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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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怕見她，她也害怕着不敢來見你。”

“你以為我會相信這一切的謊言嗎？”她乞求着。

“不要相信他們！不要相信他們！”

“這就夠了嗎？然後你一輩子都在遺憾，都在疑心夏池夫人的真身分，這樣也可以嗎？”王棟托住她秀麗的臉龐。

“我是你的丈夫。我不能在後眼看你默默啃齧痛楚而當作沒一回事，去見她一面吧，解開你心中的結。”花的眼中藴蓄了滿眶晶瑩的淚珠。

“親愛的！”他温柔的摟着她的雙肩。

花霾渾身抖簌簌的戰慄，她泣不成聲的説:“為什麼…？為什…麼到今…天才由…現？太…太遲了！不…不要！

…

我…不…要的…東西…不要…硬…給我，你…也知道…我父母…是先後…離開我，永…遠也…不可能一…一家…團圓…”

“花靈，我可憐的小花朵！”他強壯有力的手臂緊環着她，她痛哭失聲倒在他懷裏。

“我已經有了你不是嗎？還要一個陌生的母親做什麼？”

“因為我希望我們這一生都能在神上獲得喜樂，不要你為自身父母的緣故而哀怨、挫折、自以為比不上別人。”王棟撫順她的發。

“我們夫的情不是火光一閃，美麗卻短暫，我們之間是長遠的情緣摯愛，你的喜怒哀樂都會影響到我，你懂嗎？”

“你又怎能確定我們能夠長遠一生呢？”

“難道你還不能確定？”

“我不像你長年累月的努力工作，懷抱理想與野心，確信自身的抱負與志向。我似一飄萍，不知自己有，又如同寄生的女蘿，依附別人而生，順着他人的意願而活，我本什麼也不敢確定。”

“不！你錯了！花靈！你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我才渴望成為你的丈夫。”王棟堅定而執着地説:“花靈，你柔順的情應該是天生的，被人收養也無損於你的自尊自重自愛，依然保有自己的風格，所以你是獨…一…無…二…的。”

“如果你真心這麼想，就不該勉強我去見那個女人。”

“我不會勉強你，只是你要考慮一下…”

“不要！不要！”她大喊起來，無助的跑開，跑出廚房，跑上樓梯，受驚的聲音遠遠傳來:“死了二十年的人不可能再活過來…她已經死了！死了！死了！”王棟緊緊叉着十指，良久，仰天長嘆了一口氣。

當夜漸深，已到就寢時分，他回房，昏暗的卧室內只有月光照明。

花靈抱着枕頭默默垂淚，想到自小為父母所受的罪，她實在無法原諒他們。

他躺靠過去，抱着她。

“好了，不要再去想了。睡吧！”他幹她的淚，擁着她和衣人眠。

到銀行提取一筆家用金，順便去超市添購用品和食糧，花靈急着趕回家。為了一篇報告，王棟答應下午回來陪她去參觀琉璃工廠。

坐在梳妝枱前，花靈開始梳理頭髮。這座梳妝枱是她和王棟去選的，共有三面鏡，左右兩面可以摺疊收攏，需要時同時張開三面鏡，很方便梳理後面的頭髮。她巧手將頭髮盤起梳成麻花髻，清宜人。

罷放下梳子，就聽到電鈴響，她從電眼中看清來人是賴亞航，不由很氣憤的由話機中先發制人。

“你回去！我不會見你的。”

“連你的母親也不見嗎？她也來了。”花靈不住心顫神搖。母…親…？

“她是下了決心而來，你不開門，我們會一直在這裏等你開門。”來了嗎？躲不掉的這一刻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