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重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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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羅開才會發出一個固執得不近情理的問題。
而這個問題,竟然令得曲如眉震動了一下!
在剎那間,羅開自己也到了震動!
因為曲如眉有這樣的反應,證明了他這個問題大有意義,那麼,由如眉的身分究竟是什麼?
他盯着曲如眉,曲如眉低下了頭片刻:“不,我也不是外星人!”不是地球人!
又不是外星人!
那麼是什麼?羅開在剎那之間,想起許多事情來。他記得高達在和他“談論天下英雄”時,提及過衞斯理和白素,這一對生活中充滿了傳奇的夫婦,她自然也知道這兩個人了。
所以,羅開用了簡單的話問:“第二種人?”曲如眉笑着:“不,我的體內沒有葉綠素。”羅開又問:“你的遺傳基因密碼,經過改變?”
“第二種人”和“密碼”經過改變的人,都是衞斯理傳奇生活中的經歷,曲如眉果然一經提起就知道,而且,這兩種生命情形,可以稱之為既不是地球人,也不是外星人。(雖然仍然是地球人,但不是絕大多數的地球人!)羅開無法再設想下去,只是望着她,由如眉的神情有點慨:“我的情形,十分特別,嗯…在衞先生的傳奇經歷中,你記得…‘神仙’?那有點接近!”羅開緩緩了一口氣,説曲如眉是一個女仙子,那當然十分恰當,而癸,那也絕不止只是外形上的形容,她看來真的是有仙子的能力(法術),超特無比!
曲如眉又補充:“不過過程略有不同,我是在別人——當然是外星人——的幫助下,才突破了地球人生命的固定形式,而進人了一種新的境況,所以在某種程度上,我已經不是地球人,但,當然不是外星人!”羅開由衷地道:“謝謝你!謝謝你打破了我心中的一個大謎團!”曲如眉側着頭,姿態優美:“我本來是絕沒有多少人會知道的一個偏僻山區的村女,當然你們隨便用什麼方法,都查不出我的來歷。我遇上了那個幫我的外星人——”她説到這裏,羅開陡然打斷了她的話頭:“那位朋友,幫助你改變了生命形式的,只怕不能稱之為外星人吧!”——他在“人”字上,特別重了語氣。
因為羅開知道她愛戀着一個“影子”那“影子”是一個外星人形體毀滅之後,附在一個多面體裝置上的靈魂,羅開也推斷那個使她生命形式有了改變的,就是那個詭異莫名的“影子”!
曲如眉嘆了一聲:“是,他…不是人…只是一個…靈魂…虛無飄渺到了無法捉摸。”羅開一點也不知道曲如眉的“生命形式改變”和“新突破”是什麼意思。但是她既然引用了“神仙”這個故事來作比喻,可知她至少生命的期限,比普通人長,而且,一定有許多不可思議的能力(法力)。事實上,現在她可能也是在“九天之上”不住在地球表面,而如果她在地球表面活動,自然也有着神出鬼沒的能力。
這一切,達到了什麼程度,羅開都不知道。羅開可以肯定的是,她不快樂!
曲如眉不快樂,從她的輕嘆聲、從她的眉梢上的憂鬱。從她眼神中的茫然、從她語音中的無可奈何,處處都可以使人到她不快樂!
羅開直截地提了出來:“看來,你生命形式的改變,並不能使你快樂。”曲如眉低下頭去,長睫在迅速地閃動,顯然她的心中,十分動,過了一會,她才道:“那倒和我生命形式的改變無關,快樂,不但在地球上很難找得到,就算在宇宙中…”她的聲音有點哽咽,抬頭向上:“…只怕也很難找得到。”羅開笑了起來:“心中平安,自然喜樂。”曲如眉仍然仰着頭:“謝謝。”羅開試着問:“那…‘影子’…他回去了之後,沒有訊息?”曲如眉又震動了一下,並不回答這個問題。不多久之前,那“影子”離去時的情景,歷歷在目,羅開只好安她:“他説過一定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這是當,曲如眉在悵然時,水葒説的話,羅開這時,將之覆述了出來。
可是曲如眉的神情,更是憂心忡忡,羅開看得義憤填:“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他這樣説了一句之後,立時又遭:“雖然在你的面前,我力量如此渺小!”曲如眉仍然不出聲,羅開再道:“是不是我被人利用,對你造成了不利?”曲如眉抬眼,向羅開望來,羅開發現她動人的雙眼之中,竟然有淚花在轉動看起來,只有“一個不快樂的仙子”才能形容!
曲如眉想了一會:“到我的地方去才談。我沒有什麼朋友,孤獨慣了…而且遭遇又那麼奇特,有時候不近人情一些,請你別怪。”羅開衷心地“呵呵”笑了起來:“當然不會,事實上,曾經見過你的幾個人,不知道多想和你做朋友!”曲如眉向前走來,大方地跨進了那白的小飛船,坐在羅開的身邊。
羅開注意到,她只是手指向飛船的駕駛控制板上的掣鈕,虛指了指,指尖並沒有碰到那些掣鈕,飛船的罩落下,向前駛去,不多久,一明一暗之間,已經來到了另一個境地之中。出乎羅開的意料之中,出現在眼前的情景,羅開甚至是悉的:有山嶺、有瀑、有山溪。有樹木,有山間應有的禽鳥和獸類——羅開看到了一對極美麗的雉雞在一大簇鮮黃的野菊之旁,也看到了一隻小梅花鹿,在一株大菜花前嗅聞着。
這一切情景,和中國傳統之中所描繪的神仙府,極其接近:八時有不謝之花,四季有常青之草。或者是,奇花異草,珍禽異獸,倘樣其間,見人不驚等等。
當他們一起跨出飛船——這樣奇異的神仙境界,和飛船聯繫在一起,很難令人想像,但兩者既然全遠離現實,當然也可以自然而然結合。
經過了一大片修竹林(“獨坐幽笪裏”!)就是幾間茅屋,竹籬下開滿了不知名的野花,小溪繞着籬,又進園子去,曲如眉在前“呀”地一聲,推開了竹籬門,羅開簡直有如痴如醉的覺,一條滿是落花的小徑,展現在他的面前。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等到進了茅屋,一式的竹子傢俬,乾淨清得難以形容,令人心曠神怡。
曲如眉坐了下來,拍了拍手,一個梳着丫角的小女孩走了出來,曲如眉向她使了一個眼,小女孩立時答應了一聲,又走了出去!
曲如眉轉過頭來:“我叫她烹茶。”羅開坐了下來深深了一口氣:“我心中的問題大多了,真不知道該如何…發問才好。”曲如眉笑道:“不要緊,反正有的是時間!”羅開由衷地道:“是啊,仙家歲月,悠悠無限,清閒得很。世人常説:快樂似神仙——”曲如眉笑了一下:“這也是説説而已,真正當了神仙,也未必快樂!”説着,那小女孩已捧着竹盤,放着形式十分古雅的竹製茶杯,杯中是一泓碧水仙的清茶,還未來到面前,已經清香四溢。
羅開拿起茶杯來,對杯子的古拙,已經愛不釋手。
(“九曲十環二百二十節蟠虯整雕竹的一個大盞”!)茶入口,自然沁入肺腑,口角留香,舌生津,不但解渴,而且消煩。
羅開閉上了眼睛,享受之極。
曲如眉的聲音響起:“要是説穿了,實在煞風景得很,這烹茶的小丫頭,就是機械人!”真是“煞風景”之極,一句話,把沉醉在悠然的、古典的神仙生活中的羅開,震得手中的茶,幾乎濺了出來。
他睜大了眼,望着那梳着丫髻的小丫頭,一時之間,真不知説什麼才好。
曲如眉笑着:“既然是機械人,當然外形造成什麼樣子都可以!”羅開苦笑:“希望那麼好喝的茶,不是化學合成品!”曲如眉嬌笑:“你這話就不通了,世上所有的一切,包括食品飲料在內,全是化學合成品,不同只是在人工合成,或者自然合成!”羅開苦笑:“對,那麼這裏的環境——”曲如眉道:“因為我喜歡這種環境,所以才佈置成這樣,可以佈置成任何樣子,竹椅子可以在十秒鐘之內,變成線條最新型的沙發椅,就像是很多幻想電影中的佈景。”羅開搖着頭:“真正説穿了,也就不會覺得很煞風景,我想到該怎麼問問題了,第一個問題是:這裏是什麼所在,離地球多遠?”曲如眉沉着,像是在考慮如何回答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