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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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深了，室友們也已酣然如夢了。聽着他們平靜的氣息，我卻毫無睡意。

其實在這樣的一個容易悲傷的秋天，我總是會想起許多以往的事情。兩年前的今天，我還在那個美麗的小城，繼續我天馬行空的幻想。我知道我把那裏作為自己的人生跳板，本身就是一個大大的錯誤。為了畢業時許下的一個諾言，或者為了一個自己不甘心的夢想，在那裏度過了四年“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子。我此後的許多時候，都想提起筆來記下當時的所為，但我害怕陷入自己營造的小天地而不可自拔，幾次的躍躍試都夭折在想象的搖籃之中。今晚想來，又有了些許的慨。何況這是一個秋天的夜間！

早在兩千多年前，多愁善的宋玉就發出了“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的嘆。我沒有過多的才情，來抒發我鬱結於心中的愁緒。

突然想起了郁達夫《故都的秋》，對於北京的秋天描繪可謂是傳神生動。當年我給學生們上課時，情滿懷，總想着有機會一定要飽嘗北京的秋意。如今的我來北京已經有兩年了，北京的秋天來得總是那麼地快，下午的一場雨，天就有點陰冷了。深夜中更能到秋的意味。也許明天的街上開始有人穿上厚厚的衣了，也許明天的我就開始躲在宿舍裏了。

可秋天的原野上不是這樣的，那是一片的忙碌，那是一片的金黃。再來看一看自己現在的周圍，穿稜的車，匆忙的身影，麻木的表情那一天不是這樣的，從來沒有變化。一場雨就宣佈秋天到了，它也太敷衍人對收穫的期待了。城市不僅泯滅了白天和黑夜，而且也泯滅了四季的更替。

城市其實只有一種調。再輝煌豪華的裝飾都無法掩飾城市的乏味，再情忙碌的生活都無法消除內心的孤獨。城市的夜晚只有霓紅燈，沒有螢火蟲。城市的夜晚喧器中有一種不安，農村的夜晚平靜中有一種滿足。象今晚，家鄉的明月應該偷偷地溜進屋內，屋內於時一片潔白。父親和母親也許正忙碌着剝玉米，可能還能想到遠方的兒子。而我現在踡縮在小屋內，看點閒書，寫一點無聊的文字。我特欣賞踡縮這個詞。現在的知識分子不都踡縮在自己的小天地裏，作冥思苦想狀嗎？

我害怕一種枷鎖，不知不覺中把自己套牢，還以為找到了一個安全自足的所在，於是歡欣鼓舞，開始裝飾自己的那一方天地，用華麗的語言，用嚴密的邏輯去畫地為牢。象現在，我已經完全被秋深夜淡淡的愁緒所淹沒。

室友們的夢語已經提醒我今天已經過完了。夜，真得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