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但夢想歸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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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為他到高興才對。

“似乎也注意到沐羽晴貌似客氣，但實則謹慎的舉動，劉小武面苦笑地説道。

“好了…小武…咱們説正格的吧…你剛才説你要離開北京？”眼看彼此之間的氣氛陷入一種微妙的境地，我口試圖將話題轉移一下。

“恩…沒錯…”劉小武説着。

眼神偷偷看了看我身邊的姐妹花“楊勇…兄弟…能不能借一步説話…離開北京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我還不想讓所有人都看着我最後這個落魄的樣子…”劉小武説完，也沒等我的反應，便轉過身向前走了幾步，而正當我也要向前走去之時，我的胳膊被沐羽晴緊緊摟了兩下，我的另一隻手也突然被沐羽燕握住。

“沒關係…他是我的兄弟…曾經是…現在也是…”用力捏了捏沐羽燕的手，在甩沐羽燕的手後，我又拍了拍沐羽晴的額頭。我明白姐妹倆對我的擔心，但此時此刻，眼看着劉小武落魄的背影，讓我無法坐視不理。

我最終衝姐妹倆微笑了兩下，便不顧她們的反對，走到了劉小武的身邊。

“有…有煙嗎？”看到我最終走到了劉小武身邊，和他一起並排站着，劉小武衝我投以的眼光。

“怎麼？你沒煙可了嗎？”雖然嘴上這麼説。但我還是遞給了他一我習慣帶在身上的紅塔山。

“呵呵…老媽不讓…謝謝…”在點燃手中的香煙後，劉小武確實好像許久未煙一樣，僅僅是一便宜的紅塔山，他都得眯起雙眼，一臉久旱逢甘的模樣。

“老媽？你是説你媽？她不是在老家嗎？”聽到劉小武提到自己的媽媽，我有些不解地問道。

“實不相瞞…她已經來北京了半個月了…現在就在家裏…”繼續享受地着煙嘴，劉小武回答道“而我這次要離開北京…自然也是她老人家的意思…”

“…”聽出劉小武要揭曉話題的答案，我也沒有再説什麼，而是着自己手裏的煙，靜靜等待他的下文。

“呵呵…真好…兄弟…我是説真的…你現在這樣真…讓我看了都羨慕…”劉小武説着。

用手輕輕拍着我的後背“你現在工作已經步入正軌了…讓我看着非常羨慕啊…甚至是嫉妒…”

“對不起…兄弟…比起你來…我簡直連渣子都不如了…我現在才明白…自己應該在大學畢業就趕快工作的…

那時候我還嘲笑你每天朝九晚五…殊不知我每天看着的電腦…已經將我拉進了深淵…讓我成為了這個社會上的淘汰者…”

“哎…我是真他媽的後悔啊…可是後悔又有什麼用？前段時間我媽突然來了北京…才發現我一直都沒有去工作…在她老人家的督促下，我也只好硬着頭皮去社會上闖蕩…結果…一個月下來連丟了兩個飯碗…面試碰壁更都數不清了…”

“哈哈…可笑吧…但現實就是這麼殘酷…最開始的時候，我想你也能在大企業工作，自己又不比你差多少…因此也向大企業投了不少簡歷…

可結果…每當面試之後，這些大企業就音訊全無…後來我給一個hr打過電話…你知道他怎麼拒絕我的嗎…

哈哈…説來都好笑…他告訴我，一個5月份畢業的大學生…竟然直到9月都還賦閒在家…顯然我之前的面試都不太成功…因此他才不願意要我……老子當時聽了。恨不得到他們公司丫一頓…”

“後來…在我媽的督促下…我又嘗試了去找一些小的公司…結果我在上個月，成功競聘了一傢俬企的銷售人員…兄弟…直到那個時候…我都還不信我和你有那麼大的差距…

結果等銷售工作一開始…我就和幾個囂張的顧客打起來了…再然後…我這份工作還沒幹到兩個星期…就被他媽的開除了…哈哈…可笑吧…自視甚高的劉小武…竟然會被一個芝麻大點的公司開除……真是笑話啊…”

“再後來…也就是上個禮拜…我又應聘了一家環保企業…但你知道嗎…當我聽説他們要讓我上街發傳單…當時我就辭職不幹了…

所以説…直到現在我才真的開始有點佩服你了…雖然你看起來不比我聰明多少…但我不得不承認…你比我有毅力…你能夠吃苦…”

“工作上連續碰壁…讓我這位碎了心的老媽…最終痛下決心…要讓我離開北京…她和我爸已經在老家找了一份工作…那裏的人聽説我在北京上過大學…竟然問都沒問就準備讓我去上班了…所以…我也該離開這個城市了…”

“我知道…一旦我回了老家…就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回來了…真是可笑…但也可悲…我爸我媽並不富裕…成天省吃儉用讓我來北京讀書…

供我在這裏租房子…最後的結果…竟然是兒子不爭氣地又回老家了…哈哈…他們費了好幾年的心血…就是想讓我留在北京…但結果卻事與願違…”

“兄弟…我確實該走了…過去不敢面對的現實…現在都不得不讓我去看清了…實際上…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大學時連個女朋友都沒到…成天只知道打遊戲…畢業之後糜爛的生活…讓我離了社會…

甚至沒有了朋友…所謂的工作能力也差到極點…哎…不過要説朋友…我至少還有你這麼一個朋友…還通過你認識了羽晴和羽燕…這也算我在北京留下的一點收穫吧…”

“呵呵…對不住啊…我知道也許你已經不把我當兄弟了…但我都臨走了…也沒什麼可遮遮掩掩的了…那天我對你的恨…其實並不完全在羽晴身上…那段時間…我剛剛因為打架被公司開除…

我他媽是鬼了心竅…竟然嫉妒起你來了…我總覺得自己哪點都不比你差…結果卻混成了這樣…所以我才遷怒於你…所以我才逃避了現實…”

“不過事到如今…説什麼都已經晚了…兄弟…我很謝你今天能夠不計前嫌過來…你的兩個老婆都是好女人…她們防備着我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似乎終於要完結自己的長篇大論，劉小武再度拍了拍我的肩膀“今後…就連同我這一份…好好在北京這個大城市裏打拼吧…雖然像我們這樣的窮孩子。

或許想成才真的很難…但如果是你的話…或許真的有可能吧…紅塔山…還真是他媽好的呢…好久…好久都沒錢這種煙了…”

“小武！”看到劉小武開始步履蹣跚地走向自己家的樓道，百集的我，一度衝動地想向前追出幾步，但是，看到他背對着我，用手臂在空中輕輕揮舞的樣子，我卻不得不停下來，只能默默地注視着他離我越來越遠。

“楊勇！不用擔心我！我可是魔獸之王啊！哈哈哈！我可是目空一切的劉小武啊！總有一天，我會在異地他鄉混出頭的…你也加油吧！多保重！兄弟！”應該是知到了我或許要衝上去，劉小武最後大聲叫嚷了幾句，便邁開‮腿雙‬，迅速衝進了樓道。

而望着他離去的背影，望着那披着破棉襖，因為長年打網絡遊戲而駝起來的後背，我實在萬分難過。劉小武的悲劇…到底是誰的錯？是社會的錯嗎…是他自己的錯嗎…甚至…

是我的錯嗎？沒有辦法…這就是社會…這就是殘酷的社會…在這個社會里，你只能選擇不斷前進…一旦有半點遲疑或者倒退，你就將被這個飛速發展的社會迅速淘汰。在美好的大學裏，每個人都懷揣着對未來的夢想，但夢想歸夢想，現實歸現實。

沒有一份夢想只靠憑空想象就能實現的…運籌帷幄的只是小説裏的諸葛亮…以及那些我們都夠不着邊的大領導…而像我和劉小武這樣的傻小子…顯然只能依靠體力和毅力去拼命奮鬥…

這個社會…不會留給你任何運籌帷幄的機會…一旦你自認為自己的雙手很高貴之時，也就是這個社會即將拋棄你的時候，終於明白了前幾天劉小武對我的兇惡態度，我卻沒有任何的惱怒，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極度的悲涼。

確實，曾經在大學裏的我和劉小武，我們之間並沒有那麼大的鴻溝，每天吃飽喝足上課遊戲的我們，也看不出彼此身上的任何差異，因此也才能臭味相投，但是，一旦步入了社會，昔兄弟之間那份默契就會被社會打磨得愈加圓滑。

因為所處的環境不同，因為自身發展的速度不同…兄弟之間必然會開始出現隔膜和距離…就好像我和劉小武…倘若換做我是他，恐怕也同樣會因為曾經的狐朋狗友比自己優秀而心存不滿…

但這份不滿…恐怕不僅僅是對自己的兄弟…更是對自己本人的一種難以原諒的心情吧，直到劉小武走進樓道後幾分鐘，沐羽燕和沐羽晴才雙雙走到始終僵立在當場的我的身邊。

知到我內心中的巨大悲傷，沐羽晴默默地抱緊了我的身軀，將頭靠在了我的膛，而沐羽燕則緊靠着沐羽晴的後背，一邊將妹妹壓在我和她的中間，一邊也用雙手摟抱着我的雙臂。

“勇哥…沒事…劉小武他今後一定會有出息的…你別那麼難過…”沐羽晴一邊説着，一邊用力樓緊我的部。

“老公…物是人非的事情我們誰也無法阻止…但無論其他的人誰走誰留…都還有我和羽晴會永遠陪伴在你的身邊…”沐羽燕説着，也將頭靠在了我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