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蝶之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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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寒進了屋，趕緊關了房門，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那個緻的小包，拆到了最後的一層時，她的心裏有些緊張，呼簡直都快要停止了！這是自己第一次收到男生的禮物…她緊張、害怕、膽怯，但是又到甜和幸福，最後她深深地呼了一下，緊閉着雙眼輕輕地揭開了那層布，她慢慢地睜開眼，放眼望去！

一隻美的蝴蝶髮夾赫然在手上。

它晶瑩的翅膀微微地顫抖着，中間還有很多小珠子，她彷彿看見了花叢中正在飛舞的蝴蝶…夢寒動極了！她曾經在四川老家一間大的百貨店裏看見過這種髮夾，但是苦於自己沒有太多的錢去買，父母一向不喜歡花錢去買什麼首飾之類的。只要有誰戴着什麼項鍊、耳環之類的東西，都會被當做不正經或者太妖豔，夢寒雖然是出生在一個知識分子的家庭，父母親都是老師，但是家裏的觀念是極其嚴格的！那個美麗的蝴蝶髮夾至今還留在她的腦海裏，沒想到這個吉文真是會買東西！他怎麼就知道自己喜歡這個呢？

夢寒還是沒有想通，應該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這包髮夾的布料還是難得的“的確良”布料！她覺得他一瞬間有些費…

她的腿很快就好了，但是她並沒有見到吉文，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去大隊了？夢寒還是決定先去學校吧！

學校開始了正規的上課時間，老師也按時放學，夢寒自己可以把學生的作業帶回家去批改，吉文是不會在晚上再去接她了。夢寒想到這些有點難受！每天晚上她在睡覺時都會把那個放在枕頭底下的髮夾拿出來看看，這個髮夾她可是沒勇氣帶出去，自己偷偷地在屋子裏戴過，很好看，可是自己是不會戴出去的！忽然她想起來一個很讓她困惑的問題:吉文送她這個髮夾是什麼意思？自己怎麼當時就稀裏糊塗地接了？他送了她髮夾之後，好像整天都見不到人了？夢寒有些懷疑，但是越懷疑越是難受，問題一個接一個地來了，索她就把那個髮夾放在箱子底下，自己不去想它，也不去看它的…

忽然有一天，宏兒來了。秀蘭很是高興，問家裏怎麼樣，宏兒看上去比以前瘦了。秀蘭以為是他在家勞累過度了，就責怪蓮兒怎麼不讓孩子多休息一下呢？賀冀説孩子現在在長身體呢，人瘦了，但個子長高了嘛。宏兒問外婆今年的尾茶還摘嗎？秀蘭看着宏兒有些不解，現在茶葉早都罷市了，不知道他怎麼還想着採茶呢？忽然她想起來了！看着宏兒説:“要是你娘想讓你摘一些拿回去自己家裏喝，現在還能摘一些，不過要到村上去説一下。”宏兒像是得了聖旨一樣，高興地説自己現在就去！秀蘭忙攔住他，説讓他先等着，自己先去村長家説説。夢寒聽見堂屋有人在説話，就偷偷地在門縫裏看着，見是一個小夥子。不是吉文，失落地躺回了牀上。聽見大媽説要到村長家去，她忽然想去見見車賢嶺！就破門而出，嚇了宏兒一跳！秀蘭給他介紹着，這是大學生陳夢寒，以後你叫她姐姐吧。宏兒禮貌地點點頭。

陳夢寒和秀蘭一起到村長家去，她們走過竹林來到彎曲的小羊道上，夢寒俯首着山下，那裏的村落分開在四面八方，中間大部分是平整的稻田，中間的河把稻田分開，最中間處是一片綠汪汪的竹林。現在的她走山路很順腳了，看着山下的美景，她覺這裏很美。上次來時自己都沒顧得上欣賞，這個陌生的地方現在看起來竟然是很悉的！秀蘭一路上與她説説笑笑，很快就到了村長家。夢寒與車賢嶺高興地聊了起來，秀蘭把宏兒摘尾茶的事兒給雞眼説了一下，就準備回去了。夢寒還想跟好友玩，秀蘭就先走了。

宏兒得到了允許，飛快地提着竹籃子就往茶園走去，秀蘭攔住他，説吃了中飯再去。可是宏兒哪裏等得住！只説自己不餓，飛也地跑到了竹林邊！

王婷已經在那裏等了很久，看見宏兒走過來，心就砰砰的跳着！宏兒滿臉喜悦，又是害羞，看着婷婷。兩個人滿含深情，尷尬了好久，都異口同聲地説了一句話:“你瘦了！”這真是難為他們了！説的話都一樣，宏兒看着滿山遍野的綠，現在已經是夏天了，額頭上的汗珠子掉個不停。王婷看着他想為他擦汗，但是又害怕別人看見，只好暫且忍着。宏兒努努嘴，瞅着上面的茶園，王婷會意，他們很快就上了茶園去了。

樹蔭底下，宏兒抱着婷婷坐在地上，王婷拿出自己的手絹給他擦汗，宏兒滿眼心疼望着她，王婷説:“你回家了都在做什麼？”宏兒説:“什麼也做，什麼也做不好。”王婷望着他説:“為什麼？”宏兒説:“就是老想你。”王婷臉紅了，放下手絹，低着頭。宏兒知道她害羞，就憨憨地笑了一下。

過了很久，王婷説:“我爹在那裏怎麼樣？”宏兒説:“你放心好了，他在那邊很好。”王婷不信地望着他，宏兒説:“他沒有在隊裏下苦力乾重活了，只是在林場看樹呢！”她望着他，滿眼驚喜，説:“真的？”宏兒説:“我去林場找到他了，在一個大房子裏，他就住在裏面。我把你給捎帶的東西全都給他了，他哭了，説很想你們…”宏兒有些哽咽，王婷別過頭去，沉默了好久，才説:“我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宏兒摟緊她，在她耳邊説:“很快的。”王婷搖搖頭，宏兒説:“凡事別想的那麼壞，還是要看到希望的！”王婷枕在他的腿上，眼睛望着前面的樹葉子，不知道説些什麼。因為爹的事兒，他們兩個高興的勁兒都被沖走了。

宏兒安她，説:“其實你不用那麼悲傷，先苦後甜嘛。現在他在林場裏只是看樹，又不用勞動，比在那些下地勞動的人要輕鬆的多。”王婷的心裏好了很多，説:“爹肯定在那裏吃了很多的苦。”宏兒説:“有你們的關心，他也是幸福的。”過了很久，宏兒像變魔法似的從手裏變出了一個小盒子。這個盒子是用木工做的，很緻，上面還刻有字和一個人頭像。婷婷看着這個盒子，覺得很好看，宏兒説:“給你的！”王婷慢慢地接住，看着上面的人像和字，只是自己不認識字，不過上面的頭像看着很悉。婷婷看了一會兒説:“這頭像是誰啊？”宏兒説:“你看她像誰呢？”王婷看着她，小小的臉蛋，長長的大辮子，嘴角微笑着，眼睛圓圓的，王婷突然臉紅了。嬌聲道:“你怎麼刻得是我啊？”宏兒嘿嘿笑着，説:“被你看出來了啊？”王婷慢慢地握住盒子，説:“你觀察人還仔細的！”宏兒説:“你怎麼不把盒子打開呢？”王婷還以為他只是送一個盒子給自己呢？沒想到裏面還有東西！她慢慢地打開盒子，問宏兒裏面是什麼東西？宏兒説你自己看吧。

王婷打開了盒子，裏面放着一隻蝴蝶髮夾，是彩的！很漂亮！王婷滿眼驚奇，看着宏兒動的説不出話來…

他們接吻了，王婷是第一次，宏兒也是。兩個羞澀的青年男女，逐漸開始沉浸在他們的愛情世界裏…

子過了很久，王婷有一天才聽説，爹是被人幫忙調到林場去看樹的，以前總是在地裏下苦工，他吃不消，得了結核病，冬天總是咳嗽個不停，到了林場病才好了很多，至於是什麼人幫助了他，王婷不知道，因為知道的人告訴她説那個人不讓告訴別人。王婷的心開始淚了，爹真的是吃苦…

可是是誰這麼好心呢？會幫爹的忙，並讓他去林場呢？王婷還是不知道，她想等下次宏兒來時，她要他幫忙打聽一下。

宏兒再次來到外婆家時，已經是八月份了，那是正是秋收時節，隊裏很忙的。但是外婆家出事了，因為——外公被人指證思想不端正，要被村上開批鬥會了。宏兒是受母親的安排來看看外公的。

外婆家全都陷入了幽深的悲哀之中，宏兒靜靜地坐在院子裏，腦海裏想着是誰害外公呢？在他的印象裏外公是個很能幹的人，遭到別人的嫉妒也是有的，但是外公一向很是謹慎的，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仇家呢？上次的那個壞蛋樂天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還會有人加害外公呢？宏兒想着王婷的爹是被村裏開批鬥會之後下放到自己村的，下放的人都是在外村，而且還受到別人的指責和教育，受盡凌辱。王婷的爹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他也曾親眼見到他被村裏人懲罰去做苦力！那簡直不是一般人能幹的！宏兒摸摸自己的肩膀，那裏還有傷痕，自己悄悄地揹着他們去幫王婷爹做苦力，他一個年輕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個老人呢？他還是那麼地單薄？宏兒回憶着一幕幕，眼淚都快出來了，但是他是不會在困難面前淚的！看着王婷爹去林場看場子了，他才放下心來，自己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每次看到她為她爹難過時，他的心也就跟着疼…

宏兒把自己幫王大千做苦力的事兒捏的緊緊的，但是還是被王婷知道了，那天宏兒和外婆一家人去村裏開批鬥大會，他也看見婷婷了。他們都沒有説話，儘管距離的不遠，宏兒看着她滿眼通紅，似乎要哭的樣子，只是強忍着。

外公被拉到眾人面前開始批鬥時，外婆卻暈倒了！宏兒和舅舅扶着她，大舅趕緊去找水，舅媽抱着子妍急的也哭了，那個大學生嚇得不敢説話！讓宏兒更沒有想到的是趙影兒也來了！而且那個趙爺爺也來了！宏兒見這麼多人都來了，心裏還是很動的！

吉文和風識很着急！爹這次被人陷害，娘又昏倒，真是雪上加霜！好在趙叔叔來了，心裏總算是又了安。趙老闆問了一些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就安他們彆着急，自己想辦法！風識緊緊地握住叔叔的手…

秀蘭醒來後，批鬥會已經結束了，她問賀冀被下放到哪兒去了？眾人都搖搖頭，不説話，秀蘭氣得接不上氣來，趕緊下牀去找賀冀！趙老闆一把扶住她，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衝動，秀蘭明白了八九分，但是還是滿臉擔心。宏兒和影兒一起上去把秀蘭扶回到牀邊，讓她慢慢地躺下，其他的人見秀蘭醒來之後，都放心地離開了，留下宏兒和影兒一起看着秀蘭。

影兒好久都沒見宏兒了，兩個人聊的不亦樂乎，秀蘭看着他們倆似兄弟般，心裏總算是有一點安了。影兒試圖轉移姨媽的視線，故意和宏兒聊一些事情。他們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影兒先説:“姨媽，我爹的生意漸漸地好了起來，你看我和宏兒關係這麼鐵，給我們提個建議。”秀蘭見兩個孩子一副誠懇的樣子，就笑着説:“你們都長大了，看的東西比我多，學的也比我快，我這個老古董能給你提什麼好的建議？你呀，還是去問問你父親吧！人家可是生意上的老江湖了。”影兒看了宏兒一眼，都笑了，但是宏兒接着説:“外婆，你畢竟在這裏生活了一輩子，肯定懂得生活經驗比我們多，可以給我們提供一些好的方法。”影兒接着附和到:“姨媽，你看要是我們在原野這裏建一個工廠什麼的，你看怎麼樣？”秀蘭笑了，説:“你們能有這想法很好，只是這些生意上的事兒和開廠得事兒我還真是不懂，宏兒呀，你可以去問你趙爺爺啊。”宏兒點點頭，望了影兒一眼，影兒趕快接住話，説:“我爹他也只是懂一些鎮上的那些生意，但是又不懂咱們實際生活中的東西。”秀蘭點點頭，説:“你們這些孩子，怎麼老把我捧得那麼高！你們可以去問問小妹啊！”宏兒見外婆真是會説，自己有些無奈了，影兒趕緊説:“姨媽，我娘她知道的是一些鎮上的生活，但是我們想知道村子裏的具體情況！”秀蘭還想把事兒往別人身上推，可是影兒那裏給她機會，他和宏兒拉着她的手，搖來搖去不停地懇求她。秀蘭無奈只好答應，幾個人高興地談起了未來辦廠的事兒…

賀冀的事情很快就被查清了，是因為荷田的事兒。今年賀冀重新用了河裏的石頭修補了一下荷田，又種起了蓮藕。這沒有經過村裏的同意，他也沒有向村裏提起此事，使得有人逮住了把柄，説他沒有聽從指導，被開批鬥大會。村裏幾個幹部正在商量着怎麼把這事給公辦了？他們也害怕上面的那個“天神”辦得不好自己的烏紗帽也會丟的，但是又想不出什麼合理的方法？趙老闆瞭解這事以後，嘴角出不易發現的笑容…

賀冀的事情還沒過去，吉文出事了。

吉文和陳夢寒的事兒被村裏傳的沸沸揚揚的，賀冀知道了簡直是氣壞了！現在是一個特殊時期，做什麼事兒都要小心！這小子沒讓他早點成婚真是個大錯誤！自己和秀蘭開明瞭一回，卻讓這小子犯了混！

陳夢寒躲在屋裏不出來，只是偷偷地哭！自己的名譽真的是被毀了，她還有什麼臉回去呢？吉文聽見她在屋裏哭，也不知道説什麼，心裏很難受，跑到酒間喝了很多的酒，他想不通憑什麼自由相戀就不行？那書上寫的那麼多的愛情故事，不也是真情相戀嗎？為什麼自己就不能娶一個自己中意的女子呢？吉文不懂，只想好好地反抗一下！

很快村上就通知了陳夢寒的帶隊老師，同時她的家裏也知道了此事！只是沒有告訴學校！帶隊老師姓郭，聽説了這事之後，氣得滿臉通紅，自己沒想到帶過來的幾個好學生怎麼會這樣呢？陳夢寒在他眼裏一直是個很優秀的學生，只是膽子有些小。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她怎麼會和賀吉文好呢？這在下鄉時都教育了無數次了，怎麼還會發生呢？眼看着還有幾個月就可以回省了，這丫頭真是不爭氣！

車賢嶺看着生氣的老師也不敢多言，心裏真替好朋友擔心！她以後怎麼辦呀！平時沒看見她對那兒賀吉文怎麼樣？怎麼現在就被傳出來了？而且還是污垢不堪！她有些厭惡這些長舌婦了，怎麼沒事找事嚼舌呢！

她再怨恨也沒有用，因為別人是不會因你的厭惡和怨恨就會停止傳言的。村上的幹部和郭老師商量着等陳夢寒的家裏人來過之後，一起再定奪着他們的事兒。暫時先讓陳夢寒住到雞眼村長家裏去，與車賢嶺一起，郭老師也在他家，看着陳夢寒，害怕她自尋短見…

吉文見不到了陳夢寒，心裏更是難受，如同火燒般煎熬，秀蘭剛剛好點，看着兒子整天醉醺醺的，心裏就來氣！她猛地打了兒子幾個耳光！讓他清醒清醒，可是吉文彷彿沒有覺一樣，還傻呵呵地笑着，秀蘭氣得無奈，一下子蹲在地上大口地氣，又吐了血…

風識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把弟弟拉到屋裏打了一頓！這哪裏是那個活潑的吉文那？顧寧趕緊叫宏兒和影兒去拉風識，別把吉文打壞了！

他們兩個衝進屋子裏，把發怒中的風識拉了出來，窩在牆角的吉文擦着嘴角的血，傷心地笑了…宏兒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舅舅嗎？他望着他，覺得他真的是很可憐，他想起了自己和婷婷，不知道以後會怎樣？宏兒不由地顫抖了一下…

陳夢寒被父母親接走了，剩下兩個女孩繼續在學校教書，只是郭老師是寸步不離了。他再怕出什麼事兒，儘快等到知青下鄉結束後返城。

吉文從陳夢寒走了之後，整個人變得沉默寡言，只是他也不去生產隊了，整天呆在家裏幹些家務活之類的，宏兒有時見他躲在燈下或者牀上看書，那本書是什麼名字，宏兒不知道，因為書的封面被磨得看不清了…裏面的內容自己也沒看過，他見舅舅常常在半夜時趴在牀上看書，他把那本書當做寶貝一樣，緊緊地藏在枕頭底下。宏兒想也許那本書是那個陳夢寒留下的，舅舅把它當寶貝一樣藏着，是留個紀念吧。

關於舅舅和陳夢寒的事兒，宏兒聽過很多版本，有人説舅舅把陳夢寒給那個了，也有人説是陳夢寒勾引舅舅的，骨子裏就是個破鞋…總之，版本很多，宏兒懶得理他們，雖然他不知道什麼是給那個了，什麼是破鞋。但是宏兒還是相信舅舅他們是真心相愛的，只是他們生不逢時。舅舅的事兒也給他敲了一個警鐘，他很害怕自己和王婷的事兒，這要是被人發現了，那他們還怎麼辦啊？宏兒最近老是做惡夢，夢見自己被拉去開批鬥會，當着眾人的面，他們都笑話自己；王婷被人拉走了，她大哭着叫他救她…宏兒每次從噩夢中驚醒後，都是滿頭大汗！他驚魂未定下來，心裏到慌悶，脊背上都在發涼！宏兒呆呆地望着黑夜，不知道該怎麼辦？以前可以向舅舅請教，現在沒有誰可以幫自己了？看着失意的舅舅，他想失戀的人是不是都這樣呢？很痛苦嗎？

他不懂。

吉文失意，宏兒也是整天憂心忡忡，影兒不解地看着他，宏兒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自己的事兒跟他説了？影兒是自己的好兄弟，但是他又怕影兒説出去。他猶豫不決，自己是不應該懷疑他的，可是在現實面前，舅舅的例子就是證明。他想還是把自己的事兒壓下去吧，最近他是不敢和王婷見面了。影兒見宏兒不願意説，心裏有些生氣。宏兒看着影兒失落的樣子，心裏更是五味雜陳。最後他決定還是把他和王婷的事兒跟他説了。

影兒聽了他的事兒之後，心裏對愛情也充滿了期待，同時也對宏兒的愛情到羨慕，只是他沒有談過，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幫助他？兩個男孩子在一起開始探討起了愛情，只是他們都是藏在牀上的被子下面悄悄地議論着，影兒的朦朧天地開始慢慢地打開了…

一間黑暗的小屋裏，門被打開了，一個戴着老花鏡的中年的女人端着碗進來了，她打開了燈，照亮了屋內的一切，她望着牀上躺着的一個人。輕輕地嘆了口氣，把碗端到她的跟前。

牀上的人憔悴不堪，她彷彿沒有看見母親進來，只是手裏拿着那隻美麗的蝴蝶髮夾，放在口處，兩眼沒有焦距，很安靜，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牀上躺了幾天了。母親看着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真是後悔把她送到了那個下鄉的地方…母親眼睛裏出渾濁的淚，她握着女兒的手，鼓勵她要堅強起來，自己哪怕一輩子吃齋唸佛都會把她養活的…

對於陳夢寒來説，這是自己的初戀，還沒開花就被折翼了，就像這隻美麗的蝴蝶一樣，在狂風暴雨的田野中撲打着濕了的翅膀，努力地飛着，可是一陣大風吹來，蝴蝶翅膀被折斷了…這也像在舞會場所一樣，蝴蝶再也不能跳舞了，因為它的翅膀被折斷了，只留下悽婉的歌曲，訴説愛情的芬芳…

很久，很久，屋子裏終於傳出來了微弱的聲音:“媽，我們是清白的，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相信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