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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滴血驗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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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墨玄正想問要如何才能洗清皇上對他的懷疑,卻在這時,門外傳來琴兒慌張的聲音喊道:“大少爺,長公主殿下來了,説要大少爺立刻出去見她!”長公主這個時候來聽雨樓做什麼?

徐諾將疑慮不安的眼神投向了徐舒玄,徐舒玄眸光變幻,心中已是瞭然。

“那就出去見駕吧!”他輕聲説道,接着走到徐墨玄面前,將他扶了起來。

從書房之中走出來時,就見長公主已帶了一干人等十分威風凜凜的站在了聽雨樓的院落中間,她身旁秦媽媽角勾着得意而陰的笑,手中正抱着一把尚方寶劍!

長公主見徐諾與徐墨玄皆在此聽雨樓中,眼中的鋒芒與笑意更甚,她冷哼了一聲,肅容道:“很好,既然三叔也在這裏,那麼這件事情就更好解決了!”

“長公主殿下所謂何事而來?與我相干?”所謂臨危不亂,徐諾雖然剛才在徐舒玄面前表現得十分焦急憂惶,但真正面臨着大敵時,也能將他那一份士子的優雅與從容表現出來。

長公主冷笑道:“三叔,我國公府中藏有亂臣賊子,你可是罪無可恕,難辭其咎啊!”徐諾心中騰地一跳,暗道:果然這個女人便是為此事而來,看來真如舒玄所説,這國公府中所遍佈的這個女人的耳目還真不少。

“還請長公主殿下明言!”徐諾依然面不改,淡然一笑。

長公主揚起角再次一笑,她突地伸手,拔出了秦媽媽手中的尚方寶劍,指向徐舒玄道:“舒玄,本宮要你用這把尚方寶劍,殺了他!”她眸中陡地兇光大盛,目光所指正是站在徐舒玄身邊的徐墨玄。

徐墨玄身子一僵,也抬起雙眸,冷然注視向了長公主,放在身側的拳頭也不自的握緊,此刻他心中已是明白:必是那晚趁他酒醉之時在他耳邊煽風點火試圖挑撥他與大哥關係的那個女人將自己的身份告知了徐明煙,而徐明煙又將此事告訴了長公主。

徐舒玄神情一變,澄澈的眸子中已難掩怒意。

“為何?”他冷聲問道,轉而將眸光投向了徐明煙,徐明煙被他冷凜的眼神攝得不住心中一顫,微微向後退了一步。

長公主輕笑一聲,説道:“為了我們這個魏國公府裏所有人的命,你必須殺了他,否則這個徐家就只有等着皇上下旨來…滅族!”長公主特意加重了後兩個字,然後將目光緊盯着徐舒玄,冷笑説道:“舒玄,別怪母親沒有給你這個贖罪的機會,否則你與三叔一個窩藏朝廷欽犯的罪名足可以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徐舒玄也是一聲輕笑,十分從容的拂了拂玄紋廣袖,回道:“母親,我徐家世代忠心輔政,一無兵馬之蓄,更無狼子野心,你將一頂窩藏朝廷欽犯的帽子扣在我和三叔的頭上,是不是太過輕率,難道母親竟然不懂,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長公主臉陡地一青,她狠狠的咬緊了牙關,憋了半天的氣之後,才道:“舒玄,你口才極佳,連皇上都對你稱讚不已,本宮自然在這口舌上的功夫辨不過你,但是,你敢不敢帶着你這個五弟,還有三叔,與本宮一起去面聖!”竟然要去面聖?幾乎是長公主話音一落,徐諾與徐墨玄便皆了驚,正當他們背脊上冒着冷汗,心中惶然失措不已時,卻聽徐舒玄語氣極為平靜的答了一句:“母親有此要求,舒玄又豈敢不從?”

“何時面聖?”他稍稍提高了聲音問,神中竟無半點怯意,徐諾與徐墨玄都不有些詫異的望向了他,長公主心中的底氣更是少了幾分。

他竟然真的敢去面聖?難道墨玄的身世另有隱情?長公主心中不這樣想。

這時,魏國公府也聞訊趕了過來,見長公主竟帶了侍衞闖進兒子的聽雨樓中,現在正與兒子兩相對峙,氣氛很是劍拔弩張。

徐睿不怒道:“芳寧,你這是幹什麼?帶着尚方寶劍,你是要殺我兒子麼?”長公主轉過身來,看向了徐睿,説道:“國公爺,本宮可是為你們整個徐家着想,事關重大,若是不及早解決,你兒子恐怕要將這整個徐家都葬送!”

“我兒子又做了什麼傷天害理、天怒人怨的事情,要勞煩長公主殿下大義滅親?”徐睿氣憤的問道。

長公主嘴角狠狠的了一,皮笑不笑的指向了徐諾。

“那你就要問問你這個三弟,看看他在十四年前做了什麼?”她也怒聲喝道。

徐睿向徐諾看了過來,徐諾面不改,很是無辜,他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説了一句:“大哥,我真不明白長公主殿下怒在何處?她一進這個院子,便義憤填鷹的説我和舒玄窩藏了朝廷欽犯,舒玄深居簡出,我更是在國子監忙得不可開這兩天才請了假在家休沐,這好不容易有空與侄兒談一談經史玄道,公主殿下便抓了這空子説我們窩藏了朝廷欽犯。”他轉過身,看向長公主,問:“敢問長公主殿下,朝廷欽犯在何處?”長公主頓時氣得臉都綠了,她咬着牙齒,忍了半響,才連嘆幾聲道:“好一個徐諾,好一個徐舒玄,你們叔侄倆還真是配合得夠天衣無縫!”

“好!好!既然你們不承認,那麼明,我們便在皇上的西苑相見了!”

“走!”她最後甩出這個字,收起了尚方寶劍,然後怒氣衝衝的率眾離去,秦媽媽在她身後顛顛的跑着,跑到半途中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待聽雨樓中恢復寧靜之後,徐睿才看了看徐諾好似鬆了口氣的樣子,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徐墨玄慚愧的向徐睿跪了下去。

“大伯父!”他低喚了一聲,正要説什麼,徐舒玄打斷道:“父親,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長公主殿下是為墨玄攔錦衣衞與陸顏召打架之事而來,此事我明便帶墨玄到陸家去請罪,您就不要多管了!”徐墨玄在宣武大街上與陸顏召打架之事,徐睿也有所耳聞,不過,對此事他也並沒有太多關心,所以還不知內情,反正他這個侄子愛鬧事與京城的那些世家公子打架鬥甌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了。

事情不算太大,徐睿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只哦了一聲,叮囑道:“舒玄,長公主這個人,你還是少去得罪她為妙,若是她以後再拿尚方寶劍來威脅你,必要之時,你就將我們徐家的那件至寶給拿出來,父親不是給了你那件東西嗎?”徐舒玄點了點頭,道了聲好。

徐睿這才笑了笑,放心的離去,只不過在走出聽雨樓時,他悵然的嘆了口氣:有很多事情,他這個兒子都不願意對他説,卻反而與他的三弟徐諾關係更為親厚。也罷,至少舒玄還有一個可以心的人,只要他開心就好!

待徐睿走後,徐墨玄才忍不住問道:“大哥,剛才長公主説要我們一起去面聖,為什麼你一點也不害怕?”徐舒玄沉一刻,答道:“我自有辦法在皇上面前澄清你的身份,長公主若是真要去面聖,倒正合我意!”説罷,他又那隻錦盒遞到了徐諾面前,説道:“三叔,這盒子下一層還有一顆藥丸,你也吃了!”徐諾接過錦盒,打開了裏面的一層細,果見下面還盛放着一顆藥丸。

“舒玄,這到底是什麼?”徐諾疑惑不解的問。

徐舒玄沒有回答,只笑了笑道:“明天你們就知道了!只要三叔記住我説的,墨玄就是你與蔣家之女所留下來的私生子,至於故事怎麼去編,就看三叔自己的了!”翌清晨,皇宮的大門才一開啓,便有一名女子披頭散髮的跑到了門前,對着一守門的士卒喊道:“我是香妃娘娘,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那士卒十分不屑的朝她唾了一口,罵道:“就你這幅瘋婆子模樣,還敢冒充我們香妃娘娘見皇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士卒將手中的長刀一舉,卻赫然發現女子抬起頭來時所出來的容貌絕美得勝過他所見過的任何一名女子,不由自主的士卒手中的長刀便落了下來。

晨鐘鳴響,今的早朝,大殿之上的那張龍椅上依然沒有皇上的身影,大臣們等了甚久,等來的還是太監尖細的一聲高呼:“退朝——”大臣們訕訕離去,卻並沒有多少怨言,顯然已經是習慣了,只有少數人搖了搖頭,隱隱出憂國憂民之

徐舒玄正要從大殿中走出去時,秦公公忽地跑到了他的面前,面帶喜的説道:“徐世子,徐大人,皇上昨特地吩咐咱家,今下了早朝之後,一定要請徐世子到西苑與皇上一起論道呢!”徐舒玄聞言一笑,道了聲好,他説道:“那就請秦公公帶我去西苑了!”秦公公望着他的笑,一瞬間的失神,心中直暗歎:這少年真是生得俊美,百看不厭,也難怪皇上會這麼喜歡傳他到西苑一起談玄論道,就憑這樣一張臉,每天看着也覺得賞心悦目了!

徐舒玄跟着秦公公到了景熙帝所住的地方,就見景熙帝正坐在一個八卦墊上,手拿着一隻檀木手柄,敲着一隻缽形的磬。

朝陽初升,天氣並不算太熱,但已有宮女為他撐起了一把大傘,景熙帝極懂得享受,丹藥女人兩不誤,新得寵的尚壽妃此刻就倚靠在了他的身旁,正擺着嬌媚姿態的為他輕着後背。

見到徐舒玄到來,尚壽妃抬起頭來柔波轉的一笑,以十分嬌嗔的聲音喚道:“皇上,徐世子來了!”皇上睜開了眼,看到徐舒玄後,也是面帶笑容和顏悦,然後指了對面的一個位置讓他坐下。

“皇上今想談些什麼?”徐舒玄開門見山的問道。

與言菘相比,徐舒玄還真不會拍馬,言菘每來後,必會對景熙帝嬉皮笑臉的大肆誇獎一翻,什麼紅光煥發仙氣沛然,體態輕盈已有神姿,每次誇得景熙帝心花怒放,好似年輕了好幾歲,其實每早上照鏡子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壓兒就沒有變。

也正因為言菘這種拍馬的話説多了,又不盡實,景熙帝似乎有些厭了,倒是喜歡上了徐舒玄的快口直言。

景熙帝笑了一笑,説道:“徐愛卿啊!你説什麼時候,我能修練得有如你這般的綺貌仙姿?”徐舒玄笑答道:“誠所至,金石為開!”景熙帝不由得氣笑了,指了指徐舒玄道:“你啊你!一句好聽的話都捨不得説給朕聽!”笑過之後,他突然又整容道:“徐愛卿啊,朕今天不與你談玄論道,朕便問你一件朝中之事,聽聽你的看法?”

“皇上請問?”景熙帝意味深長的看向了徐舒玄,半響,他道:“現在朕這裏有許多彈劾陸丙的摺子,有説他貪污受賄,還有人説他與我朝中官員勾結,陷害忠良,你對此怎麼看?”徐舒玄一聽,便知景熙帝是在試探他,他笑了笑,答道:“皇上心中自有聖斷,臣不敢妄言!”

“可朕就是想聽聽你的看法呢?”皇上又問。

徐舒玄抬頭認真的説道:“那我只能説,這大眳朝中的官員,誰又沒有被彈劾過呢?陸大人到底是清是濁,皇上心中最是清楚!”皇上聽完便哈哈的笑了,直嘆道:“巧言!舒玄啊,你有大才,人也聰慧,朕的確十分的欣賞你,不過,現下朕也有一個煩惱,想要你來替朕解決!”

“皇上請明示!”

“朕接到了一封密信,説你們徐家藏有罪臣餘孽,也就是你的五弟徐墨玄,有人説,他是蔣家之子!”皇上説完這句話後,便以灼灼的目光緊盯向了徐舒玄,他面肅沉,隱含壓迫之勢。

徐舒玄聽完之後便笑了,他笑得很隨意,並無掩飾什麼,也無揶揄諷刺,只反問了一句:“那皇上相信這個人所説的話嗎?那人手中可有證據?”

“朕想聽你説,你是否可以證明徐墨玄就是你三叔的親生血脈?”皇上立聲問。

徐舒玄沉一刻後,以平靜無波的眼神看向景熙帝,答道:“當然可以!”

“如何證明?”徐舒玄鄭重的答:“滴血驗親,算不算可以讓皇上安心的證明?”皇上的臉一變,怔忡了半響,驀地大笑了起來,可是笑完之後,他又沉下臉嚴肅道:“好,那就讓朕見一次滴血驗親!”説罷,他喚來了司禮監秦公公擬旨,下令道:“將國子監祭酒徐諾與錦衣衞百户徐墨玄一併傳進宮來!”

“是!”秦公公應聲作答,擬好旨後,便攜聖旨離去。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徐諾與徐墨玄便在秦公公的帶領下來到了西苑,與他們一道前來的,還有一身道袍打扮的長公主和秦媽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