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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虐殺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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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你不開口,或者説我希望你慢些開口…”方笑語刻意的放慢了説話的速度,眼裏閃爍着一種近乎興奮的光芒,道:“至少,也得叫我玩得盡興…至少,也得叫我將這份莫明的暴躁之一一發出去…你再開口也不遲。”江濤從頭涼到了腳,覺血都冰冷無比。光是這位方大小姐口中那些士兵無法得到滿足而變着法子的研究酷刑一説,他還是聽過的。

他沒有當過兵,沒有上過戰場,甚至於他的內心之中對於那些摸爬滾打在底層,隨時可能掉了腦袋的士兵是有着幾分不屑的。

可是他能理解。能理解那種空虛之後想要無端發的興奮。那種折磨別人,看着原本這樣那樣的人最後匍匐在他腳下求饒時狼狽不堪的模樣,那種自骨子裏散發出來的興奮,是那些規規矩矩活了一世的公子千金們無法體會的刺

但是,一切都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折磨人的人是他,被折磨者無所謂是誰。可如今立場完全調換,他成了那個可憐兮兮需要顫慄的獵物,而他對面這個本沒有被他看得起的十幾歲的女娃娃卻成了他此刻的噩夢。

軍隊裏究竟有着多少折磨人的法子他不知道,可他覺得背後嗖嗖的吹着涼氣的原因卻並非是為此,而是因為那位方大小姐的目光。

沒有一絲陰沉,就像是一個得到了玩具的孩子。從始至終。她眼裏所散發出來的都只有最原始的興奮。

折磨一個人,對她來説是一件值得興奮的事情嗎?

他恍惚覺得,當年。他所殺的那些人的眼中,關於他的目光也是如此吧?而那些人在面對他時眼中的恐懼與身體的顫抖,卻成了讓他更加興奮更加罷不能的動力。

那麼,此刻他的眼中是否也有着同樣的恐懼?神情是否也如那些人一般的扭曲?身體是否正在無意識的顫抖?

他不知道。

他只能聽到自己心跳的猛烈的聲音,蓋過了一切細碎的聲響,耳朵裏滿滿都是‘砰砰’的轟鳴。

方笑語從始至終注視着江濤的表情,越是看江濤本能的顫抖。她便讓自己笑起來越加純真與開心。她的眉梢眼角,她的鼻子,她的嘴巴。她的一切一切,看起來就像是兩個大寫的字,那字的意思叫做…有趣。

方笑語的神沒有一絲破綻,她越是表現的淡定或是興奮。就會讓江濤的恐懼越來越膨脹。

她可不是什麼喜歡殺他人的變態。可是並不會代表她不會殺人。

她之所以要讓江濤看到她如此的一面,就是為了幫他回憶,他曾經殺人時,他的那張臉是如何的平靜者猙獰的。

能演得像還得有賴她做過影后。曾經她為了拍一部懸疑片,一人飾演擁有七重人格的殺人兇手。那些人格之中有着兇殘暴力的舞場保安,有着風情誘惑的夜店小姐,有着斯文不愛説話的沉默大學生,有着家境貧寒卻不肯放棄希望的打工妹。有着一本正經卻深諳心理學的大學教授,還有一個只有十歲。心地無比善良的小姑娘。然後還有一重人格,是在社會上完全不出挑,長着一張大眾臉,臉上還帶點小雀斑的平凡白領。那是她的主人格。

每一重人格都知道其它人格的存在,甚至能夠從其他人格中汲取對方的優點而強化自己的人格。最終,那個主人格化身成了無法被警察抓捕的殘酷殺人魔,死在她的手中的無辜者不計其數。

當初她因為這部片子而囊獲了無數大獎,成了名符其實的國際影后,可實際上,演完這部片子她險些成了神病患者。

無法齣戲,甚至有時候會有想要殺人的**。如果不是她已經經歷過很多次的輪迴,扮演過很多的角,經歷過很多的人生,再加之那種冥冥中似乎有什麼在束縛着她不允許她主動作惡一般的覺,這才讓她能夠漸漸的恢復到她自己本來的樣子,而沒有成為神病院的永久住户。

自那之後,她再分飾這些角便再無力不從心之,甚至可以很快的齣戲,入戲。就像此刻,她眼中閃爍着的那種對於殺別人無比興奮的光芒,就是來自她曾經扮演過的那個殺人魔,甚至她還融入了那七重人格之中善良的十歲小姑娘的覺,讓人看起來明明十分兇殘,卻又顯得無比的無辜。

當初電影上映,電影院裏嚇哭一眾的小女生,害的男生們反倒樂意帶着女友去看這部電影,因為可以讓女友嚇到之後直往他們懷裏鑽,這可是比恐怖片來的有效果的多。

江濤是土生土長的大承人,哪裏知道方笑語會是個如此不同尋常的存在。他只知道,目視着方笑語的目光,他彷彿就像是看到了曾經的他自己,眼前閃現的全是那些死在他手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那些曾經被他遺忘的臉慢慢在腦中變得清晰,那些憤怒,那些恐懼,那些尖利的喊聲,那些狼狽的求饒,一點一點的沖刷着他的神經,讓他覺到血似乎已經停止動,腦中除了對於死亡的恐懼之外,再沒有任何的想法。

善殺人者,卻大多怕死。

這可不是一個完美的殺人者該有的情。

就在江濤的臉越來越恐懼之時,方笑語卻突然一鬆,遺憾道:“只可惜,今來的匆忙,未帶那些折磨人的工具,實在是有些遺憾。”江濤死命的搖頭,心説不遺憾不遺憾,一點都不遺憾。沒帶最好,心平氣和的相處豈不是更好?

“不過…”方笑語突然大氣。嚇的江濤險些了褲子。

“不過…不過什麼…”江濤下意識的開口,他已經忘記了之前他是如何的硬氣。又是如何痴心妄想着梅貴妃一定會救他於水火之中的。他現在只想離開這裏,走得越遠越好。去他的梅貴妃,去他的梅丞相。他不玩了,他自此隱退江湖總可以了吧。

於是,江濤在方笑語駭人的笑容下立刻將之前那個硬骨頭的自己拋到了九霄雲外,反而扭了扭被繩子捆住的身子,大叫道:“我説,我什麼都説。你想問什麼,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可我不想聽。”方笑語卻無所謂的撇了撇嘴。道:“你説與不説有什麼所謂?問你,不過是想要讓五皇子知道答案罷了。可你若不説,那便叫五皇子糊塗着。我又少不了一塊。”

“啊?”江濤一愣。