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心平心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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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不負心中暗暗吐槽:“若是你佛門這麼正義，便是長安城內權貴子弟欺壓百姓的事也不少，不見你們這些尼姑和尚去管管？”此時師妃暄其實已經擺明態度，這個叫周文的人慈航靜齋要保下。於情於理，她也不可能讓身懷魔種，並知道道心種魔大法的人落入其他勢力手中。

許開山他們自然不甘心，作為大明尊教一教之主，如若就此被説幾句話就灰溜溜的退走，那豈非顏面無存？

他語氣便冷，望着師妃暄那彷如天人的嬌靨，沉聲道:“這麼説來，師仙子是一定要手本教的事務了？你們佛門未免太霸道了吧？”邊不負則暗道:“許開山太看得自己了吧？現在都在慈航靜齋腳下了。

你憑什麼和人家談判？哈，等着被打臉吧？如此行事，怪不得在西域混不下去，被趕來中原苟延殘了。”就在這時。

突然，所有人都突然有一種奇異的失重，然後，一道如夢如幻的仙影在所有人都沒察覺的情況下走進場中。竟是佛門至尊梵清惠！

她此時已經展開了宗師領域，在所有人眼中，便彷如天上那清冷的明月墜落到此處，銀的清輝灑遍大地，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在這劍心通明中無所遁形。

許開山等大明尊教高手還是第一次直面宗師級的高手，他們哪裏想過巔峯宗師竟是如此恐怖？本來依仗的人數優勢簡直毫無意義，無比恐怖的壓力壓着所有人，使得他們用盡全力才能抵抗。

梵清惠面沉靜，淡淡的掃了一眼場中諸人，然後對許開山柔聲道:“慈航靜齋不過是我們這些出世修行女子的容身之所，又豈會有什麼霸道？明尊只怕是有所誤會了。”她的語音温柔動聽，十分客氣，但説話間，對許開山施加的壓力卻一高過一，竟是讓許開山提聚全身功力都幾乎抵擋不住！

許開山也是一方勢力之主，此時只好咬緊牙關，運起秘法發潛力，勉強用平穩的聲音道:“梵齋主，此事…”剛説出半句話，便覺得眼前的梵清惠身上竟是發出一道凜然的劍意，直往自己身上來。他再也支持不住，突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

然後踉蹌的連退四五步，面無血的看着眼前這恐怖的佛門至尊。在梵清惠後方的邊不負也暗暗心驚，雖然梵清惠的領域並沒有針對他。

但冷眼旁觀下，邊不負覺得梵清惠只怕比寧道奇還要稍勝一籌，這位佛門至尊已有半隻腳踏破宗師境界，只差一線就可到達天人境了，境界一樣，若是自己與她對戰，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但她早已是宗師之境，經驗上估計比自己更加豐富，真正拼命起來，或許自己還會處於下風。怪不得寧道奇這道門第一人也不得不當佛門的打手，本就是梵清惠才是大唐世界裏的第一高手。

大明尊教與魔門的高手都面蒼白，許開山着氣，慘然道:“是我們誤會了，咳…我們走！”説罷，場面話也不敢多説，所有人便水般迅速退走。

梵清惠兵不血刃，單單依靠氣勢壓迫，竟讓一眾高手不戰而潰。佛門至尊之威，竟至如斯！其實梵清惠就算不出現，單憑師妃暄，現時的大明尊教絕不敢和佛門撕破臉，最終還是要妥協的。

只是最近大明尊教夥同魔門叛徒在長安搞風搞雨，配合着長林軍落了好幾次天策府的面子，所以，梵清惠親自出手，用鐵一般的事實證明了他們不過是羣烏合之眾，這裏容不得他們囂張，接着，她緩緩轉過身子，直面跌坐在地上的邊不負。

邊不負此時寒倒豎，這還是他以周文這個身份第一次面對梵清惠，卻是不知能否瞞過她劍心通明的靈覺。

梵清惠是和邊不負同輩的，但那仙顏看上去就像二十多歲的樣子，如同師妃暄的姐姐一樣，雖然威壓天下幾十年，但看上去竟沒有半分驕縱之，平平淡淡，温柔似水，那仙姿美態讓人一看便心生好。

邊不負卻知道梵清惠已到達返璞歸真之境，收起了一切鋒芒，慈航靜齋功法獨有的仙化特質讓她表現得渾圓無暇。不像師妃暄那樣第一眼看上去就彷彿神女般，高高在上，讓人生出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之。

梵清惠的眼波清澈柔和，就像是和風中的小溪，潺潺過，不着煙塵，卻在不經意間讓你沉浸其中。

她親切，如少女般温柔，如‮婦少‬般優雅，在她身上你找不到任何瑕疵之處，但這樣完美的女子卻會對你巧笑善兮，對你娓娓而言，讓你受寵若驚。

只是，那彷如天人的仙姿美態卻在她每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間展現出來，這便是慈航靜齋心法練至最高境界的表現麼？已經超越了外在的相，轉化成了內在的氣質，讓人忍不住去相信，忍不住去喜愛，宋缺啊宋缺，你輸得不冤了。

梵清惠此時就像是個鄰家姐姐般，對邊不負輕柔的道:“這位想必便是最近大出風頭的周文周少俠了吧？”邊不負連忙行禮，恭聲道:“梵齋主你好，不才正是周文。”梵清惠像是才看見邊不負衣襟上的血跡，黛眉輕皺，關切的道:“少俠像是受傷了啊？唔，不知道大明尊教的人是否還會在附近埋伏，妃暄，你帶周少俠回去，找人替他療傷，待到天亮後再送他下山吧。”邊不負卻是心中一凜，完全想不到梵清惠想幹什麼。她難道發現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故意哄我到慈航靜齋。

然後高手齊出圍殺我？不對，應該不是這樣，我本沒在她面前出任何破綻，何況沉落雁也已經確認過我沒戴人皮面具，梵清惠不可能看破我的身份。

賭還是不賭？若是此時找理由推拒，反而會引起懷疑，便賭一把大的！反正自己遲早要想辦法潛入慈航靜齋山門探查，這趟便當前期勘察吧。

只需小心注意，不要落入重圍，老子一心想走，天下間誰留得住？邊不負心念急轉，但表面卻沒有任何遲疑，連連點頭道:“那可真是有勞了，謝謝梵齋主。”接着加了一句:“真是沒想到梵齋主竟如此年輕，就像是妃暄的姐姐，一樣是那麼美麗。”梵清惠輕輕一笑，道:“紅粉骷髏，這些只不過是外在的皮相，沙門中人一心向佛，對美醜倒是不會太過在意。”邊不負心中暗罵:“裝，真是裝，你慈航靜齋的仙化功法説到底也不過是引男人的手段，此時卻大言不慚。”想到此處，他撓撓頭，像是不解的問道:“在下駑鈍，敢問齋主，其實佛是什麼呢？”梵清惠像是四周望了一眼，輕道:“青山綠水，盡是我佛。碧草翠竹，皆是真如。空如枯井，滿似汪洋。三界六道，惟由心觀。”邊不負聞言，不暗道:“雖然是裝。

但這格確實夠高，雲山霧裏，但配合她那神神秘秘的笑容，真是讓人不明覺厲。”梵清惠又道:“佛，既在所有人眼中，又在所有人心中，心中有佛，便處處皆佛。”説罷，對着邊不負出一個温婉的笑容。

然後對師妃暄打了個眼，卻是輕輕轉身，飄然而去了，邊不負裝出呆呆的樣子，好一陣才對師妃暄説:“妃暄，梵齋主説的話我不太明白啊。”師妃暄淡然一笑，道:“明白也罷，不明白也罷。你明白了，記着，便是佛。你不明白，放下，也是佛。”邊不負不火大，心中暗罵:“，老‮子婊‬裝，小‮子婊‬也跟着裝！

我強姦你們是佛，我雞姦你們也是佛，看你們那小騷和小眼還有沒有佛，真把老子當成是個愣頭青亂忽悠了。”只是，表面上他卻出不明覺厲的表情，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師妃暄繼續道:“好吧，既然師尊有吩咐，你便跟我上山吧。”邊不負跟着師妃暄，一路往終南山帝踏峯走去。兩人都是高手，輕功出，其實也沒多長時間，就到達目的地了，終於，終於，來到這個佛門聖地了，白雲深處，慈航靜齋。慈航靜齋的規模其實要比洛陽城郊的靜念禪院小的。

畢竟慈航靜齋建築在山峯上，佔地面積不足，但整個禪院羣落的佈置卻極其考究，錯落有致，隱隱還含着風水陣法，由於佛門近年極為興盛，所以各處建築都保養得極好，一眼看去，雕欄白玉，磚瓦琉璃，充滿了華貴的氣度，雖然已是夜裏。

但慈航靜齋內處處都是通明的紅燭，燭光閃閃，梵音渺渺，構成了佛門聖地的做派。不時還有些僧人或尼姑走過，一些狀若苦修士的老和尚，一身功力竟已是江湖一之列，這也可以看出慈航靜齋的底藴是多麼厚實。

師妃暄引領着他，穿過廣場以及一些院落，往靜齋深處走去。邊不負則看似不經意的四處打量，實際上卻是把經過之處的路徑全部記憶在腦中。走着走着，突然，師妃暄輕呼一聲，原來，前面不遠處的草叢邊上竟是躺着一隻小白兔。

師妃暄走上前去，輕輕抱起兔子，無暇的仙容出一絲擔憂之，皺眉道:“竟是斷了一條腿，太可憐了。”在這一刻，她所表現出來的擔憂與憐憫，卻是無比真實。師妃暄蹲在地上，從懷裏拿出一條白絹，一邊柔聲撫着兔子，一邊幫它包紮。

白兔一開始吚吚嗚的呼痛，漸漸卻在師妃暄的安下舒緩下來，似乎十分享受的模樣。邊不負看着彷如閃動着聖潔光芒的師妃暄，心道:“平心而論，師妃暄雖然有時會為了政治訴求而不擇手段，但本還是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