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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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常的馬車上,温暖舒適。
被腥風血雨浸的隱居別院,已看不見蹤影。
娉婷坐在角落,無心看天上的月。
今之後,最愛的月,已無當初的無暇温柔。
它不聲不響,照着一地心碎,照着殺聲滿天中,親衞們死不瞑目的眼神。何俠推開一重重門,將她温柔地鬆了綁,連同鐳金盒子,一同帶出門外。
她踏着那些年輕漢子尚未冷卻的血,到達別院的大門。
潔白的絲鞋,紅如落煙霞,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個殷紅鞋印。
心如刀割。
這一地,不是別人的血,是她的。
從她心頭洶湧而出,淌於冰雪上,融不去一絲寒意。
馬車已等在面前。
純白垂簾,琢窗緣,好一個別致拘囚籠。
醉菊不知從何處衝出來,袖上殷紅一片,指尖滴着血,撲到娉婷腳下:“姑娘,姑娘!讓我一路照顧姑娘吧!
“何俠身邊的侍衞,已經舉起寒光森森的刀。
娉婷轉頭,看向何俠:“這是我的侍女。”何俠看向匍匐在地的醉菊,柔聲道:“上車吧。”馬車中,多了一人相伴,卻孤獨依然,寒意依然。
醉菊,醉菊,你又何苦?
娉婷隔窗,傾聽急促的馬蹄聲。車軸飛快轉着,將她一寸寸,帶離楚北捷在的地方。
她不覺疼,也不想哭。
她決定忘卻痛苦和眼淚,就像她將要永遠地,忘卻那個人的音容笑貌。
她終於知道,真心原來,並沒有想像中那般重要。
柄恩似海,國恨如山。
她怎麼可能,深得過海,重得過山?
月下唱,花間撫琴,在家國大義之前,又算得上什麼?
這世間最純最真的情愛,並非無堅不摧,它敵不過名利權勢,敵不過心猿意馬,敵不過一個虛妄的國,骨血的醉。
“你是何俠貼身侍女,難道不知道你家少爺是當世名將?”
“什麼是名將,就是能分清孰重孰輕,就是能捨私情,斷私心。”言猶在耳,白娉婷慘然一笑。
那個人,又何嘗不是名將?
又何嘗不能分清孰重孰輕,何嘗不能捨私情,斷私心?
他選得對,擇得妥。
既是名將,就應該手起刀落,碎了這顆無家可歸的心,毀了無處容身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