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威陽草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他看到了什麼東西呢?是一株草。這草有個名字:威陽草。
顧名思義,威陽草就是用來助陽的,就吳不賒所知,草木類助陽物藥中,威陽草堪稱第一。吳不賒確信,除非月王那玩意兒徹底給切掉了,否則必能興陽。月王能行了,自然不必再殺女人,曾珠兒入宮也就沒關係了,她不想入宮也行,作為治好月王的功臣,吳不賒提個小小的要求,留下曾珠兒,也完全不成問題。
不過吳不賒不知道月王陽痿的具體原因是什麼,所以這會兒也不敢打包票,只對曾繼祖道:“我有個方子,也許治得好月王的病,好了他就不殺人了,你們先別急,我入宮看看。”吳不賒採了一些威陽草,回頭又進了月城,找了間客棧住下,再找間藥店,買了幾味草藥,與威陽草一起配成丸子。但他不能就這麼揣着藥直闖王宮,月王不是土地主,是個人獻藥都敢吃,要查要問要試,亂七八糟一通下來,黃花菜都涼了,想要快,要找特別的路子。
吳不賒打聽了一下,有個烏國舅,妹子是月王的寵妃,以前月王行的時候,烏美人後宮專寵,後來月王不行了,其她后妃都殺了,烏美人卻仍能留得命,可見烏美人在月王心中的份量。烏美人得寵,烏國舅得勢,這一年月王不去烏美人房裏,烏國舅也就失勢了,尤其擔心萬一哪天月王冒火,一刀殺了烏美人,他就徹底完蛋了,整天惶惶不可終。找他獻藥,通過烏美人的手,藥就能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月王嘴裏。
吳不賒找到國舅府,見到了烏國舅。烏國舅三十來歲年紀,高個子,長條臉,面白無鬚,算得上是個美男子,不過神有些灰敗。聽説有吳不賒有壯陽的奇藥,他臉上多了一絲神光,道:“真的有奇效嗎?”
“一試便知。”吳不賒一臉自信“我這威陽丸,壯陽天下第一,哪怕就是個半死人,服了威陽丸,落氣前他也要翹三翹。”他話説得滿,烏國舅臉上神又亮三分,當場找了人試,果然神效。烏國舅還不放心,親自試藥,一丸下去,連御八女,褲子沒系穩就抓住吳不賒歡叫:“果然神藥!先生立刻隨我進宮,把藥獻給大王。”吳不賒隨烏國舅進宮,烏國舅找到他妹妹烏美人,以最快捷的途徑把藥送到了月王嘴裏。説是跟烏國舅進宮獻藥,其實一切都是烏國舅經手,吳不賒只是在一邊等着,如果藥有效,月王當然要召見吳不賒,藥無效,烏國舅自然要找個替死鬼,那就要砍吳不賒的腦袋。
吳不賒並不怎麼擔心,安心等着,王宮中高手侍衞太多,他也不敢化貓亂闖,否則到真想去月王的後宮中看看,尤其想看看那個烏美人,後宮專寵,不知美到什麼程度,還真是讓人神往呢。
有小半天,烏國舅一臉喜的來了,後面還跟着太監,吳不賒一看他臉就知道成了。那太監果然是來宣他見駕的,獻藥有功,要重賞呢。
月王四十來歲年紀,小眼睛,大肚子,矮胖壯,吳不賒偷瞟了一眼,心中暗歎:“這矮胖子臉發紅眼發,看來剛從烏美人身上下來,唉,可惜了,一朵鮮花在了牛屎上。”月王可不知吳不賒暗裏在罵他,正高興着,當場封吳不賒為威陽侯,專司給他練威陽丸,又賞了吳不賒黃金五百兩,以充藥資。
“威陽侯?你大爺的,我這個侯,就專管你的小弟弟嗎?”吳不賒暗罵,但黃金他喜歡,也不客氣,照單全收。他早已想好説辭,説威陽丸練制極難,練一丸,需要七七四十九種藥材,所以他不能呆在月城裏,要滿天下去找藥。又説城外曾家村有一味藥,其藥忌陽,男人不能碰,需得純陰之女以舌尖採之,所以請月王不要再在曾家村一帶選秀女,否則他找不到合適的女孩子採藥,威陽丸就練不成了。
他鬼話連篇,把月王唬得一愣一愣的,滿口答應,曾家村劃為吳不賒的藥莆,不糧不納税也不在村裏選秀女。月王又給了吳不賒一面金牌,但凡月國勢力所及之處,任何人都不得阻攔吳不賒採藥,如果是在月國之外,只要是吳不賒需要的藥,報上來,月王出動大軍搶也要給他搶來。
他這一番許諾,可又把吳不賒聽得一愣一愣的,心下嘆:“出動大軍去搶?嘿嘿,為了他小弟弟的福生活,還真是捨得下本錢呢。”嘴裏自然是大聲應諾,保證源源不斷地把威陽丸給月王送進宮。
出宮之後,烏國舅又大擺酒席宴請吳不賒,又送了吳不賒一座大宅子,丫環僕役一大堆。這月國的宅子,吳不賒本來拿着沒用,但別人送的,不收白不收,不收烏國舅還不高興呢,收下再説。
眼見吳不賒進了次王宮,不但撈了大批錢財,還封了侯,象斧瞠目結舌,連聲慨:“果然是能者無所不能啊!”住了一夜,第二烏國舅還要宴請吳不賒,吳不賒推説有一味藥眼見成了,要掐着時辰去採,便告辭出城。他這也不全是託辭,先前留心了一下,曾家村附近威陽草不少,但威陽草有個特,花期極短,趕在開花時藥效最強,及時採摘,制一批威陽丸出來送給月王,便可安心趕路。北去幾千裏都是月國疆域,有個採藥的名頭,便可以獲得極大的便利。
到了曾家村,吳不賒一路問到曾繼祖家,只卻看到曾繼祖,不見曾珠兒。女孩子家的,吳不賒當然也不好問,只把治好了月王陽痿的事説了,更説曾家村已被月王闢為他的藥莆,曾珠兒不必再進宮了。聽了這個消息,照理説曾繼祖該高興才是,不想他卻是愁眉苦臉的,吳不賒奇怪起來,一問才知道,原來昨天吳不賒離開不久,那個追殺他的青衫女子就問到了曾家,問清了曾珠兒跳河的原因,竟然説要代替曾珠兒入宮,替月國所有的女孩子除掉月王這個禍害。官府是昨天下午來的人,也不知道不再在曾家村選秀女的事,那青衫女子竟然冒充曾珠兒跟着進宮去了。曾珠兒偷偷躲去了外婆家,但問題是,一旦那青衫女子刺殺成功,查下來還是會禍及曾家村,所以曾繼祖發愁。
“先是不問青紅皂白追殺我,現在又強行冒名頂替進宮刺殺月王,還真是個青辣椒啊!”吳不賒哭笑不得,眼見曾繼祖發愁,道:“沒事,我再進宮一趟,把她揪出來就是。”曾繼祖大喜拜謝,吳不賒再次入城。曾繼祖告訴他,那青衫女子叫葉輕紅,不過吳不賒知不知道她名字都無所謂,葉輕紅肯定是頂曾珠兒的名字,只要把曾珠兒揪出來就行。
“葉輕紅,我看不如叫葉青椒。”吳不賒哼了一聲,卻想“姓葉,不知是什麼族?”獸人因是人與妖結合的後代,有些父親是妖,隨父姓,往往指本源而姓,如象斧、熊彪這一類,但有些母親是妖,隨父姓,便是人類的姓名,例如曾家村這種,雖然是獸人,卻是姓曾,典型的人類大姓之一。葉輕紅這個葉姓也一樣,所以從她的姓名上,吳不賒猜不出她是哪一族的。
象斧昨夜在城裏住得,見吳不賒再次掉頭入城,樂了,道:“公子,不如我們不去雲州了吧,在這裏做侯爺,比去雲州不舒服得多?”象斧並不知道吳不賒去雲州做什麼,以為去不去都無所謂的,所以有這個想法,吳不賒聽了,卻也怦然心動,如果説身有妖氣在人界受岐視的話,在魔界,那就百無忌,現在他封了候,月王又倚重他,若是在月國住下去,過的那就是真正的公侯生活,想想都心動啊!但想到林微雨,他終又強自把這個念頭壓了下去。吳不賒心中正自嘆氣,象斧忽然叫了起來:“那不是那個神箭手嗎?公子説他叫什麼鹿的?”吳不賒順着他眼光看去,果然就看見了鹿銀弦。他騎在馬上,雙手卻被反綁着,前後左右都是黑衣武士,顯然是給捉住了,正押進城來。
“都隔了一天了,怎麼還是給捉住了。”吳不賒叫一聲糟,心下急轉念頭。
救曾珠兒,可以借採藥女的名頭,只説葉輕紅就是那個體質最合適採藥的純陰之女,月王絕不會懷疑,也一定會答應。可要月王下令放了鹿銀弦,卻找不到藉口,而且他也本不知道月王為什麼要捉鹿銀弦,若是冒冒失失亂開口,只怕就會惹得月王生疑。
“明裏只怕不好要。”吳不賒左思右想想不到藉口“不過只要不把鹿銀弦押進王宮,暗裏救他出來,不是難事。”吳不賒打定主意,便掉轉牛頭,遠遠地跟在後面。他運氣不錯,黑衣武士果真沒把鹿銀弦押進王宮,而是押進了一個衙門。
吳不賒不想引起注意,不在衙前停留,記下衙門所在,繞路進宮,求見月王,直説他在曾家村選定的採藥女進宮了,他得要回去,沒有那女孩子的純陰之體,採不了藥。這樣的小事,月王自然一口答應,吳不賒也不想見葉輕紅,只叫辦事的小太監把葉輕紅送出宮,讓她自己回去就行了。
撈出了葉輕紅,吳不賒回自己宅子裏來,半夜時,化身為貓,直奔關押鹿銀弦的衙門。那衙門院牆高大,守衞森嚴,也不知是什麼衙門,估計是關重犯的地方,吳不賒從側後縱上院牆,剛跳下牆,眼角瞟到一物掠過,扭頭急看,卻是一個人。這人一身黑衣,黑布蒙面,個子瘦小,比吳不賒好像還矮着一點點。這人也是從牆外摸進來的,雖然與吳不賒不在同一個方向,但以吳不賒的功力,不可能聽不到一點聲息,可事實是,直到眼角瞟到這黑衣人掠過的身影吳不賒才發現他,心下一時大是驚疑:“這人翻牆時竟然一點聲息也沒有,我就是化身為貓也做不到啊!好功夫。這人是誰?來做什麼?”黑衣人落地之後伏身不動,四下打量,也看見了牆角的吳不賒,卻沒當回事。這又讓吳不賒頗為惑,吳不賒雖然儘量收斂了靈力,但黑衣人的功力若真的非常高,這麼近的距離,該還是可以應出吳不賒身上出的微弱靈力,便會知道這隻貓不是一般的貓,可黑衣人為什麼視而不見呢?是大意之下沒發覺?還是功力高到本不把吳不賒當一回事?
黑衣人沒發現什麼異常,手一揚,對着的方向是前面的一棵大樹。吳不賒眼睛瞪得溜圓,卻沒看見有什麼東西從黑衣人手裏打出來,心下疑惑:“什麼意思?突然揮手做什麼?唱戲嗎?”沒等他琢磨明白,黑衣人的身子突然飄了起來,是的,是飄,不是縱,不是躍,也不是飛,就是飄。彷彿他不是個人,而是一條黑絲巾,風一吹就飄了起來。吳不賒張大嘴:“沒有風聲,顯然他沒用力,沒有靈力的波動,也不是在飛,難道他不是人,是一個隨風走的鬼魂?”忽然吳不賒覺眼前一閃,極微弱的光線中,好象有一絲蕩在空中,即便吳不賒是貓眼,暗夜裏的一絲也絕對看不見的,只是那絲在飄蕩中恰好住了光,反過來,所以被吳不賒看見了。吳不賒愣了一下,剎那就明白了。
黑衣人不是功力高到不可思議,而是藉助了一些技巧,説白了,是借了一絲,他手一揮,是出了一絲。因為絲過輕過細,所以落在吳不賒眼裏,就像他只是莫名其妙地揮了一下手;他無風飄起,就是藉着絲的牽引,不需要用力縱躍,就沒有風聲;他不是在飛,所以也就沒有靈力的波動。
有一種吃樹葉的蟲子,如果突然受到驚嚇,身子會蜷起來從樹葉上落下,但卻並不是真的落到地下,它身上會弔着一絲,把身子吊在半空中,等危險過去,又會慢慢地沿着絲爬上來。吳不賒小時候,經常玩這樣的遊戲,樹上踹一腳就會落下好幾條,在半空中盪鞦韆,好像是死了,過一會兒又活過來,一二三四地往上爬,若是再踹一腳,又會掉下來,笨而有趣。
現在的黑衣人,就像那種蟲子,不過他可不笨,身子藉着絲線一吊之力,往前一飄就是十數丈,無聲無息,除非恰好看到了,否則哪怕是吳不賒這樣的高手,也難以發現他。
“這蟲子功用來穿牆入户,還真是一。”吳不賒暗讚一聲,索跟在後面,看這黑衣人想做什麼。
黑衣人飄一段停一下,吳不賒跟着走,到了一側的監獄裏,前面小房中兩個值夜的衙役在喝酒聊天,黑衣人摸到窗前,看了一下,手指輕彈。這會兒藉着燈光,吳不賒看清了,黑衣人手指彈出的,是兩絲,非常細,就和蜘蛛絲差不多,飛行也不急,好像就是飄過去的,完全沒有半點風聲,吳不賒又奇怪了,這麼軟綿綿輕飄飄的一絲,能有什麼用?
定晴細看,只見那兩絲飛到兩個衙役面前,一個衙役舉杯喝酒,那絲飄在他酒杯上面,滋的一聲,連絲帶酒,一起喝進了嘴裏。那衙役似乎覺出了異樣,伸手去嘴裏摸索,手方伸到嘴邊,頭突地一栽,趴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