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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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不斷的逝,林雋仍然很忙,忙得要命,但他再忙也會出時間來陪伴江涓涓。不喜歡的時候,什麼都是藉口;喜歡的時候,任何人事物都擋不住。沒有苦衷、沒有困難。
他甚至在外地出差的途中趕來陪她參加木啓華的喜宴,然後再搭晚班飛機回到出差地點,好繼續未完的公事。也常在早餐約會之後趕到辦公室,做了許多工作,可是每次一抬頭,就都好像見到她那雙對著他笑的慧黠眼睛。
今天,林雋急急忙忙辦完公事。他助理經手的一份文件出了很大的差錯,照道理講,他應該發很大的脾氣,可是不曉得怎麼回事,他就是沒有多説什麼,僅是態度嚴正地要求助理加速重新處理。
他的心情異常的好,做事比平時更坑邙有效率,令温桓及温曉陽到分外詫異,不過,他們大概猜得到是為了什麼。
“林雋,你覺得黃道吉就是今天了?”温桓斜倚著林雋辦公室的門框,一臉促狹。
林雋拍拍西裝暗袋裏的小絨布盒子,笑着回答:“嗯,就是今天了。”
“急什麼,花花世界如此美妙,何苦呢?”温桓壞壞地笑,説了一句他婚前林雋曾勸過他的話。
“少羅唆!”林雋從善如,回答的話正是温桓當初所回答的。
江涓涓看着林雋,眼睛裏滿滿都是戀念、愛念,是一種非常柔和的惆悵。
他的頭髮因沾滿血而僵硬,呈暗紅,而且豎了起來,他的眼睛四周則呈現黑與藍。他靠坐在牀上,像服過麻藥般不知身在何處。她趨前握住他的手。
雖然他看起來像個她不認識的人,但他的笑容對她有相當的影響力,她的眼睛簡直完全離不開他。
“還好,只是些皮外傷…醫生説先住院觀察一個晚上,如果沒事,就可以回家了…”江涓涓紅腫著雙眼,強忍住不嗚咽出聲。
林雋温和地安撫她“別哭了,我人不是好端端的沒事嗎?”他想伸手摩撫她的臉卻辦不到,因為他的另一隻手臂裹滿紗布,並被固定在牀上,點滴架上的藥水正經由透明膠管進入他手臂血管中。
“渾身是傷,哪裏好端端的了?”江涓涓瞪了他一眼,眼眶裏的淚珠因眼球轉動而滾落。
還好他有系安全帶、還好安全氣囊發揮作用、還好…還好…傍晚,當她站在街角側著身,朝駕車而來的他笑着招手時,看到他突然猛踩油門越過她,撞向一堆自貨車上翻落的木材,以避免她被掉落的木塊壓傷。霎時,她到像是突然有一把老虎鉗夾住她身上每一條血管,血完全無法向心臟…三分因為驚嚇,七分是因為他的危險行為。
若不是路人強力拉著她,等塵埃落定後才放她靠近,她一定當場就撲向前去。在救護人員想盡辦法要將他由車中救出時,她邊大聲喚著他的名字要他保持清醒,邊看到他的車子前端整個扭曲,與擋風玻璃擠成一團,駕駛座凹陷成像是沒有牙齒的嘴巴。最後,車門被油壓剪撬開,與車身中央部分一起剪斷,才將他整個人給拖了出來。
林雋受不了看見江涓涓的眼淚,他輕聲説:“你可知道,要是你發生不測,我會有什麼覺?”
“不會太好。”江涓涓垂下眼瞼,以指尖撥掉下眼睫上的一滴淚。
“會要我的命的,真的,我發誓。”林雋咬牙地説。木材即將壓倒她的情景不斷在眼前恐怖地播放,他想來又是一陣膽戰心驚。
江涓涓沒有説話,僅是暗地裏將他的一字一句細細地嚥進自己身體內。
林雋突然轉移話題“雙木2號…”
“它受了重傷。”其實應該是死翹翹了。但江涓涓不願意在這時候令林雋難過,所以回答得避重就輕。
林雋聽得出來江涓涓話裏的含意,心頭很難受,但他仍擠出一個微笑…牽痛臉部肌的微笑,備安的説:“你沒事最重要。”
“傻瓜…”江涓涓再也忍受不住,號啕大哭了起來。
斑級洗車廠的自動洗車設備會幫顧客把車送上軌道,讓一些穿上夏威夷草裙似的機器打上一層肥皂,再由噴器噴出細細的水柱洗清車子表面。很快的,在一陣熱氣烘乾後,有人會進車裏把車開到旁邊空地上,由專人塵、上蠟、磨光等等。
“你為什麼皺眉頭?手很癢,想自己動手洗車、打蠟,對不對?”江涓涓發現林雋死盯著洗車廠工作人員的一舉一動。
林雋動動紗布外的手指,還真到指尖有點發癢。
“這是我媽媽的車,又不是你的車,你別一看到車就想洗行不行?”江涓涓望着林雋仍青青紫紫的眼眶和臉頰,直覺這是難得沒人會多看他幾眼的時刻。她還真有些不適應呢!
自從林雋車禍之後,江涓涓便每天負責開車接送他上下班,就算他不同意也不行,因為她非常堅持要讓他見識一下她的開車技術…雖然他並不是很滿意,而且她也想多些機會照顧他。
連著幾天,她接他下班回家後,會張羅些簡易的食給他當晚餐,之後再替他裹着紗布的傷處包上保鮮膜和塑膠袋,然後進浴室為穿著短褲的他刷背。剛開始,她既慌張又害羞,老是不小心濕他的傷口…不過主要是因為他總是不規矩,在滿是泡沫的浴室裏對她又親又抱…後來她便得心應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