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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隨時女兒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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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太醫來時,方子剛寫好,太醫瞧了眼沒差,便趕緊拿去熬了藥,原來費揚古是驟然吃多了酒,用了不克化的食物,年紀又大,這麼一衝就犯了胃裏的急病。

喝了些熱湯藥,又施了針,情況也就穩定了下來,等在外面的小輩們都鬆了口氣,只是星輝和馬佳氏卻是一直都沒出現。

“哼,想必又是跟在他那‘貴人’旁邊奉承呢。”五格哼了聲,嘲諷道“畢竟那可是八爺呢…”莊婉瞪了他眼,一旁的富存也拍了他一下,五格這才咽回去了沒説完的話。

“説來,四貝勒可還在?”富存突然想到,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是散了的時間了,怎麼還沒人尋過來。

難道自家妹子是被撇下了“妹妹可有往四貝勒那裏代一聲?”這麼一提醒,莊婉也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沒跟男人説一聲。

富存看着莊婉那模樣就知道沒説,索喚了自己的小廝去前面打聽了下,曉得四爺雖然先前沒找到人,倒也沒走,正在花廳那邊等着,這才鬆了口氣。

“妹妹也差不多該回去了。”莊婉皺眉,往屋子裏看了看“不然我還是留一晚,阿瑪這裏若是有什麼事…”頓時被剛出來的覺羅氏教訓了“你阿瑪沒事了,太醫大夫也都説了不是大病,你留下來作甚。

只有那被夫家嫌棄的才往家住,你瞧哪家閨女在孃家呆的?趕緊回去,莫要丟了你額孃的老臉!”説着便讓五格送莊婉去前院。

一堆人在的時候倒是沒覺,只剩下兩個人了,上午那三個巴掌的事似乎又冒了出來,竟是有些尷尬了。

“今兒個我…”

“四貝勒…”同時開口的兩個人頓時都愣了下,然後又不輕笑出聲。

“四哥想説什麼?”五格撓了撓頭“四貝勒…可是對你不好?”這話時接着上午的話説的,大概是怕自家妹子在外面受委屈,記到現在才問出了口。

莊婉心裏一暖“貝勒爺待我是極好的,四哥且放心就好。上午那話也是氣話,我很好,只是額娘這裏還是需要四哥照顧着。”頓了頓,語氣輕快起來“好歹母以子貴,四哥若是不能給額娘長臉可怎麼辦!”五格撓了撓額頭“小妹你放心,我現在也是正經的侍衞了…你讓你三哥看着我,若是再不好好幹,你就…你就讓他揍我!”莊婉失笑出聲“好,我回頭代三哥好好看着你!”兩人頓時放下心結繼續往前走,剛轉過小花園,便看到前面三個人正站在花園口,卻是胤禛,馬佳氏和今天席面上有過一面之緣的年輕姑娘,正一副羞澀拘謹地模樣站着。

“二嫂怎麼有臉這麼做!”五格頓時就要衝出去,莊婉連忙攔下來“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五格一臉不服氣“妹妹你別怕,二嫂敢在我妹夫和自己侄女中間拉線,看我不鬧他們個沒臉!”原來那就是傳説中的姑姑家的女兒啊,總算見着人了,瞧着容貌也不是上上的,倒是跟自己有幾分相像。莊婉心裏冷笑,趕緊又把五格拉回來。

“要捉姦也該拿着證據啊!我們先去聽聽他們説什麼。”五格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莊婉,卻還是帶着她翻到了花牆另一側去,靠近了斷斷續續能聽到些。

“…素蘭是個極好的孩子,一直養在我們小姑膝下,品德好,教養好,女紅書藝樣樣不差,子也温柔…”

“…對四貝勒爺的公正廉明素來仰慕已久,今總算得見…”

“…四福晉也是極喜歡她的,聽説四福晉這段時間身子不好,我們素蘭去伺候四福晉也是應該的…”

五格聽了會兒,小心翼翼地去看莊婉的臉,瞧着她冷笑的模樣,不由打了個寒噤。

“小妹…”莊婉依舊在用心聽“嗯?”

“你這臉…怪瘮人的…”眼見得莊婉鳳眸瞥過來,五格頓時想起上午那三個巴掌,連忙改口“不捉姦的嗎?”莊婉直起身,神平靜下來“捉,現在就捉!”***便出温和的微笑,起身往外走。五格瞪大了眼睛,遲疑了下也跟了上去。

“爺…二嫂也在啊。”莊婉笑着走過來,走到胤禛身邊“妾身還想着去前面找爺,原來爺已經過來了,幸好這會兒遇到了。”胤禛衝後面的五格點了點頭,瞧着莊婉只一人。

頓時皺眉“身邊怎麼也沒個人跟着?”

“竹湘去抱弘安了,那孩子還在額娘屋裏睡着。”莊婉説着頓了下,眼瞼微垂,似有羞,一如私下她每每讓胤禛心動的模樣“妾身想着爺還在這邊,先前也忘了派人吱一聲…怕爺擔心。就先趕過來了。”胤禛聞言自然而然緩和了神,聲音也温和下來“下次記得多帶個人。”全程視旁人若無物,五格摸了摸鼻子望天,先前的擔心去了七分。馬佳氏瞧了眼身旁抿着嘴不説話的侄女,笑容頓時勉強起來。

“四貝勒爺和小姑真是夫和睦呢。”莊婉頓時羞,滿眼歡喜地看了眼身旁站着的男人“爺待妾身向來是極好的。”馬佳氏只覺得一口老血噎在喉嚨,嘴巴里都是酸味。

“真真是神仙眷侶…我們素蘭今見了四福晉便十分敬仰,倒是巴不得跟在四福晉身邊學學這女兒經了。”

“是嗎?”莊婉笑了下。然後疑惑地問道“素蘭是誰?”這話馬佳氏也接不下去了,胤禛眼底閃過笑意,朝一旁的小姑娘點了下下巴“就是這個,你姑姑家的女兒。”莊婉恍然狀“原來是姑姑家的。

不過居然這麼大了?當年我出嫁時看,還不過是個小姑娘呢,今年十一了吧?看起來跟別人家十四五的差不多了呢。”馬佳氏的笑容整個都僵硬了,勉強從嘴裏擠出聲“…這是他們家的大姑娘,養在夫人膝下的…小姑當年見過的應該是可心…”

“庶出的大姑娘?我這記也真是。”莊婉抿着嘴輕笑,從手腕上了個翠鐲子給了那素蘭“也沒帶什麼見禮,權切與你個鐲子把玩吧。

二嫂把人帶在身邊,倒是費心了。”馬佳氏幫着道了謝,咬着牙又道“費心倒算不上,只是,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跟小姑求下。”莊婉心知這是不死心,不動聲地微笑“二嫂只管説。”

“素蘭是個好的,就是身子不大好,問了好多大夫都説用温泉泡泡,養一養才好調養。我聽聞四貝勒爺接下來要跟小姑一起去温泉莊子,若是…若是方便了,可否帶上我們素蘭…怎麼都能陪上小姑説説話,做做事。”這要求着實讓莊婉不喜,大概是見怎麼都找不到突破口,這才想出這要求,只是這樣,又置姑娘家的名聲於何地?這般擦邊球,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莊婉抿了抿,做出茫然狀看向胤禛“去温泉莊子?可是,咱們家的莊子已經賣了呀。”

“誒?可四貝勒爺明明説…”莊婉嬌嗔地對胤禛道“爺可是忘了?那莊子又沒法種地,妾身不樂意管那隻出不進的,剛巧有人求上門想要那莊子,妾身思忖着賣了也好,去問爺的時候,爺不是説賣了就賣了嗎?怎麼轉頭就忘了呢。”胤禛瞥了眼自己被扯着的衣襬,正經嚴肅地轉過來對馬佳氏道“的確,確實已經賣了。”

“那就沒辦法了…”馬佳氏繼續笑都笑不出了。

“這事我沒法幫忙,不過女孩子這寒症,都説以後有了孩子就好了。還是趁早找個好人家為好,若是需要了,我們爺也能幫着選選…”話都説到這份上了,一直低着頭的素蘭也呆不下去了,低低地高了聲罪便捂着臉跑開了,馬佳氏一臉尷尬,也道了歉便要走。

“説來,阿瑪那邊的情況好多了,額娘正在那裏守着阿瑪,這麼些年,倒是難得看到阿瑪那般温和的模樣。”莊婉輕笑了下,意味深長道“二嫂在前院也辛苦了,阿瑪也是理解的,畢竟,對自家人表心意和對外人表心意,都是心意,對不對…”馬佳氏咬緊了牙關“可不是呢,都是勞累的命,那小姑可走好了,我先去忙了。”説罷便匆匆離開了。

瞧着人走了,胤禛眯了眯眼,揹着手轉向莊婉。

“你家這大房二房,可都是拎不清的。”莊婉收斂了笑容瞥向男人,輕哼道“別人討厭爺,爺不。粘着爺,爺也不。偏生爺難伺候的很,妾身也還是去照顧兒子為好。”瞧着莊婉甩了手使子的背影,胤禛幾不可見地笑了下,對五格道“煩勞你送婉婉過來了。侍衞這職你好好幹,天子近臣,總是有出頭的機會的。有什麼事,只管派人來找我便好。”五格聞言受寵若驚,心知一個皇子對自己許諾的分量,頓時心澎湃起來“多謝貝勒爺!奴才明白!”胤禛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而踱着步子,往莊婉離開的方向追去了。

***和前面的混亂不同,被撇在覺羅氏房裏的弘安被照顧得很好,身上換了嶄新的紅縷金絲小肚兜,見着莊婉進去了,便踢着藕節一般的腿翻過身啊地叫着,看得莊婉的心立刻軟了下去。

“額孃的弘安,在瑪嬤這裏可睡了個飽?”弘安還聽不懂話,被莊婉抱在懷裏,只咯咯地對着莊婉笑,這般天真無的模樣,卻讓莊婉越發心酸起來,在旁人看來,她大概也是個幸福女人了。

自小是家中嫡女,及笄便由皇家做主嫁給了四皇子,正經的嫡福晉,壓着院子裏一眾的鶯鶯燕燕,雖是夭折了一長成的阿哥。

但後福不淺,現如今不僅得了四阿哥的寵愛,還生了一個健康的嫡子。所有人都説,烏拉那拉氏好福氣,費揚古生了個好閨女,隨時女兒身,也是光宗耀祖了。外人是那短目糊塗的,連帶着自家人也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