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龍光朱雀石破天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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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而過的一剎那,彼此連試了幾招,他們全是一高手,試招時和普通人大大不同,全身招數未曾使出,已因敵人變化而改變。尋常人看了,只能見到他們肩時腿稍為移動,手中的劍本沒有刺出,哪知實在已連變了好幾招,稍有少許差池,立刻便得血染當場,屍橫棚下。
鐵手書生何涪發覺敵手在劍法上造詣甚佳,還想知道內力方面比自己又怎樣,當下驀地倒踩七星步,劍訣一領,劍走輕靈,一式“龍子初現”一縷劍光,直掠敵人眉字。
摩雲劍客陸平似是同一心意,輕喝一聲,挽劍一圈,正是陰陽劍法中“蠶自縛”之式,兩劍疾如電光火石般撞在一起,卻沒有半點金鐵鳴之聲。
兩人身形驟定,有如生鐵鑄成的人像,兀立不動。眾人都意會到這兩個名震江湖的劍手,正在較量內力,不由得都緊張起來。
鐵手書生何涪起初微微一驚,但約莫半盞茶時候過去,他依舊淵停嶽峙地穩立不動,摩雲劍客陸平則身形微顫,腳下發出吱吱的聲音。
這座綵棚本準備作為比武之用,故此地板乃是兩寸來厚的堅木鋪成,而且板身闊大,極能吃重,此刻居然發出聲音,可想到陸平吃力的情形。
那吱吱之聲,在這萬籟俱寂的當兒,更為尖鋭刺耳,眾人越發屏息閉氣,等候立判勝敗那一着。
雪山豺人不甘寂寞地厲嗥一聲,又把眾人嚇了一跳,這次連武當玄機子也沉不住氣,狠狠地向他瞪眼睛,只聽雪山豺人叫道:“峨嵋的先輸半着.但見棚上劍光急劃而起,倏地掉頭下擊,原來是鐵手書生何涪使出的神妙招數,他既知敵手內力造詣稍遜自己,膽氣陡壯,抖劍借力飛起,掉首下攻,這正是雲龍大八式中第五手“飛龍迴天”之式,乃是最厲害的三天式之摩雲劍客陸平一見敵人劍光看似直刺而下,卻又劍光四,籠罩幅員極大,知是崑崙無上心法雲龍大八式,哪敢怠慢,猛運一口真氣,使出峨嵋鎮山劍法救命絕招,長劍揮處,灑出千百點劍光,驀然一衝。兩下劍光相接,鏘鏘連響,聲音未歇,只見陸平身劍合一,直如靈蛇穿林,忽地遊走出圈子。鐵手書生何涪一連追擊三劍,都沒有摸準敵人去向方位,不住在心中喝一聲彩。
饒他高手如玄機子、木清等人,一生以劍擅長,也不知摩雲劍客陸平這一招叫什麼名堂,只知是峨嵋陰陽劍法中的絕招便了。
可是摩雲劍客陸平這時既驚且愧,因為他自從出道以來,還未曾使用過這一式“自解金鈴”的救命連環絕招,況且方才比較內力之時,又落了少許下風。此刻悶哼一聲,身形旋風般一轉,刷地劈出長劍,一連七劍,按着七絕門户,凌厲撲攻。
鐵手書生何涪不住連連退卻,手中長劍分花拂柳,上下遮攔,俟到敵人第七劍發出,驀地劍光急吐,使出崑崙心法,反攻敵人。一時之間,幻起劍光千道,兩條人影都是迅疾如風,忽合忽分。
他們這一次手已是百年罕睛的鬥劍,彼此招式的神奇狠辣,真是差之毫釐,謬以千里,每一劍都是拿捏得恰到好處。看得棚下的武林人物不由自主地提心吊膽,目眩神搖。
約莫一頓飯工夫,形勢已變,只見鐵手書生何涪似乎採取守勢,走的是內圈,摩雲劍客陸平則劍光如長虹繞,從外圈向何涪鑽攻,招式之變幻繁複,令人防不勝防。眾人都為鐵手書生何涪危駭起來,但棚上的木女桑清卻微喜。
原來何涪這時已施展出崑崙抱玉劍法,夾雜以雲龍大八式。那抱玉劍法乃他的大師兄,崑崙派絕世奇才白眉和尚自創。
其時雲龍大八式奧未通,不能迴環運用,故此白眉和尚創出這一套以守為攻的絕妙劍法,間或使用雲龍大八式的招數出手進攻,配合得神妙異常。摩雲劍客陸平尋暇抵隙,把繁複已極的陰陽劍法盡數施展,仍無奈敵人何,心中暗自焦躁,殺機漸盛,不管這場劍會原旨是點到為止,漸漸全力猛攻,煞手盡出。這一來若是對方稍有疏虞,立刻便有命之危,便是陸平自己也臼手不住。
鐵手書生何涪正要他如此,同時心中也泯去顧慮,不必守着點到為止的戒條。猛然武當玄機子喝道:“何道友手下留情…”話聲未歇,劍氣森森盤旋中,何涪的劍光暴長,直向陸平千百點劍光之中,鏘然一響,劍光俱歇,何涪已站定在陸平左側丈許之外。
眾人忙看峨嵋摩雲劍客陸平時,只見他身形搖搖不穩,長劍兀自握在手中,但齊左肩直到間鮮血涔涔湧出,染成一條長長血痕。
鐵手書生何涪雖然因對方先施殺手,心中無愧,況且方才已是盡力留氛沒有取敵命。
但此刻見陸平面容煞白,那種羞憤加的表情,難以描述,心中不覺謙然,舉劍行禮道:“陸兄劍法佳妙絕倫,何某佩服之極,實在不敢言勝…”只聽雪山豺人慘厲地道:“姓陸的,太氣啦,丟了人還不快滾…”同時之間,喝彩聲升起。
摩雲劍客陸平猛然裂似地怒吼一聲,長劍一揮,忽地縱起,疾向棚下撲去,勁襲雪山豺人,雪山豺人碌桀桀笑連聲,閃人人叢之中,陸平提柱一口氣,仗劍疾追,立刻秩序大亂,鬧聲四起。
只見人影閃處,掠空飛起,宛如御風飛地,晃眼問落在棚上,原來是雪山豺人。
摩雲劍客陸平本來銜尾疾趕,這時忽然掉轉頭,一連幾個起落,己離開廣場,沒人黑暗之中。
雪山豺人綠睛熒熒,用力掃了木女桑清一服,咧笑道:“我知他死要面子,必定不敢追到棚上,嘻,嘻…”桑清看着他那奇醜可怖的樣子,加上狼嗥也似的聲音,心中悶得差點作嘔,別轉頭不瞧他。
玄機子冷冷道:“少頃劍會散後,貧道定要見識老怪你的手段,瞧瞧到底憑什麼來此攪鬧。”雪山豺人滿不在乎地怪叫一聲,徑自跳下棚去、仍然蹲在老地方。
這時,輪到武當玄機子和華山木女桑清比劍,鐵手書生何涪不安地瞥掃桑清一眼,便躍下彩棚,走到人叢中,和一夥人寒暄,那些都是他的好友,其中一個還是住在南昌府東門外的五里坡,在江湖上也頗有名頭,人稱火鷂子鄧昌,何涪這番南來,沒有到他那裏歇足,現在見面,免不了受幾句埋怨。
廣場又被一片靜寂所籠罩,玄機子道:“請道友賜招。…
木女桑清答道:“道兄先請。”兩人邁步盤旋,就像上一場的開始時一樣。
玄機子道:“既然道友謙遜;貧道可要放肆了。”話聲剛歇,長劍起處,直指桑清上盤,驀然刺到。
棚下的何涪驚嗜一聲,忖道:“玄機子未曾在江湖出現過,一般人對他甚是陌生,便我也不過因他脾氣古怪乖僻而得聞其名,並不知他的虛實,如今看他的身法步眼和出手,雖是上乘名家身手,但還不打緊。只是他手中的寶劍,揮動之間,發出暗紅光,宛似暗藏火焰,定是柄極厲害的寶劍,以我的眼力,也看不出是柄什麼劍,這倒不可不防…”他的念頭一掠即過,棚上的桑清已發覺玄機子腳下踏的是九官方位,當下成竹在地輕笑一聲,身形一動,已繞到敵人身後。
玄機子駭了一跳,使出武當鎮山九宮劍法,一式“孔雀剔羽”原身未動,寶劍已向背後挑出,又快又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