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可憐天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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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説上文中影兒和王琦接到學校的通知，必須參加高考，兩個人就開始拉起了長跑站。影兒只好先暫且把生意放下，趙老闆又重新開始忙起來，他們父子開始忙起自己的事情來，秦氏看見兒子又要參加高考了，雅雙也開始上高中了，她整天為兩個孩子做飯，現在全家人的重心都集中到影兒身上來了；王琦在學校除了代課之外，把剩餘的時間全都用來複習功課，這幾年學校是上上課又停停課，王琦在家大部分時間都沒有看書，很多知識都忘記了，還有很多東西老是也沒有講完，現在全都要從頭開始。況且還有一些資料是他沒有的，但是他打算在週末時，到鎮上去和影兒一起商量着再去買些來看看。

韓氏在家不僅要照顧身體多病的王大千，還要為王琦做好一天的飯，她也開始學着為他做一些滋補的飯菜，儘量讓他營養跟得上。作為農村人，家裏本來就窮，本沒有什麼可提供孩子滋補的，能有吃的不餓肚子，已是不錯了。在這裏説明一下王大千的病情:他本來有一些輕微的咳嗽，在被下放到鹽巴村幹苦力之後，身體大不如從前，後來得到宏兒的幫助，他被招到林子場去看樹，那裏氣候是有些濕的，而且山上樹木很大，也很少見太陽，使他的身體健康打打折損，最終得了肺結核，他整天在深山老林裏咳嗽，都逐漸萎縮了，後來宏兒去山上看望他時，才發現他已經在牀上躺了好幾天了，宏兒對他像是對自己的父親一樣，給他採藥、熬藥、喂藥。他才得以漸漸地好起來了…現在雖已回到家，但是他的病是已經攢下了，目前只是儘量調養，大部分時間不能過度的勞累，因此現在他只好呆在家裏看看，有時候也到村上去溜溜。現在他終於揚眉吐氣了，但是十年的磨難讓他對官場上產生了厭惡，他開始覺得力不從心了。現在他是儘量不沾上村裏的事兒，這一場恩怨是讓幾家人受盡折磨，也使得很多人家破人亡…他深深地觸到，十年的離家生活，真是痛苦不堪，現在他不想再捲入是非中去了，雞眼和他的恩怨算是先告一段落吧！只是苦了惠珍和楊大頭了，賀冀也是一個受害者，秀蘭也是一輩子吃盡了苦頭…總之他想的很多，從林子場回來之前，他就下定決心，這與他當年在含淚離開時的心境是截然相反的。回來後看見兒女各自都有出息，女婿也深得他的心意，雞眼也遭到了他該有的報應，這一切就在這一瞬間發生了，他有時候覺得像是在夢中一樣，往事過眼雲煙…現在在家裏，韓氏無微不至地照顧着他，他已孤獨十年的心開始有了温暖，怎能不珍惜呢？

話題拉回來。

當然王琦家是不能和影兒家相比的。

同一天。

同一個菜市場。

兩個母親一起在菜市場為孩子買菜。

只是他們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

從村子直通鎮上的路是在西邊，影兒家是在鎮東邊住着的。

秦氏起了個大早到菜市場去買菜，她想買些魚和雞。西邊的韓氏也是在天剛剛亮時，王大千就趕緊催促着她，韓氏收拾完後就趕緊往鎮上趕，只不過她今天想買的不是雞和魚，而是新鮮的蔬菜，不是她不願買，而是她買不起。現在的蔬菜很貴，況且一般農家人都是在家裏有貴客或者是辦什麼大事時才會去買菜的，韓氏今天去買菜，就是希望能給兒子多補充一點營養。

菜市場內，韓氏一邊看一邊尋找着最好最便宜的菜，菜市場人來人往的，很擠。韓氏一手提着籃子，邊走邊看，還忍不住和一些菜販子討價還價，她看着雞和魚之類的動物，心裏直癢癢的，她家已經好幾年都沒有動葷了，眼看着活蹦亂跳的魚兒，她實在是想買一條回去熬湯喝，但是她摸摸口袋裏僅有的一塊錢，心裏還是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她又重新去看看另一個菜攤子了。

這邊的秦氏一邊走一邊看，她還在儘量找最新鮮的魚，最肥的雞。她一邊走一邊看，忽地聽到前面有個女人在和一個菜販子大聲討價還價，聲音很大，惹得周圍的人都在看着他們。秦氏也湊過去看看，是個頭髮有些花白的鄉村女人，身穿淡藍的布衣裳，下身穿着很肥的褲子，她提着竹籃子和一個賣魚的人大聲地爭論着。秦氏看見池中的魚兒的確很肥，她有點想買了。開口就問老闆:“這魚多少錢一斤？”老闆看着眼前的韓氏，不想與她爭了，對着秦氏笑着説:“一塊五一斤！新鮮的魚兒，剛從漢江裏撈的！”秦氏正想説來幾斤呢。韓氏一看有人想買，心裏很是難受，更是不甘心了！可是再摸摸口袋，她幻想着要是口袋裏再多點錢該多好啊！

突然她想有人要買這條魚，幹嘛不把這魚的價錢好好壓壓呢？於是又和老闆搞價錢了，秦氏覺得她有些好笑！韓氏一邊對秦氏説:“妹子，這魚兒的確是好魚，但是這價錢也太高了，我給你幫忙要好好講講，可不能虧了咋老百姓吶！”秦氏點點頭，賣魚的老闆一看這女人一大清早就來破壞自己的生意，他狠狠地瞪了韓氏一眼，想把她趕走，但是又怕她的大嗓門引更多的人來觀看，這樣都會笑話他欺負良家婦女…

老闆無奈，只罵她這個掃把星，但是也只好把價錢降下來了，算是一塊錢一斤，韓氏捏捏早已被自己的大手汗濕的一塊錢，她還在猶豫着要不要去買一斤魚。

秦氏已經讓老闆為自己裝了那條最大的魚，韓氏實在是不甘心！她又一把扯住秦氏的胳膊，訕訕地説:“妹子啊，咱商量個事兒，你看這魚兒呢？”秦氏看着她，自己被扯痛的胳膊，隱隱作痛，她尷尬地笑笑，韓氏看着她，馬上鬆了手。她尷尬地笑笑，説:“這魚呢？這魚呢…還是要…”她正在抓耳撓腮想該怎麼説呢？秦氏很好奇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突然她大聲説:“這魚呢，還是要熬着湯喝最好了！營養是最豐富的！”秦氏點點頭，這個大姐真是有趣！

韓氏還在繼續自己的計劃，她看着秦氏説:“所以呢？這魚呢當然是要少一點熬着喝最好！這樣才能不會費！對吧？”秦氏聽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韓氏看着她籃子中的魚，心裏更是癢了，她説:“這魚兒給補身子是最好的了，對大腦也有很大的好處，要不是兒子要高考，我是不會…”怎麼了？怎麼會這樣説呢？

秦氏聽她説什麼高考，心裏就好奇，問到:“你剛剛説什麼高考？”韓氏不懂她的意思，看着她，點點頭笑笑，秦氏問到:“你家有孩子要參加高考嗎？”韓氏説:“是啊？難道你家也有？”秦氏高興地説:“是啊？”兩個女人一拍即合。

他們一邊走一邊聊着孩子高考的事兒，看樣子他們已經是聊得不亦樂乎了。

傍晚時分。

影兒家裏。

趙老闆忙滿生意上的事回來後，看見桌子上已經擺着香噴噴的飯菜，雅雙大叫着好吃好吃，今晚晚餐真是太豐富了！趙老闆放下包，在洗手，笑着説:“我家養了個大饞貓！”秦氏笑着説:“還不是你慣的！看把這丫頭慣得那麼饞，到時候長的太胖了，還怎麼嫁出去呢？”趙老闆呵呵地笑着，説:“孩子愛吃就讓她吃吧！”秦氏又吩咐雅雙叫影兒出來吃飯。

雅雙快速地跑到哥哥房間去，過了一會兒才跑出來，一臉不高興地説:“我哥説我煩，不讓我去打擾他！他正忙着呢！”秦氏不見影兒出來，問到怎麼還沒出來？趙老闆説:“這孩子學習學的都忘記了。我去叫叫他！”秦氏看着他往影兒的屋裏走去，滿意地點點頭，雅雙偷偷地趁着母親不注意，趕緊抓了一點菜喂進口中。

秦氏回過頭來，瞪着滿口緊閉的女兒，説:“你什麼時候才長大啊？你怎麼就和你哥哥差別那麼大呢？我實在是懷疑我當年在懷你時，吃的是不是太多了？”雅雙咯咯地笑了，説:“不是你吃的太多了，而是吃的太不好了！所以我才會在出生後一直要把沒有吃到好吃的東西全都補回來！”秦氏聽了女兒的話簡直是哭笑不得，！趙老闆走出來，看見他們母女倆，又説:“你們娘倆在説什麼呢？”雅雙偷偷地笑，不説話，秦氏把菜擺好後，看着影兒從父親身後出來了，臉上全是疲倦的樣子，看着兒子她心裏一陣心疼！

影兒着雙眼，聞着香噴噴的飯菜，趕緊往桌邊上湊來。雅雙搶先佔了一個位子，與哥哥一致地爭高低！

秦氏搖搖頭説:“瞧瞧你們，像個什麼樣？”雅雙撅着嘴，説:“當哥哥的都不讓我！”影兒哪理妹妹，只顧上趕緊吃飯了，秦氏看着他餓的狼虎嚥的樣子，又給他夾菜又給他盛湯。雅雙看着母親為哥哥夾菜盛湯，突然有些難受，她停頓了好久，覺自己都沒有胃口吃了。趙老闆猛地看見女兒不吃了，撅着小嘴，盯着影兒和她母親看，她可是家裏的大饞貓啊！有點奇怪！他又看看秦氏再給兒子夾着菜，立即明白了女兒的意思。趕緊給女兒夾了愛吃的菜，又給她盛了魚湯。雅雙撅着的嘴一下子變得陽光了，她地對父親説:“謝謝爹！”趙老闆看着女兒把碗裏的菜吃掉，他高興地笑了…

再來看看遠野的小山村吧！

這裏的傍晚很安靜，夜幕用一塊黑布把遠野的天空緊緊地包裹着，不讓一絲光線漏下來，生怕會把她醒了。

王大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