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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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女人把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似乎只要她存在,所有的一切都會亮了起來,陽光、空氣、水,他的鬼屋,陰沉的房間…
她把這曾經嚴肅得像博物館的房間,住得像空曠的倉庫,但他喜歡她這種隨意的覺,喜歡她盤腿坐在地板上做事。
回想起來,他還真沒坐在這間房的地板上過,可坐在地上,躺在牀上,這房間看起來完全不一樣了,變得更高、更寬敞,一點也不死氣沉沉。
他可以從這個角度,看到星星、看到月亮、看到林葉、看到飛鳥,清晨時,晨光更會穿透進來,照亮一室。
她讓這裏像是不同的房間,像是森林裏妖的宮殿。
這是小女生才會有的想法,他是個科學家,應該要對這念頭嗤之以鼻,卻只是不由自主的收緊長臂,將她摟得更近,把鼻子埋在她頸窩,深深的了口氣,將她甜美的味道,進身體裏。
銀的月光悄悄迤邐,緩緩挪動,把她照得更亮。
他知道,這間房,從此在他記憶中,再也不一樣。
他知道他應該讓她走,但他不想。
他還好。
還好。
看着那掛在窗外半圓的月,他忍不住想着。
半個月了,只剩兩個星期,然後一切都會過去。
或許這一次,他可以平安度過這個月。
他祈禱着,真心祈求,然後睡着。
娜娜經過他房間時,看見門敞開着,換洗的衣物被他隨手扔在牀尾。
她知道他在地下室,忙着拼湊屠震和屠勤新到的碎片,她走進去收拾它們,想一起拿下去洗,其中一件t恤掉到了牀底下,她彎去撿,卻看見牀下有本書掉在那裏。
她伸手將它撿起來,擦掉灰塵,放回他的書櫃,她本想轉身離開,書櫃中卻有一本用手寫着年份的筆記本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十二年前。
她不應該偷看,好奇心會殺死貓。
但她知道,那是他出事的那一年。
那男人被那件事折磨着,或許上面會提供相關事件的線索。
她是為了他好,那男人需要幫助,如果她知道更多細節,她或許能搞清楚他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不再多想,她出那本筆記,打開來。
那瞬間,她發現那不是筆記,是一本素描本。
那本子裏都是一些風景畫,她認得那些風景,她知道那在哪裏,她以前每年夏天都會去那地方度假。
她愣了一愣,想起武哥説,他出事之後,打了紅眼的電話,所以他才去過那裏,他被帶到了老家。
他的素描畫得很好,很準,單車道、鐵道橋、椰子樹、沒入高山的夕陽、海上東昇的旭,她往前翻到第一頁,想從第一頁開始看,卻看見那整頁都被他塗黑,黑不見底,他把那頁塗得那麼黑,像是整張紙本來就被填滿了鉛筆的石墨。他連續塗了好幾頁,彷彿他當時沒有別的事,整天就只顧着把它們塗黑。
心頭,莫名緊縮起來,像被人揪着,擰着。
她一頁一頁的翻,然後,忽然間,下一頁,出現明亮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