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墳前訴心語誤撞巧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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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原本打算扣掉賀冀的工錢，讓他嚐嚐自己報復的滋味，只是當家的太仁慈了，自己勸説恐怕會起反作用的，於是，她想進一步尋找報仇的機會。忙叫來幾個手下人，去打聽打聽賀冀住在哪兒，家裏都有些什麼人。

一想起自己死去的哥哥，她頓時滿腔憤怒，眼淚也忍不住了下來，趙老闆看到眼前的她，忙上前去安。秦氏自嫁給他以來，隨他跑遍了整個大西北，吃盡了苦頭，這對夫可算得上是患難夫婦。第二天趙老闆就陪秦氏一起去給顧順上墳，恰巧他們正準備出門時，秦氏派去打聽賀冀下落的人回來了，他們幾個將詳細情況給秦氏回報完後，她頓時心裏得意極了，到前所未有的喜悦，於是就把管家叫來吩咐給他們錢。她心中的石頭總算放下了，哥哥的仇一直是她心頭的痛，如今終於知道仇人在哪兒了，心裏總算有了一點陽光。

冬天的村子顯得格外荒涼，雜草密密麻麻，長得比人還高，寒風吹過，陣陣寒意襲人。秦氏和趙老闆一起來到顧順的墳前，上完墳，趙老闆先走到大路邊等秦氏，他們兄妹倆肯定有很多話要説，他不打擾他們了。

秦氏其實也不介意丈夫在身旁，只是他太重禮儀了。她默默地跪在墳墓前，望着墓碑，口中説道:“哥，我和他一起來看你了，你知道嗎？我好高興，因為我找到殺害你的仇人了，那個土匪賀冀，哦不，是張良。上天真的是有眼，我找了那麼久，最後卻在我家碰見了，哥，這是不是你在天上顯靈了？”秦氏一手擦着眼淚，一手撫摸着墓碑，彷彿他就在眼前一樣。

“哥，你的仇我很快就會報的，你一定要在天上保佑我成功。”説畢，秦氏在寒風中默默地望着哥哥的墓碑，彷彿他還在自己的身旁。這邊大路旁的趙老闆靜靜地望着自己的子，他知道她此刻的心裏很難受。

“哥，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玩耍的事嗎？那時的我們多麼幸福啊！如今，你已離開我幾十年了，但是我始終覺得你一直在我身邊陪伴着。”寒風蕭瑟，秦氏不住打了個寒顫。

“哥，我現在過得很幸福，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改天我再來看你”她知道當家的在路邊等着她，今天很冷，為了不讓他受凍，她想還是早點回去吧。哥哥是不會怪她的，有時間了再來多陪陪他。

話説賀冀茫然地回到家，家人看到他都很高興，秀蘭看到他的臉很差。覺得有些不對勁，就忙問怎麼了。是工錢沒拿到手還是怎麼了？賀冀沒回答只是搖頭，看着他目光痴呆的樣子，秀蘭也不再問了，只好使喚孩子去給他打洗腳水來。晚飯過後，等孩子都睡下了之後，秀蘭褪去賀冀的衣服後，發現他肩頭都潰爛的不成樣子了，皮綻開，裏面的襯衫上到處都是血跡；背上也是傷，青一塊紫一塊的，衣服已是破爛不堪。秀蘭望着他的傷，忍不住下眼淚來。這些天他在外面吃得是什麼苦啊！賀冀半天見她不吱聲，回過頭來，看着淚滿面的她，心裏既是動又是難過。他用自己糙的大手緊緊地握住秀蘭小巧的手，在她的懷裏大聲痛哭，秀蘭頓時很吃驚，她從來沒看見過他這樣。只好兩手緊緊地抱住他，安他，給他力量。

賀冀把突然遇到秦氏的事以及當年發生的事情都如實地告訴了秀蘭，沒想到秀蘭僵在了那裏，幾十年前的那個噩夢時時刻刻在纏繞着她，她想忘都忘不了。順子哥，他在她心中都成了模糊的影子了，秀蘭心底裏的那層傷又被無情地揭起，瞬間她覺得心好痛，好痛，為何世界如此之小？秀蘭心痛的無法呼。而那個可愛的顧妹妹又浮現在她眼前…

看着後悔的賀冀，他滿眼淚痕，臉上滿是羞愧與歉意，秀蘭發現自己竟然恨不起來他了。自己是什麼時候放棄了仇恨呢？當初説好的要報仇，而如今早已拋到了腦後，難道是自己被賀冀打動了嗎？不，不會的，一定不會的，秀蘭心裏強迫自己不要那樣想，不料，心裏一急，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嚇得賀冀忙問怎麼了，直責怪自己不好。秀蘭看着眼前的他，心裏真的是恨不起來他了，眼前的他讓她心疼，自己真的是已經釋懷對他的仇恨了。糊糊地又看了賀冀一眼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她醒來時已是大年三十的中午了，孩子和賀冀都在旁邊守着她，不一會兒大女兒蓮兒也趕了回來，與幾個兄妹圍坐在牀邊，一起問長問短的，一會兒又是安的，一會兒又是喂吃的。看着她醒來，賀冀心裏頓時舒了口氣，轉身進廚房忙着去做午飯了，秀蘭喝完藥就坐了起來，覺好了很多，中午一家人聚在一塊高高興興地過新年。

天來臨時，秀蘭的病好了一些，但是還是會咳嗽。她一直堅持不再看醫生，賀冀在勸説時便與他爭吵，這讓他很是無可奈何。到了四月中旬時，賀冀一家又開始忙綠起來了，這裏説明，並不是在忙農活播種之類的，而是賀冀的二女兒紫英快要出嫁了。

紫英的婆家在另一個村，一個叫穀苗的地方。那裏是個美麗的地方，幽深的山谷，彎曲的稻田就像是盤旋的公路一樣，彎彎曲曲呈階梯型，從山腳下一直延伸到山頂。夫家姓陳，就住在山腳下，對面就是梯田，從下面往上看去，梯田直送雲霄。每當太陽剛升起來的時候，整個大霧都會瀰漫在空中，美麗的梯田像是直通人間的雲梯一般，分不清哪裏住有人家。每到夏天時，整個梯田裏都是綠汪汪的秧苗，從山底直上雲霄，從山頂俯視，彷彿萬丈深淵，看不見谷底！可謂險境！但是，當百姓沿着崎嶇的田埂走到家時，都難以相信這是事實！

賀冀二女兒紫英比較害羞，格內向，但是是個很有主見的人。

婚前她見家裏人都在為自己出嫁忙着做準備，心裏既是甜又是不好意思。當看到有人到家裏來做客時，她就悄悄地藏在房子裏不出來，手裏捧着一件白襯衫，一遍又一遍地縫補，嘴裏還不時地偷偷地笑着。任憑家裏人進來再叫她也不會出來，呆在屋裏拿着針線做女紅。每當他們叫得越急時她就假裝把鞋底納得瘋快，或着飛快地繡花，以此來遮擋她的羞澀。等到那人離去，她才戀戀不捨地從裏面出來。其實，紫英的女紅是村裏出了名的，當有姑娘來向她請教時，她時刻都表現出一副誠懇的樣子，從不到厭煩，所以，村裏的姑娘都很喜歡她。但是，如果涉及到重要的事情時，她還是會提出自己的看法。

眼看着臨出嫁的子越來越近，紫英也越來越緊張，雖然她到結婚是幸福的象徵，但是她也很害怕，自己從小到大還沒真正地離開過家。只是聽已婚的姐姐給自己講過婚後的生活，既有甜也有辛苦時，她很期待也很害怕。但是這一天很快就到來了，只是她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她雙手捧着那間不知縫補了多少回的白襯衫，腦海中時不時地閃現出她與即將成為夫婿的陳迪相見的第一天還歷歷在目，嘴角忍不住浮現出笑容來。

那天，她應邀去鄰村的一嬸嬸家教她女兒做女紅，記得剛走進院子時，就聽到屋裏笑的“咯咯”的妹妹燕子。她不知道她家裏有什麼喜事，就靜悄悄地走進去，瞧個究竟。誰知剛準備進內屋時，就從門頂部上飄下一大盆的水！淋了她一身！

“啊！”她頓時像落湯雞一樣，傻愣在當場。

紫英正要大罵時，卻見燕子滿面風地從裏面走出來，一臉的得意！

紫英甚是生氣。

兩人相視一眼，燕子頓時愣在了當場，她滿臉歉意，趕快走過來給她道歉。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過來了”紫英什麼也沒説，直一個勁地擰身上濕透的衣服。突然燕子又“咯咯”地笑起來，她不解地望着她，心想我都這麼倒黴了，你還笑的出來？

燕子一手指着身後，一手又捂着嘴偷笑個不停。紫英隨着她的視線向後看去。一個身着白襯衫的高大的小夥子，只是頭上頂着一個大圓木桶。正往前慢慢挪動着，兩手伸開像在尋找着什麼。聽到燕子的笑聲後，紫英明白了原來他們在玩捉藏。看到他馬上就要走到自己身旁來了，正準備轉身離開，沒想到燕子就順勢把紫英一推，恰好與他裝了個滿懷。

這下可嚇住了她！自己從來都沒有和男人這麼近距離的接觸。身體彷彿觸電一般，頓時臉紅到了脖子。

“哈哈，表妹，我抓到你了！”他説完馬上把頭上的木桶取下來。這下，他又愣在了當場。表妹燕子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只是看到眼前的這個渾身濕透的姑娘，一陣窘迫。只見她兩眼清澈，滿臉通紅，覺好生面。頓時他到不好意思，瞬間明白了，原來是燕子準備給自己設計，倒水淋濕自己的，沒想到卻讓這姑娘替自己受了無辜的罪。

正當他犯愁，不知所措時，姑媽剛好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濕透的紫英，再看看自己的侄子小迪，但是不見燕子，頓時明白了八九分。

“燕子，燕子，！給我出來！”姑媽怒氣衝衝地吼道。

“哎呀，娘，我，我…我…我在給紫英姐姐找衣服！”

“你還知道找衣服啊？你個瘋丫頭，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説完她就往裏屋走來。陳迪一把拉住她，忙説“姑媽，是我的錯，別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