那金浮圖之鑰一般。哼!哼!我敢打賭,她父親不會在此地。”紀香瓊裝出焦慮之容,道:“但即使如此,你又何苦替她惹下如此大禍害呢?”金明池轉怒為笑,道:“你今當真遠不及往聰明瞭,我此舉無異是暗中保護她。試問有許多武林高手聞風雲集,暗暗追躡着她,大門的袁怪叟想下手也當到困難。至於將來那金浮圖之鑰一事,只須齊南山出真的鑰匙,何禍之有?”紀香瓊可不能不同意這説法很對,而她更知道齊茵其實不是前赴濟南尋父,而是到開封赴那薛陵百之約,所以她放心得很。

他們在客店中等了兩天之久,便接到消息説,齊茵向北直上,行蹤極是隱,也走得不快。眼下聞風而去的,少説也有十位名震一時的高手。

金明池立刻帶了紀香瓊動身追趕,十之後,已追到開封地面。可是這時才接到消息説,齊茵敢情忽然在一一夜之間,趕了五百餘里,由許昌折向西行,經洛陽而直奔潼關的方向,好像要前赴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