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姚府深深竹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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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昨天太晚睡了,聽無良傳授經驗,跟大包嘮了兩句,昨天昨天,碰上好多大神無良説,要每天對自己説三遍,我會成神,我會成神,我會成神…
萬惡的某弈只想對自己説三句,我會漲收,我會漲推,我會漲粉紅…
偶這算不算米志向…淚奔遁走…
姚府在京城裏,應該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宅子,一般的王府建制也比不得姚府,姚府一門三皇后,且其子都順利登基為帝,一代一代的封賞下來,姚氏的府第自然非尋常人家可比。
姚府門口兩尊大大的銅獅子,睜着圓大的眼睛望着來來去去的人羣,自有一股威嚴之氣。其實葉驚玄對這裏的記憶並不多,僅僅來過一回,也只是匆匆來去。
進了姚府,天青的地石板鋪地,瓦是一溜相輝映的琉璃地子,姚府以以竹為主,以示臣子的氣節,來往的客人並不多,大部分時候是清雅幽靜的。竹影搖曳之間,一派清涼安靜。
如果僅僅只是座漂亮的宅子,葉驚玄覺得自己住上一輩子也不會厭倦,只是這園子雖然安靜,裏頭的人心裏卻永遠沒有安靜的時候。
姚崇安獨坐在大屋裏,方正的太師椅上,一杯清香的茶,葉驚玄剛一進屋子就聞到了茶香。雖然她採水沏茶,其實於茶懂得卻並不多,只是看了幾本閒書,又閒得無聊,才玩玩。但姚崇安,絕對是茶中的大家,茶水一出看着聞着香,就能知道茶葉的產地,採摘時間,製作工藝等等。
“驚玄見過外公,問外公安好。”在姚崇安面前,任何嘻皮笑臉的人都會老老實實的,這老人家…表情實在很把人給震住,笑的時候讓人骨悚然,不笑的時候讓人覺得陰寒森冷。
陰寒森冷之中,那老人家放下了茶,略微掃了她一眼開口説道:“還好嗎?”葉驚玄很想説。我可以坐麼。但一看姚崇安那張臉。還是覺得不説比較理智:“回外公。沒事。二哥來得及時。再晚些怕是餓也餓昏了。”
“聽説。這段時間你和九殿下走得很近。”姚崇安説話時壓不看葉驚玄。只是盯着氤氲升騰地茶水熱氣。讓人聽不清情緒地説話。
葉驚玄眯着眼睛。原本大地眼睛。愣讓她眯成了一條縫。嘴上帶着笑心裏卻苦。這恐怕才是戲吧。
“回外公。不算走很近。只是稍微見了幾面。”葉驚玄正在心裏划着小九九。不知道這位光內斂地老人家。會跟她説些什麼。
“十皇子太小了。皇上年老怕是…九殿下也並不看好。”一句話。三件事。環環相扣。葉驚玄明白老人家是告訴她。要睜大眼睛選。爭取讓姚氏一門四皇后…這些人眼裏。除了政治、權利不知道還能剩下些什麼。葉驚玄平時確實是個天不怕地不怕地。可是很怕死、很怕疼…想想這兩樣也沒誰不怕。最重要地是懶得動腦子。怕麻煩。
“外公,我只是平城葉氏的女兒,葉氏不大,小門户而已,我其實並不指着嫁皇子,甚至並沒有想過嫁入世家。外公,我就一爛泥巴,屬扶不上牆的,爹沒送我來京城沉思園,也就是因為我平時就是個沒正形的。”姚崇安這時才抬起眼來看着葉驚玄,眼底依舊不帶半點情緒,臉上也沒人任何表情:“你向來是個主意大的,驚塵和驚濤也不如你,因而我才對你多寄望了幾分,但你若真是這樣扶不上牆,你娘又怎麼會寫信告訴我,説你是個能堪大任的孩子。”行…原來搞半天是被自己的娘出賣了,葉驚玄一直還以為,葉夫人是個沒什麼話,柔弱温平的婦人,還每天擱家裏上演母慈女孝的本子。不過,想仔細了又覺得應該不至於,要是真捨不得這些東西,當初就不會遠嫁平城葉氏。
其實葉驚玄倒真是冤枉了葉夫人,不過誇了自家女兒一句:處處得人心,雖處世略顯青澀,卻是瑕不掩瑜,便是京裏的姑娘,也少有這樣出挑的。要怪也該怪姚崇安理解能力太強,想象力太豐富…
“在娘面前,當然還是要收斂些,但外公試想一番,若我這樣山上野慣了,打小就跟着表兄們上山、下河,能收斂到哪裏去。有道是江山易改,本難移,我便是長到一百歲、一千歲,這子也改不了。”葉驚玄本來身子就不舒服,腿也沒大好,這會兒站得久了,腦門上全是冷汗,當然這裏大半也是姚崇安的原因。
姚崇安又是冷冷一哼道:“原以為思誇獎的女兒真是個不一般的,卻沒想到這麼怕事。”赤果果的將法,葉驚玄低着頭翻了個白眼,腦門上的汗在這一低頭間滴在了手腳跟前的天青石板上,葉驚玄本不敢伸出去擦,但轉眼一想不就是要不符合大家閨秀的標準嗎,那還有什麼敢不敢的。
大刺刺地從懷裏掏出帕子,細細擦了汗,毫不在乎姚崇安像針尖兒一樣的眼神扎得她渾身不舒坦。再繼續大刺刺地挑了張椅子坐着,一邊還着渾身上下發麻的地方,心想早該這麼幹了,為啥要給自己找不舒坦。
“外公,我腳傷還沒好呢,應該可以坐吧。”此話一出,姚崇安就像是被點着了的炸藥,卻又悶在裏頭炸不出來。
葉驚玄眯着眼睛一笑,又低眼看了看腳,其實很想把鞋子了,看看那腳上的正火辣辣疼着的傷口,估摸着這兩天一折騰,肯定是又裂開了。在姚崇安面前,似乎還是不敢做得太過,姚氏哪個孩子不怕他,她今天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自己都還沒鬧明白,這勇氣哪兒來的。
姚崇安大掌一拍桌子,厚實的沉香木桌被敲出鏗鏗的金玉之聲,在靜夜無人,卻燈火通明的大堂裏分外清晰:“你…哈哈哈…”姚崇安這一笑,葉驚玄立刻就傻了眼,這…這…這姚老爺子不會是氣傻了吧。
“你個倔孩子,果然跟思當年一樣,主意大、脾氣倔,越壓着越要跳起來。我剛才還在想,你能站多久,沒想到比我想的還要快多了。”姚崇安這一笑,臉上的線條立刻柔和下來,但沒有傳説中的骨悚然,反而有幾分親切、慈和。
葉驚玄使勁眨巴眼,難道姚孝廣和姚孝賢外加顧徽雨、顧逸懷和顧惟安,説的都不是真的…原諒她吧,她真沒見過姚老爺子幾面,全…是聽來的。
但葉驚玄也不會就此以為,姚老爺子這麼好支應,那就不是姚崇安了。不過,見杆就往上爬,給三分顏就開染坊,那是必需滴。
葉驚玄小臉上神變換得更快,立刻就成了嬌滴滴的撒嬌樣兒,磨磨嘰嘰地捱到姚崇安身邊坐着,抬着歡快地笑臉向姚崇安説道:“外公,你剛才真是嚇我一大跳,我就説嘛,娘總是説外公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我才不信外公真會讓我一入候門深似海,從此什麼都是空談吶。”姚崇安笑道:“行了,你就一屬猴的,見着杆子就往上爬,姚泯…趕緊讓大夫進來,這孩子怎麼身上還帶着傷,你們不是來説都好了嗎,怎麼這走路還一拐一扭的。”姚泯帶了大夫進來,卻是名醫娘,一身簡單幹淨的打扮,葉驚玄一直知道大户人家養着醫娘,專司給女眷們看些小病小痛,以及男子不便接觸的病症,不過這次卻是第一回見着。
葉驚玄被領到簾子後頭去看腳傷,只見那醫娘了葉驚玄的鞋子、襪子,就一聲驚呼:“葉小姐,你這腳傷可是有些子了,應該是上了好藥,怎麼又開裂了?看看這腳,萬萬要小心護着,否則是會落上疤痕的。”葉驚玄嘿嘿一笑,就腳底板上留兩個疤,似乎沒什麼關係吧,看這醫娘大驚小怪,葉驚玄差點以為自己這腳以後就不能走路了。
“嗯,我知道的,勞駕了。”處理起來倒也快,上了綠汪汪的草藥,用白棉布扎得緊緊實實的,這藥一貼上去,也不疼了覺就像在貼足膜,味道也香香的。
腳傷處理好了,葉驚玄本想起來走,卻被制止了:“葉小姐,這傷最好七天內不要行走,每天兩天換一回藥,不要沾水。”姚泯這會兒也扶了姚崇安過來,聽醫娘這麼一説,姚崇安立刻大手一揮:“讓人叫兩個力氣大的丫頭,這兩天好好服侍驚玄,這些天就待在府裏了,回頭讓人去廉王府説一聲。”
“是,爹。”
“驚玄,這些天有什麼事就跟她們説,有服侍得不周到的地方就跟外公説,外公教訓她們。”就這麼一個嫡親的外孫女,姚崇安不免看得重了幾分,雖然説姚氏一門三姐妹,卻只有姚思才是他的親女兒。姚思雅和姚思嫺是姚家二、三房的女兒,雖然姚氏的嫡庶之別沒有其他世家那麼大的差距,但依然還是存在的。
姚崇安走之前,忽然又説了一句:“對了,九殿下那頭,你若喜歡,不妨多接觸,那也是個有大志向的,若不喜歡還是少走動為上。”喜歡…不喜歡…葉驚玄心説,這會兒只怕説喜歡和不喜歡都晚了,顧至臻已經眨巴眼的就亂闖進她生命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