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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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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凌和楊氏回到廣寧伯府時,已是亥時一刻,這個時候府裏的人大都已經睡着了。???.

後院尤其僻靜,幾乎看不到人影,母女倆人擇了一條幽僻的小徑返回汀棲院,未想還沒有走到汀棲院的大門,竟聞得一聲又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了來。

韓凌與楊氏不驚駭變!

好像是餘嬤嬤的聲音!

楊氏連忙拉了韓凌的手奔進大門,果見餘嬤嬤竟被兩名小廝押跪在地上,而另一個肥頭大耳的老嬤嬤正十分賣力的在她臉上扇耳光。

其他負責雜掃的僕婦們皆跪在了地上,包括碧桃和蓮,皆是一幅低頭怯懼的樣子。

整個院子中,只有一個人是坐着的,這個人便是韓陌。

只見韓陌一臉陰霾狠厲的表情,手中還握着一隻血紅的鐲子,那隻鐲子晶瑩剔透,好似有夭紅的光芒縈繞在周圍一樣,殷紅之光映入他的眼中,顯得他的眸子異常兇狠如血。

楊氏見之大怒,直奔了過去,也不知從何處了一條鞭子出來,一鞭揮過去,那肥腫臃腫的婆子便一聲殺豬般的喊叫,整個人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滾,都給我滾!”押着餘嬤嬤的兩名小廝大概從來沒有見過四太太如此兇悍的一面,皆嚇得抱頭鼠竄。

韓凌連忙將餘嬤嬤扶了起來,竟見她臉已是紅腫淤青,下巴滿是鮮血,然則,餘嬤嬤卻渾然不覺疼似的,一見了韓凌便出一抹如釋重負般的欣喜笑容來。

韓凌心一酸,又濕了眼睛。?.?`餘嬤嬤卻反過來安道:“只要四太太和九小姐無事,便好,九小姐不要為嬤嬤擔心,嬤嬤身體很好的,抗得住!”楊氏聽罷,更是一股怒火湧上了心頭,她的目光直向了韓陌:“韓陌,你什麼意思?餘嬤嬤是我從孃家帶來的人,你有什麼資格教訓她?”楊氏是真的憤怒了,與韓陌冷戰七年,她從來都沒有如今天這般過情緒。

“是你從孃家帶來的又怎麼樣?進了我廣寧伯府的門,就是我韓家的奴僕,家母不知去向,難道我作為一家之主不該問嗎?楊氏秋璇,你太不把我韓陌放在眼裏了!你知道我心裏有多難受嗎?”韓凌看到韓陌的雙眸中好似佈滿了血絲,那樣的陰冷可怕,卻也實在是可憐可悲。

“你去哪兒了?刑部大牢嗎?你想去救你父親?可你知不知道你父親犯下是什麼樣的滔天大罪,如果證據確鑿,足以讓楊家滅滿門,你現在是我韓家的媳婦,我韓陌沒有在這個時候將你休棄便是對你最大的寬容了,你還想將我韓家也一併拉下地獄嗎?”

“就快要不是了!”面對韓陌的怒問,楊氏忽然冷笑了一聲。

“你説什麼?”血紅的眸子裏滿是揶揄不可置信。

“韓陌,從今以後,我楊秋璇不再是你的,明我便帶着阿九離開這裏,從此一別兩寬,永不相見!”楊氏甚至不願意多説話,將手中的鞭子伸向了韓陌,最後道,“你走,馬上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四太太…”

“四太太…”

“夫人…”院中的僕婦們聽罷皆為吃驚,想説幾句勸的話,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

所有人都不敢再看韓陌的眼睛,而且他們還在膽戰心驚着,不知這位四爺會作出什麼樣的反應來。

好像暴風雨前最可怕的死寂一般,韓陌看着楊氏呆了很久,最後竟是啞聲失笑了起來。

韓凌看着這個已全然失態的父親,頓時也覺得有些害怕,她很悉這種表情,那是至瘋狂時所迸出來的極致怨毒的表情,這種怨毒是可以毀滅掉一切的。

“好,很好。楊秋璇,你知道嗎?我為了你像個窩囊廢一樣忍了六七年,你還記得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我娶了你嗎?我曾經是那麼的愛你,可你從來對我不置一顧,我不甘心,我絕不甘心,我不會輕易放你走的,除非你死了,但你依然還是我韓陌的女人!”韓陌説完這番話後,竟是將手中的血玉鐲子砸到了地上,然後便真的走了!

玉鐲被砸了個粉碎,有如血紅的珠子般四濺。

楊氏雖然也被驚了一下,但總算緊繃的神經稍微松了下來,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的確沒有時間跟韓陌耗了。

而韓凌卻是真的被嚇得臉慘白起來,韓陌剛才的話竟是讓她心中生出了一個十分可怕的猜想。

會不會…前世買通劫匪殺害了母親的幕後主使正是他韓陌呢?

楊氏自然不會往這方面想,此刻她的心裏裝載的全是怎麼搭救父親之事。

“四太太,都怪老奴沒用,不然,你也不會和四爺…”餘嬤嬤滿心自責的説道。

“此事不用再提,都過去了。”楊氏快語打斷,又急切似的令道,“嬤嬤,快叫人幫我研磨,再從我的箱籠中取紙筆過來!”

“四太太是要給誰寫信麼?”餘嬤嬤一邊問着,一邊已命了蓮過來研磨,而自己去開了楊氏的箱籠,將幾張潔白的紙和一支狼耗擺放在了楊氏的面前。

韓凌走了過來,就見楊氏筆動如飛,很快的在一張紙上寫下了一行雋秀的垂雲體。

韓凌看到書信內容後,便大變了臉,忙問道:“孃親,你這是寫給朝中文官以及天下學子的信?”楊氏點頭:“阿九,知道魏晉名臣衞伯玉的故事麼?衞伯玉忠心耿直,遭賈氏妒恨,被以謀圖廢立之名一夜誅殺九口人,其女求天下名士、國臣重卿們相助,上疏為其申冤,此案才得已沉冤昭雪。孃親身為楊家的女兒,也應當學衞夫人擔起楊家女兒該擔的責任。”

“可是阿九覺得此舉不可行。”韓凌一句反駁。

楊氏吃驚道:“為什麼?”

“大眳現在的皇帝和西晉時的皇帝不一樣,晉惠帝闇弱無能才會受制於他人,可是今上剛愎自用且自負多疑,若是孃親求得天下學子為楊家求情,那豈不是要重踏名士嵇叔夜的覆轍麼?”韓凌話一落,楊氏便整個人都僵住了。

魏晉名士嵇叔夜,被人誣陷以“不孝”之名含冤入獄,天下學子以及江湖豪傑們無不為其奔走疾呼,在廷尉門前申國士之冤為其求情,可是在如此人心動盪、風起雲湧的情況下,司馬氏皇帝還是殺了他,原因是什麼呢?

“嵇叔夜有着高貴無瑕的人品以及龍馴難服的傲氣,比司馬氏皇室更得民心,因鍾會一句‘嵇康,卧龍也,可殺而不可起’,司馬昭寧可失天下心也毅然決然的殺了他!”韓凌仰望着楊氏,頓了一聲,滄然的説道,“孃親,楊家正因為太得人心,才會讓天子忌憚,您若求天下學子為其申冤…”那後果自然是不敢想象的!楊氏的臉已是雪白,是啊,這個道理連六歲的女兒都懂,她怎麼能不明白?她不過是太害怕太憂急了啊!

“孃親,也許我們應該相信叔公…”韓凌一句一句十分堅定有力的説道,“也請孃親相信阿九,讓阿九試一試好麼?”相信叔父?楊氏搖了搖頭,在幾次求見叔父楊奕清被拒之後,她已然對他失了信心,叫她如何還能相信?可是她能相信女兒的話麼?為什麼她會到如此的無助?

如果他還在就好了,他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楊氏忍不住這樣想…

見楊氏落淚,韓凌又道:“孃親,不要傷心,將筆給阿九好麼?”楊氏倏然一怔,手不由自主的將筆遞到了韓凌手中。

只見韓凌接過狼毫,便在那潔白的紙上寫起字來,她寫的並非垂雲體,而是如行雲水般的行草,這讓楊氏一見之下大為吃驚。

一般能寫出剛勁有力、鳳舞龍翔的行草書的都是男子,而且非幾年功力亦不能所成。

阿九竟然會行草,雖然她所寫的字還不能用力透紙背來形容,但已有幾分功力。

而更讓楊氏吃驚的還不是她所書寫的行草,而是那一行行字的內容,她甚至讀不懂這紙上的內容。

“阿九,你寫的是什麼?”楊氏不問。

“一門學術!機關學術!”韓凌口回答,可話一落音,她便後悔了。

她抬起頭來,先看到了碧桃一臉驚疑怪異的表情,然後仰,就見楊氏的眸中也盛滿了詫異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