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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狼口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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蘧儀的眾侍衞,個個是輕功高手,全速飛掠,速度竟然一時間超過了以飛奔聞名的魔狼,與隨後追捕的魔狼漸漸拉開距離,越來越遠。蘧儀心下殊無喜悦,人力總有盡時,而魔狼的耐力,無疑大大高過人類,眾人被追上,不過遲早間事而已。

蘧儀忽然覺頭頂上壓抑的黑暗一空,周圍的樹木漸漸稀少,已然到了魔獸森林的邊緣。森林外,是一片方圓幾百米的平原,而平原的盡頭,一座綿延的山巒出現眼前,在山巒中間,清晰可見一條狹長的峽谷。

蘧儀大喜,領着眾下屬,對峽谷衝去。驀然右側方響起一聲響徹森林、無比雄渾的狼嗥,但見無數只魔狼,自叢林中躍出,直撲過來。

鐵速與眾侍衞頓時嚇出一身冷汗:這羣魔狼,怕不有幾百只?

蘧儀厲喝道:“衝過去!這是攔截我們的小部分狼羣,如被它們阻住,後面的大狼羣趕來,我們將葬身狼腹。”眾侍衞隨蘧儀身後,發出全部的體力,竟然堪堪與斜刺裏撲出、前來攔截的魔狼擦肩而過。眾魔狼氣急敗壞,齜牙咧嘴,隨後緊追不捨。最後的一名侍衞,與最前的一頭魔狼,相距不過十丈。那名侍衞幾乎魂飛魄散,他隱約都聽到了身後魔狼的息聲。

攔截的魔狼羣,一邊追趕,一邊不住的長嗥。魔獸森林內,隨之亦不住有魔狼長嗥聲響起,與之呼應,一時間魔獸森林狼叫聲此起彼伏,聲勢浩大。隨着魔狼不停的相互呼叫,傳送信息,大羣的魔狼抄近路,漸漸聚集起來,自攔截魔狼的後面,追趕了上來。

鐵速面發白,哭無淚:完了!這次可抓着寶了,這分明是魔獸森林魔狼的總部大本營,此次出動的魔狼,怕不有幾千只?

眾侍衞速度快逾疾風,漸漸與魔狼的距離拉開。蘧儀當先奔進峽谷,咒罵一聲,但見峽谷內生滿了人高的灌木叢。蘧儀亮出倚天劍,與緊隨身後的鐵速、章寒,砍開密集的灌木叢,向前行進。隨後的侍衞漸漸趕到,各拔長劍,加入砍伐開路的行列。然而不到百步,赫然一條寬數十步、深不見底的斷澗,橫在面前。而此時,最前頭的魔狼,已然進入了峽谷之中。

鐵速心下一陣絕望:前無道路,後有魔狼,莫非今要死於此處?

蘧儀竟然面不變,仔細的搜視着斷澗邊緣,終於,他發現了幾十條愈手臂的莽藤,自山澗峭壁邊,直垂入深不可測的山澗。當機立斷,蘧儀喝令道:“立即攀莽藤下去,快。”鐵速道:“章寒,你帶一半弟兄,護衞元帥先下;其餘的弟兄,隨我狙擊魔…”不等他説完,浩泊疏忽欺到他身邊,伸手抓他肩膀,對山澗擲下,一手一抖一巨藤,巨藤像巨蟒般半空將鐵速纏住。蘧儀喝道:“抓緊藤蔓,向下滑。”隨即回身對眾侍衞厲聲喝道:“快,下去。”此時魔狼已然距離不過數十步。眾侍衞情知有一人不逃生,元帥絕對不會攀上藤蔓,當下各抓住一條巨藤,紛紛攀援而下。

“忽”一股勁風撲來,一隻猙獰的魔狼,已然撲來。——魔狼已然到近前了。

蘧儀見最後一名侍衞也攀上了藤蔓“哈哈”一笑,倚天劍隨手一揮,如切朽木,那隻魔狼偌大的狼頭自頸而斷,温熱的狼血如噴泉般,噴濺而起。

面對如水般湧來的狼羣,蘧儀立身藤蔓之前,已然打算死守此地,決不讓魔狼衝過去將蔓藤給毀壞。

鐵速與眾侍衞召喚的聲音自崖下傳來:“元帥,您快下來。”聲音在山澗間迴盪,但聞“下來、下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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蘧儀一覺醒來,只覺全身痠痛,而無數只魔狼造成的傷口,更是如火如荼般痛楚。他此時藏身在一棵巨樹之上,回想起昨的戰鬥,饒是他身經百戰,猶心有餘悸。

魔狼如遮天蔽的烏雲般,席地捲來,蘧儀奮力揮舞倚天劍,不停斬殺,浴血苦戰。最後攀下蔓藤的數名侍衞,又攀援而回,拔兵刃屠殺魔狼,相助於他。在魔狼西面八方、水般的衝擊下,侍衞一名接一名的倒下,被魔狼撕成了碎片,碎肢殘體,散落一地,而蘧儀也開始身上見傷。

魔狼見心佈置的陷阱,卻被蘧儀給識破;到口的肥,隨之憑空飛走,因此對蘧儀是恨之入骨。當下狼羣奮不顧身、源源不絕的撲來,用尖利的獠牙、壯有力的巨爪,對他發起一波又一波的攻擊,也想像撕碎侍衞般將他撕碎,以憤怒。

已斬殺了多少頭魔狼,五十隻?八十隻?還是一百隻?蘧儀雖是人間極少數的高手之一,但面對兇殘高大的魔狼,時間一久,仍不住有些吃力,況且他的力量,也並非是無窮的。他全身淋滿了魔狼的鮮血,輕盔甲已然破碎,衣衫也破爛不堪,直如地獄的凶神惡煞。幸而手中的倚天劍,是世間四大神器之一,犀利無比,可謂世間兵刃之冠。青藍的光芒,幻化成點點寒星,揮灑向魔狼羣。每一點寒星,都是致命的,必有一頭魔狼隨之倒地。

漸漸覺力不從心,而後背被一頭狡猾的魔狼又給撕了一口,蘧儀一劍將那頭魔狼削下了頭顱,冷酷一笑,悠悠發出一聲長嘯。嘯音如一道鋭利的閃電,在山間不停的迴盪,對着山澗直穿刺下去。不久,澗底隱約亦傳來一聲微弱的嘯音,與之回應,——卻是逃生侍衞中功力最深厚的鐵速發出,在召呼蘧儀下去。

蘧儀頓時放下心來,看來眾侍衞都已經安全抵達山澗底了,一聲大笑:“恕在下不奉陪了。”倚天劍一招“花落水”強勁的鬥氣催發,以其為中心,倚天劍散發出片片青藍的劍芒,形成一道圓形的鬥氣圈,充斥着尖利的破風聲,如漣漪般向四周擴散。所遇魔狼,立時全身筋骨盡,變成一堆堆泥。一劍下來,方圓四丈形成一片真空,再沒有一隻魔狼站立。

眾魔狼似乎也被這一劍的威力給嚇住了,出現了一段極為短暫的靜止,畏縮着不敢立即上前攻擊。這一絲空隙,對蘧儀來説,已然足夠,當下腳尖點地,身形如巨鷹般扶搖而上,平地直拔起七八丈高,隨即撲向早就勘察好的、懸崖山壁上一棵斜伸生出的小樹。

在蘧儀剛掠起身來,魔狼齊回過神了,意識對方是要逃跑,立即咆哮着,怒吼着,紛紛平地躍起,對身在半空的蘧儀撲咬而來。躍的最高的一隻魔狼,竟然隨着他躍起,差點一口咬中他的腳腕。

蘧儀驚出一身冷汗,以手攀住小樹,在懸崖上穩住身子,對着身下挨挨濟濟、不住發出不甘心的長嗥,不停試探着上躍的魔狼,做了一個鬼臉“哈哈”一笑,提氣繼續上掠,自山崖壁攀援而上。如此一道山壁,以蘧儀的功力,勉強還是能夠攀上的。

魔狼眼睜睜的望着蘧儀消失在山崖上,氣的幾乎發瘋,有幾隻氣大的魔狼,猛然撞向山壁,砰的腦漿崩裂,死於非命。

蘧儀一驚,腳下一滑,蹬落了一塊踏腳石,身子一傾差點摔下,頓時脊背冰涼。穩住身子,不敢停頓,隨之繼續攀登而上。漸漸升高,聞聽着下方一聲聲不甘的魔狼吼叫,死裏逃生的蘧儀,忍不住笑出聲來。

爬上幾十丈高的山壁,怕魔狼自別的路徑來包抄自己,蘧儀又躍上一株古樹,自連接成片的森林樹冠上飛掠,一口氣奔出幾十裏,真氣幾匱盡時,方停了下來。躺在大的樹枝上,調運內息,恢復真氣,隨後美美的睡了一覺,直到醒來。

蘧儀嘆口氣,將破爛的衣衫撕成布條,草草包紮了一下傷口,幸好傷口大多是輕傷,並不礙事。只覺得肚腹飢餓,而魔獸森林內暗無天,也不知道確切的時間,更不知道自己睡了倒底有多久。蘧儀一劍刺死一隻在樹枝上飛跑的松鼠,割開松鼠的喉嚨,大口嚥着温熱的鮮血。

用倚天劍將松鼠剝皮剔,切成小塊,一塊一塊生生填入口中嚼吃。濃重的血腥氣,直衝鼻端,而生又難以咀嚼,蘧儀總算勉強吃了一飽。情知生雖然難吃,口很差,但營養卻大大超過,也特別耐飢。

蘧儀暗自道:“看來人就是不能夠處尊養優,適當的遭遇一些危險,來磨礪身體,保持應有的強悍,是大有好處的。這幾年自己安逸的子過慣了,野外生存能力大大不如以前了。記得二十年前,初遇到師兄的時候,這傢伙特訓自己,將自己扔到家族領地內的綠海森林內赤手空拳生存一個月。那時功力可沒有現在的十分之一,可自己照樣活的很好。唉,師兄也不知道在神界過得怎麼樣?如果被他知道,他的得意師弟,差點成了魔狼的口糧,葬身狼腹,恐怕會笑得筋。”蘧儀正閉目躺樹上遐想,想起與師兄一起渡過的那些刺而快樂的時光,嘴角慢慢上翹,不時發出會心的微笑。驀然,遠處隱約傳來一聲尖利的女子尖叫聲:“救…命…啊!”蘧儀一驚:啊,此處有人?自己誤打誤撞,莫非已經臨近魔獸森林邊緣了?神一振,蘧儀抓起倚天劍,落下樹來,對着聲音傳來處閃電般掠去。

驚叫聲不斷傳來,越來越急切,也為蘧儀指引了方向。森林的樹木果真越來越稀,漸漸現出方圓數十丈的一片空草地,草地上一名身着雪白武士勁裝的年輕女子,正被兩隻魔狼圍攻。那女子手中持有一柄閃閃寒光的寶劍,識劍大行家蘧儀,一眼望去,立時知道那並不是一柄適合女子使用、卻已列入聖器行列,犀利度極佳的世間無上寶劍。

蘧儀自那名女子握劍的姿勢,看出她本就不會劍術,但幸好有這柄殺氣濃重、本質使得魔狼頗畏懼的寶劍,使得兩頭魔狼才不敢得太緊。

此時兩頭魔狼不耐煩起來,而經過幾次的試探,也摸清了面前的獵物,並非像別的進入魔獸森林內賞金獵人等那麼可怕,並不能對自己構成威脅。一頭魔狼在一側做出無比兇狠的嘶咬狀,一副就要撲來的樣子,用意引那女子的注意力。果真,那名女子雙眼膽怯,寶劍立即完全對準了這頭魔狼,不敢稍有疏忽。此時另一頭魔狼見機會來了,立時鋌而走險,自女子防範空虛的另一側驀然躍起,犀利的獠牙,凌空對着那女子的脖頸刺去。

那女子花容失,面瞬間煞白,她赫然已覺到魔狼呼的腥臭氣息,直噴到自己臉上。一向養尊處優、從未如此接近過死亡的她,大腦一下子失去了思維,呆立原地,完全失去了反抗、甚至是行動的能力。

眼看如花似玉的少女即將喪命狼吻之下,那頭偷襲的魔狼,亦忍不住大為興奮,幾乎可以受到獠牙刺穿細温暖、如同黃油般柔軟的人族肌膚時,那一瞬間温熱鮮血噴濺時的快

然而它的興奮不過持續了不足可憐的半秒鐘,下一剎那,它已然被一柄冰涼的巨劍,輕快的斬斷了脖頸,身首分離。蘧儀的身法太快了,而倚天劍又無比的鋒利,兩隻魔狼幾乎沒有察覺出痛楚,頭顱已然落在了地上,而眼中更殘留着無比疑惑的表情:怎麼絲毫徵兆也沒有,自己好好的頭顱就掉了下來?好大一會兒之後,魔狼的脖頸方如噴泉般噴濺出如霧的鮮血,濺滿了周圍的草地,將草坪染成一片赤紅。

那名女子死裏逃生,良久方回過神來,發覺自己並沒有死。而回過神的一瞬間,低垂着頭的她,又赫然瞪大眼,無比鮮明的看到兩具無頭的恐怖魔狼屍體,自脖頸處正不斷的噴吐着鮮血。

再也忍受不住如此刺,那女子又發出一聲無比刺耳的尖叫,踉踉蹌蹌後退幾步,隨即俯身猛烈嘔吐起來。

直到她吐的昏天黑地,再也吐不出絲毫東西時,她的情緒方漸漸安定了下來。她慢慢的想起,似乎魔狼的腦袋,並不可能自己掉下來,應該是有人救了自己。

一直皺眉站立在這名女子身後的蘧儀,見她搖頭四下尋找,心下長吁口氣:她終於想起自己來了,想起旁邊還有自己這名救命恩人存在。

如果放在往常,做了如此救人一命的好事,恐怕不等來人看清他的面貌,他已經沒了蹤影。但而今蘧儀發現此處並非已接近魔獸森林的邊緣,而似乎更深入了,因此他迫切想尋找一名嚮導,知道現在自己所處的確切位置,以及如何安全離開。雖然這名女子似乎也不想是能夠指明方向的人,但她無疑沒有絲毫的自保能力,本不是傭兵,或者賞金獵人,放她在如此危機四伏的地域而不顧,實在説不過去,倒還不如直接不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