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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天涯共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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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寬的臉鐵青,路人都敬畏地為他讓道,生怕一個不小心,使自己成為這位大名捕的憤對象。

鐵寬的步子邁得很大,他簡直不像在走路,而是在衝鋒。

“誰又惹鐵捕頭生氣了?”人們都在暗中嘀咕,但沒人敢上前去問鐵寬。

在濟南府,能惹鐵寬生氣的人,實在不多。

鐵寬衝到大明湖邊,徑自衝向沁芳亭。

亭中圓桌邊的石凳上,端坐着一個神情木然的青衣人。青衣人直視着想沖沖走來的鐵寬,居然沒有半點表示,他甚至連站都沒站起來。

這青衣人的年紀者來並不很大,衣飾也頗寒愴,但氣派不小,鎮定功夫也很到家。

鐵寬走到了對面,深了一口氣,緩緩吐出氣,冷冷道:“閣下就是要找我談談的人?”青衣人漠然道:“不錯。”鐵寬冷笑道:“閣下居然能潛入我的卧室,而且能輕鬆地磨墨潤筆,在牆上工工整整地題寫楷書,實在令我吃驚。”不僅鐵寬應該吃驚,任何一個武林朋友、江湖好漢碰到這種事情,也都該大吃一驚。

要知道鐵寬既然能稱“名捕”武功自然很高,反應自然也極鋭。就算他再累、睡得再死,有人潛入房間怎會沒有警覺?

更要命的是,這青衣人居然沒有用藥悶香一類的下三濫玩意兒,他的輕功豈非高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這樣的人若當了“飛賊”試問有哪個“名捕”能拿得住他?

青衣人臉上還是一點表情都沒有,聲音仍然很呆板:“鐵捕頭不必吃驚,請坐。”鐵寬盯着他的眼睛,沉聲喝:“閣下如此身手,想必不是無名之輩,何不將人皮面具揭下,讓鐵某見識一下廬山真面目?”青衣人道:“沒有必要。”鐵寬冷笑道:“別忘了我是捕頭。”青衣人眼中閃出了凜凜寒光:“鐵捕頭何必強人所難?

壁上題字,並無惡意。鐵捕頭也是個明白人,何苦在這件事上糾纏不清?”鐵寬氣極:“你…”青衣人眼中寒光化去:“鐵捕頭,請坐。”鐵寬了半天氣,終於在青衣人對面坐了下來,低吼道:“找我有什麼事?”青衣人緩緩道:“鐵家三世名捕,鐵捕頭想必知道這是什麼。”青衣人的右掌中,不知何時已攤開一面黑的小旗,旗上有一個用金線繡成的字——“王”!

鐵寬的眼睛一下瞪圓,嘴也吃驚地張開了。

他的臉在剎那間由鐵青變成慘白,又從慘白漸漸變成血紅。這位名捕似已在顫抖。

他瞪着那面小旗,似乎想説什麼,嘴哆嗦了半天,卻是一個字也沒説出來。

青衣人右手一縮回袖,沉聲道:“鐵捕頭怎麼打算?”鐵寬的拳頭已暢攥緊,額上青筋暴。他的聲音已嘶啞得可怕:“我…我…”青衣人道:“鐵捕頭先定定心神。”鐵寬,吃力地嚥了幾口唾沫,嘶聲道:“恩仇不過…三代,我…我不…不…·,·”青衣人道:“哦?鐵捕頭不想低頭?”鐵寬轉眼之間了氣,腦袋無力地耷拉下來,額上冷汗一顆顆往外冒:“我不想…不想例外。”青衣人讚許似地輕輕嗯了一聲,聲音也温和多了:“鐵捕頭肯這麼想,本人很欣,鐵家人素稱忠義,鐵捕頭不忘舊主,本人十分欽佩。”鐵寬指着額上的冷汗,喃喃道:“要我做什麼?”這平素威風凜凜的大名捕像被了主心骨的癲皮狗,一點神頭也沒有了。

青衣人悄聲道:“有兩件事,希望鐵捕頭幫忙。”鐵寬道:“請吩咐。”青衣人道:“第一件事是尋找鄭願。”鐵寬一怔:“鄭願?”青衣人點點頭:“不錯,主人想見他。”鐵寬愕然。

青衣人道:“你用不着吃驚,主人認為,鄭願隱身濟南的可能最大,由你找他,應該沒問題。”鐵寬是:“是。’青衣人又道:“第二件事,停止你現在正在暗中進行的事。”鐵寬猛一下站了起來:“不!”鐵寬正暗中進行的活動,目的就在於扳倒濟南孟家,這是鐵寬畢生的心願,打死他也不會放棄。

青衣人悠然道:“你想必也知道,孟家原也是主人的部屬,現在主人剛入江湖,咱們應該做的事是盡心盡力輔佐主人,而不是互相殘殺。”鐵寬抗聲道:‘’不行!”青衣人盯着他看了半晌,這才輕輕嘆了口氣,道:“主人有密旨,請鐵捕頭過目。”一方黃綾到了鐵寬手中。

鐵寬讀完“密旨”面上現出了動萬分的神,他將黃綾疊起,合起雙掌,默運內力,再攤開手掌時,黃綾已成灰燼q青衣人道:“鐵捕頭好內功。”鐵寬恭恭敬敬地拱手道:“請上覆主人,鐵寬肝腦塗地,也難報主人大恩。鐵寬此身,已屬主人。”仙人居中,高二公子也在接待另一個青衣人。

高老太爺、高大公子和高大小姐也在座。

高二公子依然那麼深灑那麼文雅,高大小姐臉上的官粉也還是像從前那麼厚,神情一如既往不好看。

高老太爺已經很老了,看樣子沒有七十,也有六十九了。他的頭髮已沒留下多少,鬍子也稀稀拉拉的,完全像個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的糟老頭子。

看見高老太爺的人,一定會懷疑他是不是有足夠的力生下這麼多兒女。

高老太爺坐在那裏,不住咳嗽,咳得“呼天搶地”的,真讓人擔心他會不會一口氣上不來就此嗚呼哀哉。他的身邊,圍着三個如花似玉的丫置環,一個為他捶背,一個為他捏腿,一個為他端着痰盂。

至於高大公子,乾脆就是個坐在輪椅上的殘廢人。

高大公子的歲數好像已很不小,足可做得高二公子和高大小姐的父親。高大公子很瘦,面黑裏透灰,灰裏透黑,一望而可知被病魔折磨得很苦。

高大公子的頭髮已半白,額上已有許多不深不淺的皺紋。他顯得很陰鬱。

高大公子似乎總是在幻想着什麼,又總是被他幻想的東西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